无忧到底还是收下了玄修的鳞片。
离开时他心情大好,甚至主动提出要亲手置办一桌宴席为曲莲殊与玄修践行。
许迢迢忍不住嘀咕男人心也如海底针。
不过练剑结束,她就可以去找琢心了。
许迢迢心情忐忑又有些迫不及待,如做贼般潜入琢心的寝殿。
只见殿内窗牖大开,清俊的青年盘着腿正襟危坐,似乎早已在等着她了。
许迢迢提起心走到琢心对面坐下,她总感觉琢心今天怪怪的。
她心如乱麻,想与他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琢心声音淡淡,先她一步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你......当时为什么不让我看下魔尊的样貌?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许迢迢虽记挂着当时琢心将她阻隔在空间里,限制她行动的事,却相信琢心一定有他的用意。
“时机未到。”
琢心端坐着,身形挺拔,眼尾的那点灼灼朱砂慈悲的像一滴血泪,只是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任是她再急切也看不出什么来。
许迢迢忍不住道:“那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你到底藏了什么事没告诉我?还有,你和魔尊做的交易内容是什么?”
幻境已破,什么时机都晚了。
琢心从袖中掏出一串乳白色雕刻着金色佛文的念珠递给许迢迢:“你此去慈悲寺,将这个替我送回,澄明看到了,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许迢迢认得这串念珠,正是梵心随身不离,千年前的那串。
它本是魔核所炼,梵心亲手雕刻的经文,又经过尘眠之境千年的淘洗,褪去魔气,然后琢心将它从尘眠之境带出重见天日。
琢心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就像是最后的嘱托一般。
她有些不好的预感,拒绝道:“我师父说他过段时间要与玄修回青丘一趟,你一个人也是待在万剑宗,无事的话不如我们一道去慈悲寺。”
姬无楚是想试探琢心的地位才派人前去试试水,她心知肚明澄明主持都要在琢心之下,根本没有试探的必要。
只要琢心想,随时都能回慈悲寺。
琢心蹙着眉,对她的拒绝却并未生恼,只是提起另外一件事:“我这佛珠本是一百零八颗,是为求正百八三昧,断诸嗔妄念。”
“如今你面前的只有一百零七颗。”
他像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念珠少了一颗,手心向上,径直伸到许迢迢面前。
许迢迢顿觉自己包里的那颗念珠烫手,她轻咳一声,道:“最后一颗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乖乖从包里掏出那颗有魔气沉淀,下黑上白的念珠放到琢心手上。
谁让这本就是琢心的法器呢?
哪晓得琢心一拿到那颗装着岑善最后一念的佛珠,手掌便直接握起成拳:“那就劳烦你为我跑一趟了。”
“什么??”许迢迢还没反应过来。
“劳烦你替我将我的念珠送回慈悲寺,等你回来时我会将它还给你。”
琢心微微一笑,许迢迢眼前发黑,差点没忍住揪住他的领口。
许迢迢拍桌而起:“你幼稚吗?挟黑珠以令白珠??你当做生意呢??一颗换一百零七颗??”
她又不是和尚,要佛珠做什么?
她可是答应了陈蔺微,要把岑善的最后一念交到姬无妤手里的啊。
总之,琢心亲身用行动表示手法不嫌幼稚,有用才是王道。
许迢迢气咻咻的离开时,不但什么都没问出来,身上还多了串念珠。
好在琢心在她这信誉度还是有的,来回一趟,琢心也与岑善算是好友,总不至于对岑善做些什么。
许迢迢将佛珠收好,确信慈悲寺一行是非去不可,想到陆珂的话,干脆御剑朝云游峰飞去。
以往她与人为伴一道出去做任务都是提前约好出发时间,再各自搜集资料。
她自感与姬无悠还算相熟,便直接去云游峰寻他,她入门时曾在云游峰上的偏院小住过一段时日,炸过云游峰的山头,对这块熟悉的很。
再往上关于姬无悠的住处她就不清楚了,据说姬无悠住的是真·洞府,许迢迢也没去过。
不过想想姬无悠少年时在剑凌峰被剑气罡风凌迟的日常,或许触手可及的舒服住处对他来说只会让原本可以忍受的折磨变得越发痛苦。
许迢迢行至自己曾经住的偏院便自觉止步,从袖中掏出一张附有自己灵息的拜帖扬手送至顶峰。
拜帖送上没等一会儿,她就见姬无悠御剑而来。
“姬师叔。”
许迢迢看姬无悠有些匆忙之色,问候道:“今日突然过来拜访,可是打扰你了?”
姬无悠本就打算今日去寻许迢迢问她是否愿意跟他去慈悲寺,没想到她主动上门拜访,当下洞府中散乱的话本也没来得及收便御剑下来了。
“没有打扰。”
一日一夜,足够姬无悠将三百四十二本话本用神识粗略的过了一遍。
饶是他,脑海里一下塞入那么多痴男怨女的故事情节也有些消化不良。
世间男女情爱波折千千万,无一种可用于你我。
姬无悠望着许迢迢侧脸垂下柔软的发丝,轻声道:“掌门师兄想派我前去慈悲寺,不知你可愿与我一道?”
许迢迢不知其中官司,心道真是巧了,连忙回道:“我来找你正是为了此事,陆夫人说希望我能去慈悲寺,会请你与我一道。”
“我今日特地过来就是想与你确定出发时日,省的你有其他事情。”
姬无悠心中本有些担心她会拒绝,没想到陆珂也与她说了此事,当下就道:“我最近无事,何时皆可出发。”
许迢迢想了想,道:“我师父这个月只怕要回青丘,等我为他践行之后,我们再出发吧。”
慈悲寺的讲经大会是百年盛事,六宗皆会派人前往,所以给他们预留在路上的时间足够了。
“你师父要回青丘?”
姬无悠还是第一次听闻此事。
“是啊,不过他说过段时日便回来。”
“原来如此,等我们从慈悲寺回来你师父还没归来的话,你有什么事皆可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