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宗来客汇集于此,众人纷纷向殷繁见礼,一番客套完毕,才终是各自落座。
尚算空旷的亭台中间,唯有行一与明静二人还站着,脸色皆是无比难看。
到现在这临门一脚仍不见澄明的身影,今日的讲经大会注定无法收场。
殷繁漫不经心的扫了眼下方看似拥挤但井然有序的人群,道:“你们慈悲寺的和尚也是奇怪,前一日才向我们透露住持失踪的消息。”
“既知道住持无法出面,昨日干脆取消便罢,何苦今日自取其辱?”
殷繁话说的难听,行一和明静还未说什么,白姣姣先变了神色,她紧张道:“住持失踪了?怎么可能?”
她突然的插话一下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殷繁意味不明的看着她,道:“你知道你师父去哪了吗?”
“你师父也失踪了。”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行一早就坐不住了,传讯给神剑宗逼迫他们联系谢初将澄明带回来。
结果神剑宗那边一脸懵逼,表示对此根本不知情。
而且他们也联系不上谢初了。
唯一还能让两边坐得住的,就是澄明主持的魂灯未灭,谢初的命符未破,说明两个人还活着,只是暂且回不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顶着行一与明静期待的目光,白姣姣干脆答道。
她今日才刚从塔中出来,根本没想到谢初与澄明一道离开的事已经众人皆知。
“那就无法了。”
殷繁摊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要说现在,他们器宗是最潇洒的。
万剑宗跟神剑宗是死对头,丹宗和符宗闹得不可开交,现在慈悲寺的住持又跟神剑宗的剑修一同失去了音信,好戏真是一桩接一桩。
其实呢,行一这群和尚的想法殷繁大致也能猜到。
掌门必是顾全大局的,尤其澄明住持德高望重,不可能会失信于人。
不到最后一刻,行一是不会死心的。
因为对澄明的信任,让他们坚持把这场独角戏唱至落幕。
行一之前本是将希望压在姬无悠身上,没想到器宗直接掌门亲至,在场的长老们哪里压的过掌门呢?
行一见殷繁高高拿捏着态度,原本白净的面皮涨的泛红,许迢迢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恻隐。
不过这正是她与姬无悠等的。
——不是他们主动开口介入此事,而是器宗起头,慈悲寺主动相邀。
陈道与陈韫也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本来他们商量好澄明住持失踪一事他们先出头博得慈悲寺好感。
但是萧叙都自爆了丹宗内变了,那还有什么争的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大殿中间圣洁慈悲的金色莲台依然空空,等待着的人已有私语。
混在人群中的无忧看了眼那莲花座,对身边的琢心附耳低语道:“看来不必你出手,慈悲寺就要出丑了。”
他落地便想去寻迢迢,但是他离琢心太远就收不住琢心身上的魔气。
这一路走来,无忧对琢心也勉强生了些惺惺相惜之感,他觉得让琢心死在慈悲寺太过可惜。
无法,他只得暂时跟在琢心身边。
但他万万没想到琢心竟然胆子大到直接来讲经大会现场。
无忧心想,若是琢心一心想求死故意暴露身份,他就第一时间撇开与琢心的关系。
“我来并非是为了让慈悲寺出丑。”
琢心凝视着那莲台,一边思索一边回答无忧。
他与无忧是混进来的,所以他此时穿的是混入合欢宗时,许迢迢为他买的那身白衣。
他墨发束起,神情温静,相貌出众犹如翩翩君子,任是谁也想不到他是慈悲寺的佛修。
“你等会万一......别怪我。”
无忧丑话说在前头,他以前是怎么爽怎么活,刀口舔血也没什么怕的,但现在他只想和迢迢一起活下去。
这里修士众多,琢心暴露了身份肯定是活不了了。
“无忧道友心思赤诚,这是我的命数,勿要担忧。”
琢心望着日影逐渐偏移,身边的私语也越来越大,终是忍不住起身。
无忧脸色一变,拉住他道:“你想做什么?”
他们坐的位置离中心莲台尚有一段距离,琢心若是想上去,他就一定得寸步不离的跟着对方,否则琢心半路就要暴露。
而这般的亲近,事后他再怎么辩驳也会被人划作魔族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