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淑羽推开后门时,在入门的一瞬,眼神特意回头瞟一眼那胖妇人,脑中倏然想起她来,她就是当初卖乔芳和乔鸿的后娘吧。
这个人可是见钱眼开,只要给她百来文钱就能打发的村妇,当初她做梦没想到,那水灵灵的女儿她就舍得卖给她,还以五百文钱,那么低的价钱给了她。
当时她差点笑岔了气,那猪头猪脑的若是知道她家乔芳远比这个价钱多的百倍千倍多,肯定会后悔死!
像这种人她见的太多了,她不会把乔芳还给她,更不会让她像蚂蟥一样吸食自己。
不过像穿成她这样,恐怕也没有那么多银子,想拿出十倍的价钱,梦游呢?
萧清见她回头,嘴角点点笑意,这娘们的眼神真的阴阳怪气,那眼睛虽美,但看人阴阴的,一看就是不好对付的角,怪不得乔二经被她看的身上发麻了,这娘们又妖媚又阴沉,哪个男人顶得住?
几息,玉淑羽拿着两张卖身契来了,看了上面的价钱笑着说:“是乔鸿和乔芳吧?”
萧清嘴角的笑意浅了,点点头。
玉淑羽拿着两张纸,指着上面的价钱:“乔鸿五百文,乔芳五百文,两人一起的话,十两银子。”
萧清听着,心思一转:“内掌柜,你给两张纸给我看看,我看是不是当初我签的那张!”
“呦,还怕我蒙你不成?你想看,你识字吗?”玉淑羽挑着细长的眉问。
萧清笑着:“不识字比比手印总该认得!”
玉淑羽闻言,嘴角的笑意深了,笑盈盈的走到胖妇人跟前,见胖妇人一脸软软的笑,完全没有农妇该有的局促和退缩,眼睛更是直视着自己。
“妹子说的是,比手印是能比出来。”她将两张卖身契大方的送到萧清面前:“呶,你比比看吧!”
萧清接过乔鸿和乔芳的卖身契,先是看了两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以及两人的手印还有她的手印,还有上面的银两数,归还倍数。
玉淑羽见她拿着卖身契有模有样的看起来,眼神阴沉沉的:“不是说比手印吗?怎么只看不比呢?”
萧清笑着点头,拿着手指在上面的红印上比着。
这两张的确是乔鸿和乔芳的卖身契,没有假,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当初这娘们可是拉着乔芳瞧了半天,她就这么把卖身契给她?这卖身契是真是家啊?
不过她翻看着两张纸对比着,手印的纹路和字据一样,不可能是假的,连日子的字迹也一样。
她对比好后,立马收下卖身契:“内掌柜,我对好了,这两张卖身契是他们的,我就赎回了。”
她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十两银子:“我记得当初乔鸿和乔芳各五百文,这里是十两银子,内掌柜,你点点……”
萧清故意把银子换成碎银子和铜板,看起来像攒了好久才攒出这么多。
玉淑羽见她把卖身契直接收下,嘴角笑容一收,脸色也不好看了。
“妹子,把卖身契拿过来!”她伸出手要卖身契,脸色凝着:“还没到给你的时候,你急啥?我这边要跟掌柜子把你们家的账划掉,你这么拿走,让我们怎么划,你个乡下来的,也太不懂规矩了。”
萧清没有给,手里紧握着两张卖身契,笑着说:“内掌柜,你先把钱收下,你去拿账本子,我在这儿等你划账?”
玉淑羽哪里是好讲话,更不会跟她迂回,她不收钱,一冷脸,声音也大了:“把卖身契给我!”
萧清见她气了,气氛冰凝到极点,仿佛她再不给她,她就要动手抢了。
半晌,萧清嘴角仍是挂着笑意,眼睛却不笑了,紧握着卖身契,依然平和的说:“内掌柜,要不咱们先坐下来说。”
她看到两人面前的桌子,自己先坐了下来,但卖身契仍没有给她。
玉淑羽一怔,反客为主?这妇人挺厉害啊!
这位子不管她坐不坐,她都由主动变为了被动。
萧清见她还支棱的站着,点了点她对面的椅子,把银子放在她面前:“内掌柜,坐啊,让你家下人送三杯热茶上来吧,从瑶山村走来,累的口干舌燥的。”
玉淑羽哪里想到这妇人竟然这么大胆,问她要水,不过这点她还是满足了她,她玉淑羽可不小家子气。
“阿怪,端两杯热茶来,泡点茶叶。”玉淑羽叫着门口的壮汉,在萧清的对面坐了下来。
萧清脸上没了谈大事时惯性的笑容,她把十两银子推到玉淑羽面前。
“内掌柜,我家乔鸿和乔芳在李府和侯府做事咋样?有没有得罪两府的人?”萧清细心的问:“我年轻,还没生过孩子就做了两人的娘,一两年前心里不平衡,难过,又加上他们爹死了,村里说啥闲话的都有,所以一气之下就将两人卖给你了,结果我回到村里更是被人骂的难听,但人已经啥都晚了,这心里日日夜夜后悔,如今好不容易东凑西借,凑得这十两银子,就想着赶紧把人赎回去,还请内掌柜实话相告,是不是两人得罪了府上的人,要赔钱,或者又要重新算账啊?”
玉淑羽放心一笑,原来这胖妇人担心的是这个。
“妹子,我也是做娘的,理解你的担心,实话不瞒你……”她眼神漂浮,睁着一双狐狸眼,接着她的话说:“你家乔鸿本本分分倒也算乖巧,没给我惹出啥大事,但乔芳就不行了,侯府那是皇上亲封的侯爷府,她竟然胆大包天,竟然敢把世子心爱的玉佩打碎了,这不一早上我去侯府,侯府的管事婆子让我赔钱,说这丫头笨手笨脚,不好好做事,天天鬼鬼祟祟的偷瞄世子,还打坏了世子的玉佩,侯府的管事一大早吵着嚷着要把乔芳送去官府发落了!”
“怎么会这样?”乔二经惊呼道:“乔芳做事沉默寡言,谨慎小心,不会出现这种事的,是不是弄错了啊?”
玉淑羽挑衅一笑问:“要不我带去你侯府问问情况?”
乔二经慌忙摆着手:“那……那倒不用,我们怎能去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