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之外如此闹腾,城内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很快,就有很多独孤家的武者从城门之中涌了出来,将宁恒团团围住,一个个神情不善的盯着宁恒。
为首几人气息强盛,显然是达到了神源境界的高手。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我独孤家闹事?”其中一个面容整肃的老者冷声问道。
宁恒扫视了一眼这些独孤家武者,最后目光才落到这个老者的身上。
“你在独孤家是什么身份?”宁恒问道。
老者一愣,眉头顿时皱起:“老夫乃是独孤家的长老。”
宁恒闻言一笑:“那就是说,你在独孤家说话比较有分量了?”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神情很是阴沉的说道:“这位朋友,先把我独孤家的人放了如何?有什么事情与老夫说就是了。”
宁恒晃了晃手里的中年汉子:“这家伙三番五次对我无礼,还想要擒我,出于无奈,我只能让他暂时安分一些,若我要杀他,此刻他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哼!你若是敢在我独孤家地盘上杀人,这天上地下都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另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怒声说道。
老者挥了挥手,示意别人不要说话。
“朋友,可否说出你的来路?”老者出言问道,他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敢在独孤家闹事,怎么今日就莫名其妙冒出来这么一个人?敢打独孤家的人还如此镇定。
尤其是眼前之人的实力,老者觉得自己无法看透,对方很显然不是寻常之辈,实力不容小觑。
虽然老者自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会强于自己,真要出手自己有把握将其拿下,但毕竟自己家族的人还在对方手里,贸然出手伤到了自家人那可就不好了。
只要能将自家人先解救下来,到时候再出手擒拿这个年轻人也不迟。
抱着这样的想法,老者才愿意跟宁恒心平气和的对话,否则的话他早就出手了。
无论对方何等来历,在独孤家地盘上闹事就是在找死!
“我之前将拜帖送入城内,莫非城内就没有一个人看过吗?”宁恒淡淡说道。
老者一脸迷茫,他可不知道什么拜帖。
再看其他人,也是一个个面目茫然,显然都不知道宁恒在说什么。
宁恒见状就明白了,感情自己送进城内的拜帖压根就没到任何有分量的人手里。
看了一眼手中的中年汉子,后者心虚不已,根本不敢和宁恒对视。
宁恒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拜帖重新拿了出来,交给了眼前的老者。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宁恒说道。
老者紧皱眉头,疑惑的看了宁恒一眼,十分谨慎的接过了拜帖,看了一眼之后他的神色一下子变了。
“护国公?镇北大将军?金乌宗掌教宁恒?”老者拿着拜帖,难以置信的看着宁恒。
宁恒神情漠然,将手中的中年汉子狠狠丢在地上,摔得他七荤八素惨叫了一声。
其他人立刻上前将中年汉子给拖了下去,然后紧紧围住宁恒,只要老者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
宁恒却只是看着老者,似笑非笑的问道:“现在,你还想对我出手吗?”
老者额头冒出了冷汗,拿着的拜帖顿时就感觉有些烫手。
他吃不准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不是宁恒?如果是的话,那这一次他们独孤家还真是遇到了一个不太好招惹的人物。
“你们先退下。”老者挥手说道,他现在心中没底,也不敢随便让人动手了。
老者狐疑的看着宁恒,将拜帖又看了一眼,开口问道:“可有证明你身份之物?”
宁恒淡淡一笑,将一块玉牌拿了出来。
“此物,原本不可让你观视,但既然你不信,便只能拿此物来证明我的身份了。”宁恒说道。
老者只是看了一眼那玉牌,心中就是咯噔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这玉牌之上,有着非常独特的纹路,老者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只有被皇帝册封过的朝廷重臣才能拥有的令牌。
而且这令牌上还有两个明晃晃的大字---镇北!
这是镇北大将军的令牌!
老者一张脸都纠在一起了,心里头暗暗叫苦。
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真的是那位镇北大将军宁恒。
没有丝毫犹豫,老者立刻向着宁恒躬身行礼:“老夫独孤尚,拜见护国公!”
在场其他人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护国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在这里闹事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威名赫赫的护国公?
独孤尚见其他人还反应不过来,立刻吼了一声:“你们岂可在护国公面前失礼?”
众人见独孤尚都这么说,这才不情不愿的向着宁恒躬身行礼。
宁恒冷笑了一声:“你们现在才相信我是宁恒,可之前这些人却是要对我喊打喊杀,我想入城拜访,三番四处刁难,将我拒之门外,这是何等道理?难道独孤家要完全独立于大灵之外吗?”
这番话怒气深沉,完全是在质问这些独孤家的人。
独孤尚面色有些难看,心中怒骂看守城门的那个中年汉子,恨不得将他废了。
“独孤家好大的威风,我孤身前来拜访就如此待我,真要我北地兵马尽出,才能让独孤家认真对待吗?直到此刻,也仅仅只有你一个长老来见我,独孤家真正有分量的人难道都不在吗?亦或者说,我这个护国公也没资格见到独孤家的大人物吗?”宁恒连声质问,声声好似重锤,砸得独孤尚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解释。
就在这个时候,独孤城内又有一道身影出现,直接落到了宁恒的面前。
“宁掌教,我独孤家实在是失礼了,老夫在这里向宁掌教赔罪,还望宁掌教能原谅我独孤家这些不开眼的后辈。”来人二话不说,直接向着宁恒抱拳行礼,姿态倒是放得很低。
在场其他独孤家之人见到来人都是吃了一惊,随即纷纷向其行礼:“见过三长老。”宁恒挑了挑眉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长袍的魁梧老者,出言问道:“你是独孤家的三长老?”
魁梧老者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向着宁恒抱拳:“老夫独孤正良,在我独孤家一众老兄弟之中排行第三,家族众人便称呼老夫一声三长老,让宁掌教见笑了。”
宁恒闻言点了点头说:“却不知三长老觉得眼下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独孤正良叹了口气,怒视在场其他独孤家之人吼道:“所有人,快快向宁掌教赔罪行礼。”
在场的独孤家之人没有谁敢不听独孤正良的话,当即便是纷纷向着宁恒躬身行礼。
宁恒神情漠然,冷冷的看着独孤正良,后者倒是很坦然,似乎觉得赔罪行礼就能将这件事情解决。
“宁掌教,随老夫入城一叙吧。”独孤正良笑呵呵的说道。
宁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跟在独孤正良的后面往独孤城而去。
其他人自然也是跟随左右,进城之后那些看守城门的人自然是各归其位,至于独孤尚等人则是陪同左右。
进入独孤城,宁恒才算是真正领略到了这座独孤城的风采。
和想象之中的热闹场景不一样,独孤城内显得很安静,每个人都很规矩的在做自己的事情,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见宁恒四处张望饶有兴趣的样子,独孤正良便在一旁笑着说道:“独孤城分为内城与外城,外城之中多是我独孤家的分支旁系,以及没有什么修炼天赋的人,而内城之中则是我独孤家嫡系居住修炼之地,另外旁系分支之中出现的优秀人才也可以进入内城,得到更好的修炼环境和更多的修炼资源,并且会有长辈指点。”
宁恒随口道:“我们现在就是在外城范围吧?”
独孤正良点了点头。
宁恒心中有些感慨,这独孤城说是城池,但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十分严密的宗门势力。
有实力、有天赋的人都待在更好的内城,而没有实力且没有修炼天分的人,只能待在外城。
这样的差别对待,完全就是武道宗门的形势。
虽然这种形势在很多宗门都很常见,但放在一个血脉同源的世家大族之中,总觉得还是有些奇怪。
不过这是别人家的事情,宁恒虽然心里头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会多说什么,在这里他只需要多看多想,但不会多说。
外城的范围很大,一行人沿着最大的一条主路走了足足两个时辰,都还没有能够走到内城。
宁恒看到了不少独孤家的子弟,心里头暗暗吃惊,这些生存在外城的独孤家子弟,竟然都有能达到天窍甚至神骨修为的。
若是在宁恒的金乌宗,天窍修为的弟子足以位列中游,而踏入神骨境界的弟子,绝对算得上是顶尖了。
但在独孤家,却也只能待在外城。
不过想来,这些独孤家子弟的修为虽然不差,但应该是天赋有限,此生修为估计只能止步于此,所以才会待在外城。
一路上独孤正良会和宁恒交谈,为宁恒介绍一些所看到的人或事。
宁恒一路上很少开口,他对于独孤家第一印象并不好,但毕竟来都来了,自然要好好见识一番才能离开,否则就等于是白来了一趟。
半天之后,一行人才来到了内城。
所谓的内城,就是在城池中央之处再度竖立起一道城墙,将偌大的独孤城分成两处。
内部中心自然是内城了。
“宁掌教,这里面便是我独孤家内城所在了。”独孤正良指着前面偌大的城门说道。
宁恒看向独孤正良,故意问道:“却不知我这个外人能否进入内城一观?”
独孤正良立马说道:“那是自然的,宁掌教身份尊贵,内城之地宁掌教可以随意观视。”
宁恒笑了一声,话锋却是陡然一转:“镇南王何在?”
宁恒口中的镇南王,自然就是独孤家的当代家主了。
听到宁恒这话,独孤正良面色微微一变,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有变化罢了,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宁掌教有所不知,家主数月之前就感觉到修为有所突破,所以很早就闭关了,直到如今也没有出关,想来是到了要紧的时候。”
宁恒露出几分可惜之色:“那宁某这一趟来,岂不是见不到镇南王了?”
独孤正良依旧笑道:“若是宁掌教愿意在我独孤家多留一段时日,让我独孤家多多尽一些地主之谊,或许数月之后宁掌教就可以与家主一谈了。”
宁恒也是一笑,大踏步便是往内城走去。
到了内城之中,所见又是和外城有所不同了。
按理说内城之中的独孤家之人应该比外城要少才是,但内城却显得比外城热闹多了。
“宁掌教,这边请。”独孤正良做出了请的手势。
宁恒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之后就顺着独孤正良所请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的独孤家之人皆是要上来行礼,独孤正良会一一为宁恒介绍,并且让他们对宁恒行大礼。
宁恒发现这些向自己行礼的独孤家之人似乎都对自己没有什么敬畏,顶多是有着好奇罢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知道了,能生活在内城之中的独孤家之人都不是寻常之辈,自然会有几分傲气,再加上他们出身独孤家,宁恒这个所谓的大人物在他们眼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宁恒?”一道惊讶的声音忽然响起,宁恒回头看去,就见一个青年快步而来。
见到此人,宁恒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独孤轩,好久不见了。”
来人正是当初在皇朝圣院之中相识的独孤轩!
因为独孤家前段时间召回了所有独孤家之人,身在皇朝圣院的独孤轩也被召了回去,如今一直就待在独孤家,不曾再去皇朝圣院。
在这里见到故人,宁恒心情变得好了许多,正要和独孤轩叙叙旧,却见独孤轩神情一变,连忙低头向着宁恒躬身行礼。
“拜见护国公,刚才独孤轩直呼名讳实在是失礼,还望护国公莫要怪罪。”独孤轩语气有些复杂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