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宴席后,许迢迢感觉无忧与曲莲殊关系好了许多。
怪道叫酒桌文化呢。
而无忧自那日之后好像被彻底点亮了厨艺技能,时不时会给她做好吃的,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弄来的原料。
这些日子,许迢迢依旧保持着早起与无忧一道练剑的习惯,上午研究符术,下午便去找曲莲殊学习幻术。
这日她将最后一笔落下,再将手下的画作卷起。
这是她给无忧编织的幻境,她现在已经可以将画与幻境结合起来了,她笔下画中皆为幻境,不过范围很小,也不能困住修为比她高的修士。
不过给无忧藏身应是够了。
许迢迢面露轻松,刚想去寻无忧将手中的画送给她,身上的传讯符先亮了。
“琢心?”
许迢迢没想到是琢心找她,一般琢心都是有事便直接过来的。
“无忧的躯壳已炼好,不过李尚要我通知你亲自来取。”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对了朝露仙子在吗?”
许迢迢痛快的答应了,她原就打算去倚月峰一趟问朝露一些事情。
“在。”
得到肯定的答复,许迢迢掐灭传讯符,留下一道讯息告知无忧二人她的去向,便出发去往倚月峰。
等到了倚月峰,许迢迢熟门熟路的先去拜会了朝露。
趁着琢心不在,她开门见山道:“朝露仙子,我有些事想问你。可否请你如实告诉我。”
“何事?”
朝露奇道,她自觉对许迢迢师徒二人已无什么隐瞒的了。
“我前些日子与沈师叔去了暖春阁一趟,回来之后,听琢心说那纪阁主或许是器灵之身,你可知他的来历?”
朝露没想到许迢迢问的是这桩事,她道:“纪泫之不足为惧,他或许与萧药有所勾结,但是有天道约束,他无法伤害在任合欢宗宗主。”
朝露打的主意便是叫朝胭拖住他,只要趁此时将萧药骗出来,毁了她的神魂,她与曲莲殊皆无后顾之忧,纪泫之又能奈他们如何。
“那......合欢宗还有一件半仙器......”
许迢迢话一说完,就见朝露眉眼冷下来,“这也是琢心跟你说的?他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
许迢迢连忙道:“朝露仙子勿怪,我们现在目标都是一致的,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朝露道:“关于那件半仙器你知道多少?”
许迢迢答道:“我只知道它的名字叫风月画鉴,后来遗失了,下落不明。”
朝露叹了口气,“原这是只有宗主才能知道的事,你可还想听?”
许迢迢点点头,那日她听琢心说完就隐约有些猜测。
隐在她意识深处常年掉线不搭理人的系统,这些年,它从未发布什么任务,也没有给她降下任何惩罚,收集美人图也是随性的不行,她爱收不收。
包括她拿了姬无悠的填充道具,她拒绝给它它也丝毫不强迫。
“那风月画鉴,不是遗失了,是毁了,引发众怒,被某任合欢宗宗主的入幕之宾们生生撕碎。”
“撕碎?那可是半仙器啊。”
许迢迢震惊了,听琢心描述那风月画鉴厉害的不行,能号令群雄,这么厉害的半仙器都舍得毁掉?
朝露深吸一口气,道:“合欢宗,创宗时并不是现在这般,双修的进益不过是我宗功法自带的好处。”
那时候合欢宗名声还没臭呢,甚至是结成道侣的受欢迎的人选,修士双修本就有所进益,和合欢宗修士双修修为更是一日千里。
“可是后来,先辈尝到了甜头,改良了合欢宗核心功法,将双修的功效不断放大,甚至大行采补之事,不惜牺牲子嗣繁衍,到最后......”
合欢宗沉淀几千年变成这样臭名昭着的邪宗,男修放浪不羁,女修水性杨花,宗门上下违逆人伦,正道不容。
许迢迢还是第一次听说合欢宗的历史,张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朝露。
“合欢宗已是积重难返,我与朝胭只想自保,早知如今骑虎难下,当年我与朝胭便不会觊觎什么宗主之位了。”
合欢宗上下,包括朝露自己修的都是合欢宗核心功法,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毁自己的根基。
“那风月画鉴与绝泫瓶皆是我合欢宗至宝,只传宗主。”
朝露想起当年惨祸,有些不知该如何向面前的许迢迢说起。
“那风月画鉴为何会被毁?而绝泫瓶却还留着?”
许迢迢追问道,她终于知道了,纪泫之便是绝泫瓶的器灵。
朝露幽幽道:“自是二者,一为防御型半仙器,一为攻击型半仙器,二者相辅相成,不过绝泫瓶坐镇合欢宗,风月画鉴与宗主神魂捆绑,为每任合欢宗宗主的本命法器。”
“不过那风月画鉴遗失上千年,我也不知具体用法,只知道合欢宗宗主可以用它控制与她交合过的正道修士的心神。”
许迢迢脸有点发绿,要是藏在她意识里的系统真的是这风月画鉴,那她知道用法了。
长得好看的男人,只要看一眼,加入猎艳手册。
填充道具,填个毛啊,死系统,遮遮掩掩的,说什么沾染修士的因果之物,原来是要用那种方法,怪不得死活不肯说。
虽然许迢迢已经有九成把握知道系统的真身,心中已经开骂了,还是强忍住不敢触怒它。
“风月画鉴,被毁之时,正是合欢宗的第三任宗主......她恋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仗着风月画鉴在手生生拆散了二人,还强逼陵淮道君亲手杀了他的道侣,从此埋下祸端。”
许迢迢静静听着几千年以前发生的惨剧,依朝露所说,那陵淮道君与道侣情深意笃,比之现世的姬无楚夫妇有过之而无不及。
打个比方就是,合欢宗妖女看上了姬无楚,利用风月画鉴控制姬无楚的心神,让姬无楚亲手杀了陆珂。
这是什么人间惨剧,许迢迢一哆嗦,意识到了风月画鉴的恐怖之处。
“她太依赖风月画鉴了,行事肆无忌惮,一切只凭自己心意,入幕之宾不知凡几,最后终究被自己种下的恶果反噬,死无葬身之地。”
许迢迢懂了,仗着外挂在手,看上哪个男人不择手段也非要得手,最后玩脱了,引发众怒,连帮她作恶的风月画鉴也一并被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