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胡同,邵萍萍的家里。
“你居然只断了两条腿?”
秦源惊奇的看着刚刚被抬回来的邵萍萍。
他可是打听清楚了,跟巩王一起去的几乎死光了。
“我的腿被砸断后,当场昏死了过去,他们以为我死了,捡回了一条命。”
邵萍萍咬牙忍着疼痛说道。
看着一点事也没有的秦源,邵萍萍想起了父亲当年说过的一句话。
“左史院之中,以秦源最为机灵,他干什么,你照做就行了。”
邵萍萍当时不但反驳了自己父亲,还对秦源充满了鄙夷。
现在,只有无限的后悔。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跟着巩王南下。
“我没法让你重新站起来,但可以帮你止痛,保命。”
秦源说道。
秦源虽有三十多年的法力,却没有修士救人的手段。
要怪就怪这个世界。
说是武侠吧,有一堆武侠没有的东西。
说是仙侠吧,仙在哪呢,全特么神话传说。
“能保命就不错了,劳烦秦叔了”
秦源走上前,弄开邵萍萍腿上的绷带,扯烂裤腿,露出两条大范围肿胀发黑的腿。
这要是前世,除了截肢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秦源假装跑到一旁的盒子里,拿麻药,其实是从气海里把麻药取出来。
洒在邵萍萍受伤的腿上。
等了一阵,邵萍萍惊讶道:“这是何物?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木木的”
要不是眼睛能看到,他还以为自己的腿没了。
“麻药”
这些年,秦源除了学了一手易容术,还学会了用毒。
配制上品麻药可以说手到擒来。
“我开始了”
以手作刀,划开皮肤,秦源开始一点点的将碎骨取出来。
他的神识不算强,找碎骨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用多长时间,就把碎骨全都找了出来。
再把瘀血弄出来。
渡点法力修复断裂的筋脉愈合。
再撒上加快伤口愈合的药粉。
最后重新包扎。
“行了”
“这么快”
邵萍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整个过程,秦源连半个时辰都没用到。
半个月后。
即隆宣元年十一月中旬。
从老家直接赶到北荆州的尉亭,接管了五万大军。
随即对展开了对北荆州起义军的进攻。
就在北荆州起义军快坚持不住的时候。
他下令停止进攻,并向派人向对方求和。
同时,派人回京,要求朝廷和南方自立的十六个州议和,改实君为虚君。
“尉亭真是温水煮青蛙的高手,这一次虚君,过段时间,就是直接退位了。”
这段时间,秦源从南方来的商人口中又得知了一个消息。
那帮士绅早就把海西诸国的地摊绝学弄到手了,现在他们手里有好几万太监高手。
除了人心不齐,实力已经在朝廷之上。
尉亭只要不傻,肯定还会退让。
“与我而言,提升护道的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秦源埋头继续强化神识,金刚不坏神功。
不知道是不是神识刚刚强化过,进展有点缓慢。
于是秦源把精力主要放在了加强金刚不坏神功上。
“黑寡妇”
秦源取出一个模样狰狞的大蜘蛛。
这个黑寡妇,花了他足足八万两银子。
是毒物之中的毒物。
“这就是生活在世俗之中的好处,要是自己找,猴年马月都找不到。”
砰!
黑寡妇,被秦源生生捏爆。
绿色的毒汁顺着手流下来。
剧毒加身的一刻,金膜一下子变得光灿灿的。
良久之后,剧毒成为加强金膜的一部分药力。
随着,时间的过去,一个又一个毒物消失。相应的秦源的金膜不断强化。
如果有一个进度表的话,完成度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二十。
秦源苦修的时间里,外面发生了秦源意料之中的变化。
南北双方经过两个月的谈判。
谈判的结果出来了,隆宣帝退位,改由尉亭担任执政。
消息传回京城。
自然遭到了巩王等权贵的拒绝。
浑朝没了,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到时候,谁都可以弄死他们。
“你要战,那便战。”
须发皆白的巩王硬气的给出回应。
阴沉沉的夜晚,不见一点风,给人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
左史院。
观星台。
左史院衙门用的是以前钦天监的衙门,因此有一个观星台。
秦源登上观星台,眺望着皇宫方向。
今晚会有一场好戏。
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
这个脚步声,秦源太熟悉了。
不多时,尉彤绷着脸走了上来。
“掌院”
尉彤没想到秦源在这里,愣了一下,道:“秦记录也在,伤好利索了没?”
“早就好了”
秦源说道。
“平时好好的,临南下了,被人打伤了,好巧。”
显然,秦源的手段瞒不了尉彤这个聪明人。
“下官听不懂掌院在说什么”
秦源面不改色的说道。
尉彤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皇宫方向出现许多火把,密密麻麻有好几万。
几乎把半个内城都照亮了。
宿卫军要攻打皇城了。
“陛下”
尉彤拳头紧握,眼睛通红。
秦源面露惊讶。
尉彤是尉亭的弟弟,这个时候不应该高兴才对嘛。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尉亭是一伙的?”
尉彤忽然说道。
很显然啊。
“下官除了女人,武功,本职的差事,一概不关心。”
秦源装糊涂。
“我是个读书人,学的是圣贤之道,食君之禄,就应该忠君之事。”
尉彤情绪激动的说道。
和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混日子,完全是两个人。
秦源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尉彤是一个儒家忠君思想教育出来的文臣。
由于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选择了苟且。
到了苟无可苟的地步,真实的一面就暴露出来了。
“我阻止不了尉亭,却可以作出自己的选择。”
尉彤带着死志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里有几十米高,尉彤不会武功,掉下去铁定摔死。
秦源劝说道:“没有不灭亡的王朝,没有必要陪葬。”
“那我学的又是什么?”
尉彤喃喃自语。
像是魔怔了一样。
秦源突然明白了,尉彤不是为了皇帝,是在殉道。
殉儒家的忠君之道。
可笑。
比起那些节操还不如妓女的文官武将勋贵们,又有点可敬。
“我和尉亭的关系其实很疏远,就算我死了,也不会牵连你。”
“掌院”
秦源还要说些什么,迎上尉彤祈求的眼神,咽了回去。
尉彤纵身跳了下去。
秦源抬起手,又放了下去。
一个心怀死志的人,是救不回来的。
远处,宿卫军已经攻进了皇城,隐约听到夹杂在呐喊声之中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