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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前厅的热闹不同,南苑的出云阁内一片静谧。

雪暖汐一身大红牡丹锦绣礼服坐在大红色的喜床之上,一双眼睛隔着头上的轻纱紧紧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屋内,红烛燃烧,喜气洋洋。

婚期也急迫,他原以为他的婚礼只是普普通通的走过场而已,只是没有想的居然这般的盛大,虽然他坐在轿子中,头上蒙着轻纱,但是从旁人的议论中他还是可以知道,这场迎侧君进门的婚仪不比迎正君差。

她亲自来接他进门!

她给他送来了大红牡丹喜服!

她牵着他的手一同拜天地!

他不过是一个侧君,可是她却给了他一个盛大的婚仪。

雪暖汐无法说出自己心中的激动和欣喜。

就好像明明已经下了地狱永不翻身却在一夕之间被捧上了天堂一般。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实的。

自小,他便想着今日,穿着大红牡丹锦绣礼服嫁给她。

一直都想!

甚至早已经准备好出嫁的礼服和嫁妆。

虽然他只是当她的侧君,但是那件礼服他还没有扔掉,一直藏着,虽然穿不上,但是却还是决定带着。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给他送来一件正君才能穿的礼服。

她说,这是她为他准备的礼服。

她说,一定要他穿上。

即使母亲不赞同,即使他知道不该这样做,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穿上了,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把的一次,他再任性这么一次,就最后的一次!

穿着大红牡丹锦绣礼服嫁给她是他最大的心愿!

这是最后的一次!

雪暖汐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在他被送入洞房之后,他却隐约间听见了下人的议论。

他们说,他只是一个侧君却享用了正君才有的婚仪,而且还穿着正君才能穿的礼服进门。

他们虽然没有责备他,但是他却忍不住担心,他这样任性会不会又给她带来麻烦了?

会不会又惹了陛下的怒?

雪暖汐这一刻真的恨极了自己,为了什么每一次说好要懂事不要任性最后却还是没有忍住?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

现在她在外边招待宾客会不会被人笑话?

会不会被人说她不懂规矩?

绿儿站在一旁,并没有看清自家公子的神色,更不知道自家公子心中的隐忧,他只是知道,自家公子终于苦尽甘来了。

这等婚仪规格并非一个寻常侧君可以享用的,如今十六殿这般做定是极为的疼惜公子。

这段时间,公子受了太多的苦来,如今终于盼来了这一日了。

他一直以为公子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没想到十六殿下居然让陛下收回了旨意更给了公子这等荣宠。

公子,他终于雨过天晴,苦尽甘来了!

他相信,往后的日志中,十六殿下也一定会好好待公子的!

侧君又如何?

只要十六殿下疼惜公子,将来待公子生下长女之后,十六殿下定然向陛下请旨,将公子升上正君的位置的!

绿儿一直认为,司慕涵一定是打着这个主意,否则不会用这等婚仪,且亲自迎接公子进门。

红烛安静地燃烧着,新房内依然安静。

忽然,门外传来了小侍的声音。

“见过殿下。”

雪暖汐身子顿时一僵,头连忙低了下来。

房门被推了开来,司慕涵一身红色喜服走了进来,脸色绯红,似乎喝了不少酒。

瑄宇帝不但收回了之前给雪暖汐的那道口谕而且还下旨赐婚,虽然只是侧君但是对于雪家公子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恩宠。

朝中的大臣,京中的权贵大多自然都是敏慧之人,自然明白瑄宇帝这般是因为重视这个十六皇女。

之前虽然传出瑄宇帝因为平王的案子对十六皇女多有微词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家有意与这朝中的新贵陛下眼中的新宠套交情。

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皇女。

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虽然目前还未成气候但是难保往后不会真的得到了瑄宇帝的重视而跃上枝头。

朝中的大臣对于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十六皇女并无多大的了解,若是平日过于急迫地来往却有些不妥,因为这样会让某两位更有希望之人不满,如今难得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她们自然不能放过。

因而今晚上的喜宴不请自来的人极多。

若不是司慕涵为了给足雪暖汐颜面而刻意将宴席办大此刻定然容不下那么多宾客。

这些宾客中大多数的人是朝中的中立分子,其中也还有瑞王一派和宁王一派的人。

瑞王一派的来意想必是为了拉拢这个十六皇女,而宁王一派,一方面是为了知己知彼而来,毕竟平王折损于这个十六皇女之手,难免往后她们不会步平王的后尘,更重要的是,她们想确定一下这个十六皇女手中究竟掌握了多少平王的把柄,尤其是那些平王贿赂她们的证据。

虽然瑄宇帝有意压下这件事但是难保以后不会秋后算账。

所以她们要来弄清楚。

席间,司慕涵不计前嫌,热情招待了宁王一派的官员,言语间泄露某些关于平王的机密。

她说,平王手中还握着有些东西,只是她还未查出来是什么,不过也安抚这些人说既然母皇不愿意她查下去她便只好罢手。

过了几寻酒,司慕涵便借口不胜酒力而离开。

众人自然明白。

十六皇女用这般盛大的婚仪亲迎那雪家公子进门定然是急着洞房的。

虽然有那日的事情,但是瑄宇帝都下旨了那便是已然原谅了雪家,她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也要顺应圣心。

司慕涵离席之后,宁王一派的官员便告辞离开了。

一众皇女中,前来参加婚宴的只有安王殿下一人。

她看着宁王一派的官员脸色不好地告辞离开,不禁皱起了眉头,之前她是见到司慕涵和她们交谈的,如今她们这般脸色。

她不禁想,司慕涵究竟跟她们说了什么?

主人家离席了,一众宾客寒暄几句便也告辞离开。

司慕璇沉思片刻,便也告辞离开。

希望她是才错了。

如今平王已然被圈禁,她心中的怨愤也应该消了吧?庄铭歆和柳静一同前来参加婚礼的,都不禁惊讶起来,先前雪家公子的行为她们都知晓,身为女子,即便是她们也会因为雪家公子的行为而震怒,可是这十六皇女居然这般宽容大量?

柳静自然不会认为司慕涵真的这般的宽容大量,她可是发现了,宾客之中来了许多文人,她们虽然是布衣身份,但是若是论起影响力绝对不会比朝中的御史弱。

而且御史是在朝中,影响的也是朝中的局势,而这些文人遍布大周各地,她们影响的范围更为的广阔。

柳静想,这也是为何陛下居然收回那道口谕的原因吧。

雪千醒虽然没了帝师之名但是绝对不会影响她在文人心中的地位。

十六皇女如今对那新迎的侧君这般重视想必也是因为看上了雪家的这一作用。

柳静想到这个,不禁生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这十六皇女是有意争夺那个位置?

若是真的是这样……

那她……

经过了平王之事后,她便知晓这个十六皇女为了达到目的可是不惜一切手段的,她因为平王一事而将她拉下水,往后若是想去争那个位置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她的。

而且平王一事之后,想必朝中已然将她与这十六皇妹扯上关系了吧。

柳静这些年尤其是太女被废了之后一直避免着陷入这场夺储之争中没想到最后却还是被人给拉下了水!

庄铭歆对瑄宇帝的意愿还是有一两分的确定的所以她并没有柳静的忧心,反而担心另一件事。

十六皇女这般宠爱这个雪侧君那将来醉……他进门之后岂不是更加的难过?

虽然她对他没有多深的爱意但是毕竟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即便做不成眷侣也希望他好好的过日子。

而且这件事她多多少少还是亏欠了他的。

他只是一个弱质男子,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稳定安宁的生活,可是如今十六皇女心中有了这般重要的一个人,往后他的日子好过吗?

况且她还听说十六皇女府上的初侍乃蜀蓝风的庶长子,而十六皇女对于这个初侍也是甚为的疼惜。

他往后的日子……

右相蜀蓝风没有来参加这场婚礼但是却还是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这一切事情,她听完了之后随即对身处十六皇女府的长子更为的担心。

上一次她虽然因为蜀羽之不同意去劝十六皇女放弃追究平王一事而生气但是毕竟还是关心儿子的,而且也因为这件事对儿子更为的愧疚。

这个儿子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可是她为了蜀家为何瑞王却不得不去责备他。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若是这个儿子是嫡子,那如今她便不需要这般的忧心了!

若是蜀羽瑢有蜀羽之一半的懂事或许这些事情便不会发生了!

左相水韵云亲自前来出席着婚礼,席间她看见司慕涵和宁王一派的官员低语之后,便变了脸色,半晌后便不辞而别。

……

司慕涵走到了雪暖汐面前,低头含笑地跟着红色的轻纱看着他。

绿儿行礼之后,随即推了出去。

雪暖汐的身子绷得更紧。

司慕涵伸手,挑开了他头上的轻纱露出了雪暖汐有些苍白的脸庞,她随即眉头一蹙,然后微笑道:“阿暖……”

雪暖汐没有抬头,因为紧张也因为害怕。

司慕涵笑意僵硬了一下,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阿暖……我们成亲了,你不开心吗?”

雪暖汐随即抬眼看着她,连忙地点头,“不,我没有不高兴,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高兴就好。”司慕涵打断了他的保证,“我们喝交杯酒吧。”

雪暖汐眼中一喜,只是很快便消去了,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司慕涵抿唇一笑,随即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两杯酒,回到他的身边,递给了他一杯。

雪暖汐接了过来,怯怯地看着司慕涵。

司慕涵笑了笑,勾着他的手,饮下了杯中的酒。

雪暖汐照着她一般喝下了酒,只是因为喝的太急而呛着了自己。

司慕涵连忙拿过了他手中的杯子,拍打着他的背部。

雪暖汐咳嗽了半晌方才平复下来。

司慕涵眯了眯眼,“你没事吧?”

雪暖汐摇头,“我没事……”

他的声音很低,而且带着淡淡的沙哑。

司慕涵放下杯子,坐在了他的身边,伸手握着他的肩膀,“阿暖,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所以阿暖,你只要开开心心就可以,就像以前一样。”

“不要!”雪暖汐当即拒绝了,一边摇着头一边道:“我不要想以前一样,绝对不要!那样会害死你的!我已经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不能在害你,不可以!我不要像以前那样,不要!”

他的神情开始激动起来。

司慕涵眼底掠过一丝沉痛,“阿暖,孩子我们一定会再有的,那个孩子一定会再回来的,她不是跟你说过她一定会回来的吗?”

雪暖汐点头:“对,她一定会回来的,等我学好做衣服之后她一定会回来的!”他说完,有重重地点了点头。

司慕涵心中一痛,“阿暖……”

“我们洞房!”雪暖汐打断了她的话,随后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裳,神色匆忙,“我们洞房,我们快些将孩子生下来,她一定等急了,我们洞房!”

司慕涵伸手阻止了他,“阿暖,你不要这样!”

雪暖汐身子僵硬了一下,他看着她,眼中有着深沉的悲伤,“你不要我了吗?我知道上一次我那样做惹了你生气,我知道上一次我很下贱,我知道……”

司慕涵抬手捂住了他的嘴,“阿暖,对不起!”

雪暖汐眼睛瞪大了一下。

司慕涵松开了手,吻上了他的唇,只是轻轻地吻着。

雪暖汐浑身一颤。

司慕涵离开了他的唇,凝视着他,一眼的认真和愧疚,“你生我的气吗?”

雪暖汐一愣,他不明白为何她要问这个问题,他为何要生她的气?应该是她生他的气才对!

“那日之后,我是很生气,只是阿暖,我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你对我用了那样的手段而是因为你居然这般的不会珍惜自己,你居然这般的作践自己,阿暖,我除了气你,更气我自己。”司慕涵缓缓地道,字字清晰,也字字锥心,锥她的心,“后来,母皇下了那道口谕,我更是气,所以我才会对你说了那样的话,阿暖,我承认,那时我是很生气,气疯了,气的发狂,阿暖,我并非存心要伤害你,而是……当一个人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受罪而无能为力之时,人便控制不住将这种无能的挫败感转为了愤怒,因为只有如此方才可以让钝痛的心好受些,阿暖,我是自私,自私的忘了你那样做只是因为你爱我,只是因为你在乎我,我气你不信我,更气我自己为何没有能力让你相信我,阿暖,对不起!”

雪暖汐看着她,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似的。

“阿暖,我喜欢的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快乐的阿暖而不是如今这个虽然懂事却没有了生气的阿暖。”司慕涵认真地道,“你知道这些年我为何一直避开你吗?没错,我是怕你,只是却不是害怕你作弄我而是害怕你身上的快乐和阳光,阿暖,我自出生在这个世上,最缺的便是快乐和温暖,人就是这样,往往渴望一样东西却也最害怕这样东西。”

雪暖汐溢出了一声哽咽,却还是没有说话。

司慕涵笑了笑,继续道:“去西南这一路上发生了很多事情,阿暖,我第一次杀人,不是下令往别人杀人而是真刀真枪地杀人,是用剑刺进别人的身子,亲手了结别人的性命,那些人的血溅到了我的脸色,还是暖的,粘稠粘稠的,只是我却还是继续杀,剑刺进了有一个人身体,然后拔出来,再划破另一个人的脖子,鲜血还是溅到了我的身上,可是我还是没有停下来,那时候我只是想着,杀干净挡在我面前的人,就这样杀干净,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阿暖,其实我很害怕的,杀了人的那晚上,我便做了噩梦,我梦见了自己掉在了一个湖中,而湖中的不是水而是粘稠粘稠的鲜血……我想游出来,我想爬上岸,可是血湖中似乎有许多只手拉着我,不管我如何挣扎都挣不脱……”

雪暖汐倏然伸手抱着她的手臂,神色紧张,他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那一日,我在别人看我的视线中看见了惊愕,她们也想不到我为什么会这般的狠。”司慕涵继续道,笑容有些苍白,“其实我也想不到,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我便成了那样的人……”

“谁要杀你!”雪暖汐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臂,惶恐地问。

有人要杀她?

为何没有人告诉他?

母亲没说,大姐没说,二姐也没说?

“是不是平王?还是宁王?是我害你了对不对?是因为我对不对?”

司慕涵摇头,依然笑道:“阿暖,即便没有平王和宁王,我也一定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的。”

“可是……”

“阿暖你知道吗?其实杀人并不是最可怕的,杀人只是用刀刺进别人的身子就可以,这样虽然会做噩梦,但是我也只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罢了,之后,便没有在出现过,我知道,即便是以我再杀人也绝对不会再做噩梦。”司慕涵温和地笑道,“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明道明抢的杀人,而是波云诡谲的暗斗,在京城的时候,我以为皇女的身份虽然会给我带来一些麻烦,但是只要我谨言慎行便不会出事,只是到了西南,我才发现,皇女的身份只是一个工具罢了,你若是用的好,便是护身护,若是用不好,便一文不值……”

司慕涵缓缓地将西南的事情一一讲述了出来。

雪暖汐也认真地听到,当他听见顾若青居然那般对她的时候,眼中顿时闪过了熟悉的怒气。

他没有想到,这一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居然在西南受了这么多的耻辱!

那个顾若青真该死!

她居然这般羞辱她!

“……我不怪顾若青,或许该说,我该感激她,至少她的话激发了我的斗志。”司慕涵认真地道,“阿暖,人的斗志有些时候奇怪,唯有巨大的挫折和打击方能将它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

雪暖汐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司慕涵握着他的手,“在临淮城的时候,我还发现了一件事,其实,大皇姐的家眷还活着,他们还好好的活着。”

雪暖汐讶然。

司慕涵又将事情缓缓地说了一遍,“他们拒绝了我的帮忙不是因为不想接受我的帮忙也不是因为害怕什么,只是因为他们想用自己的能力生活,阿暖,其实他们真的很勇敢,甚至比起我还要有勇气。”

雪暖汐握着她手臂的手更加的用力。

司慕涵静默地看了他会儿,然后垂了垂眼帘,继续道:“在临淮城的时候我给我们的孩子买了一个礼物……”

雪暖汐浑身一颤。

“只是最后我还是失去了……”司慕涵看着雪暖汐,“我在河中找了许久,找的浑身冰冷,却还是找不到,就好像那个孩子已经将礼物给收了去一般。”

雪暖汐忽然扑进了她的怀中,身子瑟瑟发抖。

“那一刻,我真的很恨自己。”司慕涵搂着他,身影低沉地道,“我不但保护不了我的孩子,如今连一份礼物也保不住……”

雪暖汐猛然抬起头看着她,“不是,是我,是我没用,是我害了孩子的,不是你,是我……”

司慕涵看着他,“阿暖,孩子没了,你很难过是不是?”

“我……不,我不会难过,她说了,若是我难过她便不会回来,我不难过,我不难过。”雪暖汐连忙摇着头,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将心中的痛苦宣泄出来。

司慕涵凝视着他,“可是我难过,我很难过,我的心很痛,我甚至很想哭。”

“对不起,对不起……”雪暖汐不断地说着这三个字。

司慕涵伸手握着他的肩膀,让他正视着她的眼睛,“阿暖,我女子,我不能哭,你能不能替我哭一哭?”

雪暖汐一愣。

“我的心很痛很痛,可是我却不能哭,阿暖,您能替我哭一下吗?你能替我难过一下吗?”司慕涵低声道,“孩子知道不是你难过而是在替我难过她便不会生你的气的。”

雪暖汐愣愣地看着她。

“你能帮我吗?”司慕涵声音绵长地道,带着真切的恳求。

雪暖汐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泪水却再也压抑不住,不禁地往外流。

司慕涵看着他,“替我哭一下,大声地哭。”

雪暖汐哽咽了一下,随即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传出,渐渐的,呜咽不断地增加,随后转为了放声大哭,他忘了所有的一切,放声大声。

他扑在了司慕涵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放声地哭泣。

司慕涵抱着他,闭着眼睛,任由着他哭着。

“孩子没了……她没了!她没了……我的孩子,她没了……她才那么小就没了……呜呜……我还没感觉到她的存在她就没了……就这样没了……好痛好痛……我的孩子没有……那时……好痛好痛……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雪暖汐紧紧地抱着司慕涵,不断地厉喝着,伴着呜咽,“她走了……她不要我了……就这样走了……我没用……我没用……好痛好痛……我的肚子好痛……我的心好痛……她就这样走了!走了!她不要我了!啊……”

雪暖汐自孩子没了之后,只是流过了一次泪,无声地流了一次泪,从那以后,他就没有在哭过。

司慕涵知道,他一直压抑着心中的痛苦。

是因为那个梦,也是因为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自司慕涵从雪家的人口中得知了雪暖汐在没了孩子之后的表现便知道,他将痛苦和自责埋在了心底,从此封闭了自己。

那个孩子是他的痛,但是他却不愿意将这个痛释放出来。

他一直认为孩子没了是他的错,他一个人的错。

所以,他不去责怪云侧夫,甚至没有去怪平王,所以他才会给宁王写了那一封信。

不是因为他真的不在乎宁王对他做过的事情,而是因为他想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到自己身上,唯有如此,他才可以更加的安心。

可是,这样的安心却在不知不觉地腐蚀着他的心。

他在用自己来给孩子做祭!

雪暖汐一边哭着,一边厉喝着,到了最后他开始动手捶打着司慕涵,像是失控疯了一般。

司慕涵没有反抗,任由着他发泄。

门外守夜的人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不禁错愕不已,绿儿更是担心极了,若不是公子出门前家主吩咐过今晚无论发生什么时候都不要去打扰十六殿下的话他一定闯进去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哪有人洞房洞成这个样子的?

若不是他相信十六殿下不会伤害公子,还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了。

此时

西苑

雨楼

蜀羽之神情落寞地靠在门沿站住,目光看向南苑的方向。

那个地方本来是没有灯火的,可是今晚却灯火辉煌。

蜀羽之看着远处的灯火,忽然觉得今晚的西苑很是冷清。

比起几日前下着雨的时候还要冷静。

殿下这几日除了到书房处理一些事情之外一直陪着他,他该是觉得知足才是,可是如今,他的心却还是难受,心口像是憋了一口气一般,压抑不已。

雪暖汐进门本是意料中的事情,可是到了今日他却还是觉得难过。

蜀羽之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公子,早些歇息吧。”蜀青低声劝道,这些事情早晚都会发生了的,如今只是一个雪主子公子便这般,往后还有其他,别的不说,就是如今住在京中蒙家别院的那个蒙家公子,想必也是快进门的。

公子若是一直这般,那这日子还要不要过?

蜀羽之看了看蜀青,“奶爹,你说他们如今在做什么?”

蜀青一窒,洞房花烛能做些什么,他敛了敛神色,低声道:“公子,其实这几日殿下对公子很好的……奴侍相信,以后殿下也一定不会忘了主子的。”

蜀羽之笑了笑,却有些无力,“我累了,想睡了。”说罢,转身走进了寝室,也许睡着了,便不会胡思乱想,还有,按规矩,明日他该去给雪暖汐请安。

蜀青见他终于肯睡不禁松了口气。

永宁山

承安寺

夜侍君下了马车就着淡淡的月色走进了禅院,推开了禅房的门,走到了那个正在念经的僧人身后。

那僧人根本没有理会他像是没有发现他似的。

夜侍君在他的身后站起了许久,方才缓声说了一句话:“陛下要我来转告你,今日十六皇女迎娶雪帝师嫡子进门,正君婚仪,侧君之位。”

那僧人依然充耳未闻。

“陛下问过十六皇女她是否想要皇位,十六皇女坦白地回答了陛下说她想。”夜侍君的声音依然淡淡。

僧房内敲打木鱼的声音倏然间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

“陛下不打算将你还活着的消息告知十六皇女。”夜侍君继续道,“你该知道,若是让人知道十六皇女的生父之事,对她来说没有好处,当年,蕴静贤贵君,也就是当初的蕴君,宁王的生父无意中得知了陛下的心意便想着借由你的事情来打击十六皇女,所幸陛下及时发觉了,所以下手除了他。”

那僧人停下了念经,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夜侍君:“所以你今晚便要来取我的性命吗?”

夜侍君淡然的神色上闪过了一丝怒意,“十六年前陛下下不了手如今也一定下不了手。”

“既然如此,你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那僧人冷笑道。

夜侍君垂眸一笑,“陛下让我转告你,你若是不想呆在承安寺,陛下便成全你,不管你想去哪里陛下都会如了你的愿,只要你承诺永远不会出现在十六皇女面前即可。”

那僧人脸色似乎有一丝的僵硬。

夜侍君笑道:“你不是说陛下将你留在这里是为了到死也不愿意放过你吗?如今陛下愿意放你自由,你应该高兴才对,离开了承安寺,从今往后你和陛下便再也没有瓜葛!”

“她将我拘在这里十六年如今一句话便让我走?”那僧人冷笑道,“可以,只要她再下一道旨意杀了我,便可以将我的尸体抬出这里!”

夜侍君笑容一窒,“程氏,你不是说恨陛下吗?为何不走?”

“我为何要走?”那僧人道。

“因为只有你走出了陛下的地方,陛下方能够真正地放下你。”夜侍君正色道。

那僧人双眼倏然睁了睁。

“你既然不爱陛下了,为何不成全了我?”夜侍君声音中多了几丝凌厉,“陛下死后,与之合葬的只有和裕凤后,我不过是她的初侍,即便是能够葬入泰陵也会离她很远,我只是想在活着的时候走进她的心,这样,我这一生便不算是虚度的了。”

那僧人看着他,没有说话。

夜侍君也看着他,同样不发一言。

许久之后,那僧人收回了视线转过身跪下来继续念经。

夜侍君心中忽然堵得慌,语气中多了几丝激愤,“你不愿意走是不是心中还有陛下?你不愿意走是不是也想将来离更近些?程氏,你心中还是有陛下的是吗?”

他的话中没有高兴只有激愤。

为何这个男子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和他争?

这一辈子,他从来也没有奢求过什么只希望在人生最后的日子中能够走进她的心,他不求她的心中只有他一个,但是他知道只要她的心中还有这个男子的存在她便会对其他人敞开心扉。

当年和裕凤后执意要死除了为了废太女谋划之外恐怕还有几分心如死灰吧。

这世上的男子所求的不过是自己妻主的爱罢了。

若是妻主没有爱,那即便有再高的权利地位,有再多的尊重也是枉然!

那僧人没有回答,甚至连一丝反应也没有仿佛入定了一般。

夜侍君脸色一僵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闻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主子,陛下来了。”

话落,房间内的木鱼声瞬间停了下来。

夜侍君心头一慌,转过身走出房间,却没有看见瑄宇帝的影子,“陛下在那里?”

“陛下在外边等着主子。”那男子回道。

夜侍君一愣,“陛下不进来?”

“陛下说她不会进来,请主子出去。”那男子道。

夜侍君忽然间松了口气,然后转身看了一眼屋内之人的背影一眼然后转身起步走出了禅房一句话也没说,陛下不进来那便是代表她真的愿意放程氏自由,不管是出于爱还是处于对十六皇女的考虑,她只要放了程氏自由便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的纠葛。

因为她是大周的瑄宇帝。

夜侍君的心安了下来。

不管她心里有没有他,至少在最后的日子中是他陪伴在她的身边。

死后,她也会宣他一同离开!

承安寺外

夜侍君上了马车,见瑄宇帝正靠在软枕上,“陛下……”

“回宫吧。”瑄宇帝淡淡地道没有询问程氏的答复也没有说她为何会赶来。

夜侍君笑道:“好。”他坐在她的身边,握上了她的手,即便她的手很冰凉但是他却觉得是世上最舒适的温度。

……

十六皇女府

南苑

出云阁

就在绿儿打定主意不管自家家主的交代要闯进去看看情况的时候,雪暖汐终于哭累了,停了下来。

他靠在司慕涵的怀中,疲惫地啜泣着。

司慕涵伸手抱着他躺下然后躺在他的身份侧着身看着他,“阿暖,还疼吗?”

雪暖汐泪眼模糊地看着她。

“若是还疼,那便继续哭,若是哭累了,便咬我。”司慕涵伸出了手,温和地道。

雪暖汐打了一个嗝。混乱的思绪开始渐渐地平稳下来,“你……”他的声音因为方才的哭闹而变得更加的沙哑。

“阿暖,心里难过,要哭出来,哭出来了,便不痛苦。”司慕涵低声道,“没了孩子我也会痛,可是若是因为孩子而让你一辈子痛苦,那我便更痛,阿暖,孩子我们一定会再有,但是阿暖若是没了,那再也没有了……”

雪暖汐看着她。

“你知道我为何要跟你说之前的事情吗?”司慕涵继续道,“其实我很累,和很怕,更是胆小,阿暖,我想找个人陪我一同面对这些,这样,即便是累了即便是怕也有人陪在我身边,阿暖,你不是说过你会保护我的吗?怎么?你说话不算数?”

“我没有!”雪暖汐随即反驳道,“我没事……我会保护你!一定会!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一定不会!”

他揪着她衣裳,认真地宣誓道。

司慕涵嘴边溢出了一抹笑意,“可是现在的阿暖却比我还胆小,比我还害怕,如何保护我?”

雪暖汐一愣。

“以前的阿暖虽然爱惹祸,但是胆子却很大,勇气十足,也很温暖,我喜欢以前的阿暖。”司慕涵凝视着他,“你让以前的阿暖回来好不好?”

雪暖汐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好不好?”司慕涵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蛊惑。

良久良久以后,雪暖汐开口道:“你喜欢以前的阿暖?”

“是。”司慕涵说道。

“那你不喜欢现在的阿暖吗?”雪暖汐看着她道。

司慕涵凝视着他,“不是不喜欢,而是心疼,现在的阿暖让我心疼。”

“心疼?不要,不要心疼,心疼很痛的!”雪暖汐连忙道,一脸的紧张。

“所以你要做回以前的阿暖。”司慕涵低声呢喃道。

雪暖汐迟疑道:“可是以前的阿暖老是闯祸,老是做错事情,老是害你……”

“您都嫁给了我了还有什么祸好闯的?”司慕涵微笑道。

雪暖汐一愣,随即过去的许多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回放。

“你闯祸不过是为了嫁给我罢了。”司慕涵地笑道。

雪暖汐连忙点头:“是,我只是想嫁给你。”

“如今嫁了吧?”司慕涵继续问道。

雪暖汐连忙点头。

“那你还需要闯祸吗?”司慕涵继续道。

雪暖汐摇头,“不,我不闯祸了,以后再也不闯祸了,我要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要陪着你,一辈子陪着你!”

“一辈子开开心心地陪着我。”司慕涵继续道。

雪暖汐点头,“好。”

司慕涵的心倏然松了口气。

雪暖汐紧绷了两个多月的神经也在这一刻完全松了下来,这一刻,他终于可以肯定,她没有恨他,没有怨他,也没有气他,她真的喜欢他,真的喜欢他!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嫁给了她,可以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她了!

雪暖汐大大地喘了口气,就像是窒息许久了一般。

他终于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她说她喜欢以前开心的他,那他便像以前那样开心!

他开心,他的孩子也会开心。

然后她便很快就会回来!

雪暖汐想到这件事,顿时间手忙脚乱地动起手来,他扯着她衣服没有任何的羞涩只有着急,“洞房我们洞房!我要生孩子,快些生孩子!我不要让她等急了。”

司慕涵一愣,随即低声笑了出声,却没有阻止他。

雪暖汐却忽然停下了手,愣愣地看着司慕涵胸前被泪水浸湿了的衣裳,脸色惶恐地坐起了身子。

司慕涵蹙了蹙眉,随即坐起身来,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怎么办?我听别人说过,新婚之夜是不可以哭的,若是哭了那便是不吉利,我哭了这般的久,岂不是更加的不吉利?”雪暖汐看着司慕涵,不安地道。

司慕涵笑了笑,随口道:“这话你听谁说的?我倒是听说过新婚之夜喜极而泣往后的日子会更加的幸福。”

“真的?”雪暖汐将信将疑。

“我骗你做什么?”司慕涵挑眉道,“若不是真的,我怎么会让你哭了?”

雪暖汐想了想,也似乎是这样,她都说喜欢他了,自然不会害怕的,“那就好。”随即放下了这件事,然后继续动手扯司慕涵的衣裳。

只是方才扯开了她的腰带便又停了下来,然后很认真地看着司慕涵,“等一下洞房的时候你能不能叫我胖嘟嘟啊?就像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

司慕涵讶然,“为什么?”

“那日我梦见了那个孩子,我不许她叫我胖嘟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不,不要叫我胖嘟嘟,我现在不胖了,而且我的孩子也一定不喜欢我胖的,这样吧,你就叫我嘟嘟,不要那个胖字。”雪暖汐做了最后的决定。

司慕涵有些懵了,不怎么明白这件事和东方有什么关系,不过这样的阿暖却很熟悉,她勾嘴笑了笑,“好。”

“还有一件事!”雪暖汐的脸有些红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愧疚,“洞房的时候你叫我嘟嘟,白天的时候你叫我阿暖,可是我叫你什么啊?我只是叫过你司慕涵,不可以这样,我现在嫁给你了,我不能在这样叫你,我叫你什么好呢?那蜀羽之叫你殿下,我不要这个,蜀羽之教我做衣服,我不会和他抢的,阿暖?阿涵……不行,这个也不行!”

司慕涵有些失笑,“为何这个也不行?”

雪暖汐瞪着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蒙斯醉便是叫你阿涵的!我才不要和他一样!”

“那你想叫我什么?”司慕涵微笑道。

雪暖汐看着他,脑中不断地想着,“司慕涵……司慕涵……”猛然间,一道灵光划过了他的脑海,“我叫你涵涵,就叫你涵涵!你叫我嘟嘟,我叫你涵涵,然后我们生一个小涵涵,和你长的一样的小涵涵!对,就是这样!”说完,他笑意吟吟地看着司慕涵,却见她一脸苦恼,“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阿暖,你打算在外边也这般叫我?”司慕涵有些苦恼。

雪暖汐瞪着她,很是惊讶:“你以为我傻啊,你可是十六皇女,我才不会做这些不懂事的事情了,我只会在家里叫你,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都说了,我懂事了,不会闯祸了!”

司慕涵愣了愣,随即笑了。

雪暖汐见她只是笑不说话,而且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看的他浑身不对劲,“怎么了?”

司慕涵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然后制在身下,接下扬手扯落了大红帘帐,“洞房。”

帘帐内随即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

“那日你弄得我很痛……”

“这一次不会。”

“真的?”

“是。”

“可是……唔……”

她低头堵住了他的嘴,然后安静了。

门外

绿儿细细地听着里头的动静,心也安了下来。

京城西城的一间民宅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宅子的门口,半晌后,一个披着斗篷的男子走下了马车,敲了敲宅子的门。

半晌后,宅子的门打了开来。

男子脱下身上的斗篷,露出平静的面容。

“公子来了。”开门的中年女子见了来人,微笑道。

官锦笑了笑,“劳烦刘姨久等了。”

------题外话------

舒兰四月有些忙,估计都不会有二更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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