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余山上,活着的再没比我们更清楚的,弄出几张藏宝图,便是他们知道有猫腻,也不得不按图寻宝。多绕几个圈子,哪里有天然陷阱,哪里有危险凶兽——”
橙七愉悦的眯起眼,梨涡浅浅。
云不飘两手拍啊拍:“橙七最厉害,橙七最聪明,橙七算计人的样子也清新脱俗呢。”
橙七:“...”
头次被这么无脑吹,耳朵后面头发掩盖的地方,通红。
面上淡定的很,问她:“你不觉得我阴险狡诈?”
“我觉得你很好。”好不容易刷好感的时候,云不飘难得机灵:“墨倾城觉得不太好,但我觉得很好很好。你看,她不适合呢,我才是理解你的贴心人儿呀。”
橙七:...第一句足够,后头的,不好意思听啊。
暗妖偷笑。
然而,云不飘已经转向他:“暗妖也好厉害,幸亏你记得秘境的事,不然咱家就亏大了,暗妖好棒呀。”
暗妖:...并没有争风吃醋!收起你的雨露均沾!
墨倾城捂脸,脑袋究竟怎么长的啊?
云不飘喜滋滋,觉得自己棒棒哒,没有偏袒哪一个很公平呢。
一时间话题不知该怎样进行下去。
橙七咳咳:“我来——绘地图?”
暗妖:“这样伤神的事,我们两个回去弄吧,得闭关。飘飘公主——”
“叫我飘飘。”
暗妖眼角抽抽:“飘飘,你休息吧,女孩子多睡觉才漂亮。”
橙七做大惊状:“天咧,头次见暗妖关心一个人,以前对倾城都没这么关心呢。”
暗妖心头叫糟,你个王八蛋!老子只是想让她消停。
云不飘大受感动:“你放心,我会一直漂亮的,我可是夜游,能活很久很久,漂亮很久很久,等你们也死了,等墨倾城的事解决了,我就带你们去无端殿,那是咱另一个家,逍遥自在,可好了。”
暗妖:...不说了,心累。
橙七心里笑不停,明明是多直白热情的话,可她脸上表情——感动是感动,却不是情人间的感动,跟哄孩子似的,可她才像个孩子——太可笑了。
极快瞥了暗妖一眼,这个木头,向来对感情之事迟钝的很,且脑子死板,第一印象是什么就认定了什么。木头,一定被飘飘第一次见面时的诡异吓到了,还真以为飘飘对他有非分之想,也不仔细看看飘飘看自己两人的眼神,看上去痴迷,其实就是一种简单的热爱,这种热爱,无关情爱。
该,让他坑自己,那别怪自己利用这一点好好折磨他。
橙七笑眯眯对云不飘道:“我和暗妖去作图,你若出去的话让杜三缪跟着你。”
云不飘连连点头:“去吧去吧,我自己会小心的。”
暗妖忙不迭逃跑,橙七信步跟上,笨蛋,真喜欢你定缠着你回去,这样都看不明白。
云不飘很满意的跟墨倾城表示:“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墨倾城:“...我谢谢你啊。”
云不飘哼着小曲,打扫炉渣,墨倾城忍不住和她打听。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子共度一生?”
云不飘直起腰仰着脸想了许久,不确定:“大概——你先告诉我能活多久吧?”
嗯?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假如我会活很久很久,万一喜欢的不喜欢了,喜欢上不喜欢的呢?”
“...你这个渣。”
墨倾城一副看错你了的语气。
云不飘却觉得自己甚是理智:“以前我跟你说过爱情的本质。”
墨倾城立时一脑子的激素多巴胺,仙人能内视自己的神魂,可没哪个发现她说的什么血液里还有不同的各种细胞分泌物的。
奇奇怪怪的理论,但听着并不是不靠谱。
“根据我身边许多过来人,还有遗存的各种资料,没有任何一对爱人证明在经历了长时间之后,两人的爱情保持最初的模样。都说经过岁月的沉淀,他们的感情越发深厚,爱情已不仅仅只是爱情。”
云不飘道:“可你应该能理解吧,大风大浪交予生死的,不只爱情吧?”
墨倾城:理解,她的伙伴们就是这样呀,可他们不是爱情。
“所以呀,不是爱情的也可能拥有和长久的爱情一样的结局,那么怎么证明,沉淀后的爱情还是爱情?”云不飘问墨倾城。
墨倾城脑子晕乎乎:“你想与我说什么?”
“我想说:我是渴望尝试爱情,但我清楚知道爱情并不是一切,我也很肯定,我的精力我的——新生命,并不会全放在这上面。”
墨倾城:“啊——”
云不飘弯腰将炉渣全收拾在小簸箕里,走出门外,顺手往花坛里一倒。
“怎么开心怎么来吧。你问我的问题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我又没做坏事,你们修仙不都讲究个什么随心而动?”
门打开的声音,卿未衍走出来,看着她,眼神似乎有些恨恨。
拜托你,这样的话能不能少跟她说?
云不飘嘿嘿一笑:“又偷听,诅咒你娶不到老婆。”
卿未衍:“...为什么我的花全秃了?”
“哦,这个啊,我家橙七说你种得太密,说给我染布做衣裳呢。”云不飘眼神轻蔑:“我家橙七多贴心呀,哪像有些人,只知道种个花花,你倒是把花花变成女孩子能用的东西呀。哼,中看不中用。”
扭屁股回屋。
气得卿未衍在亭子里坐一宿。
分开!必须把她俩分开!尽快!
小楼里时刻听风声的暗妖:“她说得有道理,这话我怎么想不到呢?”
墨倾城寄居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似乎也不错,能看透那男人的薄凉真面目吧?
橙七看他眼:“加些兽血。”
想多了,卿未衍是没给墨倾城染过布,但他为她做的,连他昧着良心都不能否认。
可惜啊,最终两人还是被迫站到了对立面...
橙七皱了皱眉,原先的结局已然惨烈,希望这次,不要重蹈前车之辙。
调离走一部分目光,氿泉的生活随着年关将近,变得热闹而从容起来。
云不飘没有什么大事,除了苗县令雷打不动的一日一登门,催腕表的事情。
卫启慧的冰人馆开业后还算顺利,王妃的面子不能不给,倒也牵成几桩姻缘。
云不飘听卫启慧吐糟,那些个夫人太太们,不敢不给下单,只是她们提出要求,府里的少爷姑娘们说亲,总不能和下头泥巴腿子混一起吧。万一说混了娶了上不得台面的或嫁了没出息的呢?
卫启慧说矫情的她们。
“本来我就分派了专门的人负责不同的客户。士农工商,娶媳妇各有不同的需求,当然得门当户对,我这个媒婆头子也怕错牵怨侣日后打上门来好不好?值当她们专门说,好像我存了坏水一样。”
“哼,我就知道,所有人眼里,尤其女人眼里,我就不是个好人。”
“呸,本王妃就不是好人了,就不让她们把女儿侄女外甥女的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