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南将手里拿着的画交给顾清清,告诉她,那是该给她的诊金。
而后搂着一堆瓷器开心大笑,仿佛搂着心肝宝贝。
顾清清也没推辞,诊金这种东西,人家给什么她就收什么,从来不嫌弃。
瞧着眼前一堆瓷器,加上她手里的八个碗,还有两瓶子,感觉自己也成了古董的狂热爱好者。
家里东西多了,得搞个博古架来放着,每一样瓷器都放在上边,一定很吸引人。
那小碗太新了,不知道爷爷来了会不会嚷嚷着要拿来盛饭吃。
这批瓷器有特殊的意义,不能拿来随便使用,得保管好,留着送人。
刘清泉,刘梦遥和岳南拿起东西心满意足地走了,江靖远瞧着那些瓷器,拿起来看了又看。
“清清!这都什么瓷器?瞅着也不像是古董呀!”
一知半解的顾清清随意解释了一句:“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这些瓷器很特别,放着就对了。”
“哪儿特别?”江靖远拿着一个喝水的茶杯,左看右看,“不就跟咱家买的茶杯一样,多了几朵好看的花而已。”
“是它们被制造出来时的特别,你别问了,我也不是很了解,往后等你年纪大了,就慢慢懂了。”
听媳妇语气不耐烦,江靖远不敢再问,他家清清是个医生,不是古董鉴定师,问她确实问不出什么来。
“那咱们搬去床底下放着吧!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随便乱扔,得放在床底下。”
在江靖远的潜意识里,床底下是最安全的地方。
顾清清没反对,打着呵欠:“你搬吧!我去洗洗,把岳南老师给的画放进衣柜,明天晚上去一趟杭爷爷家。”
“去杭爷爷家?你要将这画送给他?”
“是呀!”走到门边上的顾清清回过头来看着江靖远,“你觉得不行?”
江靖远搬东西的手一顿:“清清!字画咱不懂,就这么给杭爷爷,万一被人看出是假的,他老人家会不会不高兴?”
“那我管不了。”顾清清微微皱眉,“我觉着应该不是假的,字画很难保管,弄不好容易损坏,给杭爷爷最好,他一天天没啥事,可以仔细收着。”
“我懂了,你这是怕麻烦,把不好收藏的东西丢给杭爷爷,咱们只收好打理的是吧?”江靖远对着门口的顾清清竖起大拇指,“还是我家清清有办法。”
心思被说破,顾清清瞪他一眼,没吭声,转身出去洗漱。
把东西塞进床底下,江靖远跟着往外走,家里就他们两个,不能让他家清清一个人待在卫生间,他得陪着。
洗漱完,两人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江靖远煮好早餐,自己的那份吃了去学校,顾清清的那份温在电饭锅里,一会儿她起来就可以吃。
早上没啥病患会来,顾清清一般要睡到八点半才会起床,现在天气冷,早起也没啥事。
吃完早饭九点多才会开店门,一般人家要来也就这个时候。
开了店门,一直坐到吃中午饭也没谁来,到下午一点多,大永被他老妈带着,找来店里。
看见顾清清,老人家很是开心,笑得脸上的皱纹都透着愉悦。
今天的大永已经梳洗过了,再不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虽然洗得发白,但干干净净。
顾清清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其实长得很不错,四十多岁了,五官依然俊朗,身材高瘦,是个中年美大叔。
老妇人大约七十来岁,身上的衣服也是旧的,很干净,白发梳成一个圆髻盘在脑后,用一个黑色的发网网住,边上插着一根银簪子。
年轻的时候,估计她也是个讲究人。
“顾医生!你这中医馆很好找,我们下车一路走过来就看见了。”老妇人拉着大永,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夫家姓宋,你可以喊我宋奶奶。这是我儿子宋永,小名叫大永。”
宋永不犯病的时候好好的,不怎么爱说话,看人的眼神有点闪躲,不敢与人直视,像是极度的不安。
顾清清给两人泡了茶,招呼他们坐下,询问大永发病的过程。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那会儿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吗?记得就说给我听听,我得知道他身上的煞气是怎么沾惹上的。”
宋奶奶想了一会儿,开始讲述:“那会儿应该是十多年前,我算算,大永今年四十岁,他是二十三岁开始犯病的,十七年前的事了。
那会儿到处乱糟糟的,他谈了个对象,一家子都是钻的龙。顾医生!你该知道钻地龙是什么吧?现在叫考古。”
顾清清笑着点头:“我知道,也叫盗墓贼。”
宋奶奶听了苦笑:“那会儿我和老头子都不同意,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想他跟那样的人打交道,怕出事。
可大永喜欢,非得要跟他对象处,我们没办法就同意了。他老丈人带着他下地洞,一家子都跟着去。
有一回,去了郊外一个地方,还是一大家子都下去了,结果地底下冒水。大永的对象和他老丈人,并两个大舅哥都被淹死了,回来后整个人就不正常了。
嘴里总是说着奇奇怪怪的话,还会哭,半夜三更哭的很大声。后来慢慢地不哭了,发作起来就大喊大叫,四处疯跑。”
大永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眼神涣散,仿佛宋奶奶说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顾清清也没出声打断宋奶奶的话,静静地听着,这种时候,倾听很重要。
“老头子在时,他疯跑出去几天几夜不回家,我们俩到处找。
后来老头子不在了,他跑出去我也没管,隔几天会自己回来。这么些年了,他时常跑出去又跑回来。”
“他清醒后会不会告诉你他跑去了哪里?”顾清清对这点很好奇。
“说了,去的是他对象被淹死的地方。”宋奶奶看着儿子叹气,“他是个长情的人,一心惦记着他对象。”
“不是我想去的,是她叫我去。”大永小小声嘀咕,很是委屈。
顾清清转头看着他,非常和蔼地问:“她是谁?为什么总叫你去?你身上有她送给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