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教授的大名在瑶山是人人皆知,哪怕是刚入私塾的学童都知道,要入瑶山书院读书,就要拜在韦教授的名下,不然在书院里三年考中一个举人,算是不错。
但在韦教授的调教下,举人不过是恩科的开始。
入了韦教授名下的学子,前途不可量,这几年,韦教授只收过一名,那就是侯府世子池彦,一次中举。
如今韦教授又收了乔鸿,哪怕不是童生,那可以当成举人啊,未来可期。
乔鸿低头笑着:“马叔,你可别再取笑我了!”
老马呵呵一笑:“鸿哥,不必谦虚,你读书好,以后要考上了功名,可别忘了你马叔啊!”
乔鸿笑着点头嗯了声,“放心吧马叔!”
笑靥有余,只有乔鸿自己知道,若非娘写的那几幅字,他是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哥,我们赶紧回家,我想把这个消息第一个跟娘说!”乔鸿道。
乔二经嗯了声:“走,回家,咱跟娘说!今天晚上,咱们一家要好好为你庆贺一番,鸿哥有大出息了,入书院,以后要考功名了,咱们家的大才子。”
乔鸿谦逊一笑。
乔二经搂着他的肩膀,两人一起回家。
原来高高兴兴的两个人,回到家里,看到家中的情况,两人再也笑不出来了。
乔二经问:“怎么会这么严重,早上走的时候村里还好好的吗?”
乔鸿看到草屋里躺着的几个孩子,注意力没放在他们身上,反而四处寻找着娘的身影。
他想把自己入书院的事第一个告诉娘,可是找了一圈不见娘的身影。
“大嫂,娘呢?”乔鸿问。
乔二经这时才看到,秦氏也不在家。
“小兰呢?”他问。
周氏道:“娘去县里找大夫看看这是啥病,小兰去梁家帮忙照顾人了,村子里出了好多人都又吐又拉,小兰跟他们待在一起,万一被传染上咋办?”乔二经说着往屋外走。
乔鸿眼中有些落寞,但他不想和家里人说,只想第一个告诉娘,所以脱掉一身青色学子服,换上家里的衣裳,低着头去帮嫂子干活,后天就要去书院了,要多帮家里干点活。
……
这边,李长深把几个大夫请了过来。
徐大夫跟村里的几个大夫问了各村的情况,屈师爷在旁听着。
“听着你们说,那症状看着差不多!”徐大夫道。
向溪村的李大夫道:“是啊,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这病啊,只有穷困的人家得,而那些家里殷实,富裕的家就没人生病!”
徐大夫皱了眉头,想了想着发病的原因,这倒是奇了,若是饮水问题,那村子里谁也逃不过,怎么是穷些的家人生病?
“这些病人最近可吃过啥吗?”
其他几个大夫说道:“问了也没吃过啥,野菜,黍米糊,茱萸……”
李大夫道:“还有近几日是县里的悦居客栈家卖的肉菜,他们家卖了有段时日了,偶尔来一趟,价格不贵,这两天啊,尤其多,一文钱一海碗呢!可这么久没见人吃的有啥毛病啊!”
屈师爷听到悦居客栈四个字,忽然想起瑶山村的几个病者家里也是吃了悦居客栈家的菜。
他走到几人跟前:“徐大夫,瑶山村的村民也曾说过,他们也是吃了悦居客栈家的出现问题,看来悦居客栈有蹊跷啊!”
徐大夫嗯了声,“那师爷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查探下。”
屈师爷点点头。
徐大夫又问其他大夫:“那用药吗?药吃的啥?”
几个大夫把药方递给徐大夫:“徐先生,这药吃下去没用啊,他们该拉的拉,该吐的吐,有几个年纪大的都躺在床上了,不见好转,我们几个拿这病没办法,李捕头来找我们时,我们还在说这事呢?”
“是,我们村里的几个人,也躺下来了,吃了药就算不吐,但也不见效,徐大夫你老见多识广,比我等医术高明,这几个村里的村民,两千多口人呐,还不知是不是瘟疫,你可要帮忙想想办法啊!”玉良村的大夫说。
徐大夫看着他们开的药方,上面这些是针对又吐又拉的情况,按理说吃了应该会好转,怎么会死人呢?
他回头看向屈师爷:“屈师爷,还是赶紧把这事报给石县令吧,让县城里的大夫来看下,这药方该怎么开,这么多村民都在等着呢,我一个人不敢拿主意啊。”
屈师爷看向李捕头:“李捕快,劳你回去禀报石大人,尽快将县城里大夫请过来,把这里的事情说清楚,另外请示石大人,有没有必要抓住悦居客栈的焦掌柜,这事情很可能和他们家有关,你先回去禀报,我留在这边看着!我迟些回去再跟石大人回禀。”
他要走,留徐大夫一人在这里,恐怕也没啥作用,这些人吃药不顶用,眼下最怕的事,是有人突然没了,到时可能会有好些人没命,万一出了这样的事,他和石大人谁也逃不掉干系,他尽可能把事情的情况降到最低。
……
申时,县里的石县令又请了几个有名的大夫前来,并把他们安排到各村。
申时末,几个大夫再次回到瑶山村,皆是摇头说起情况不妙。
石县令吓得亲自来了。
瑶山村口的百姓们赶紧给他磕头。
“行了行了,别磕了,屈师爷,你快说说这里什么情况,咋又有人快不行了?”石晋开问道。
屈师爷急忙回着:“石大人,是几个年纪大的,他们本来吃的就少,几天下来野菜和米糠为食,结果吃了一顿好的肉菜,这几个人从前天拉到现在,就躺在床上,不行了。”
“这样的病人,有没有算过,一共有多少啊?”石县令问。
屈师爷道:“大人啊,好几十家啊,差不多有五六十个老人。”
石县令不敢置信瞪大眼问:“五六十个?这么多人?”
“是啊大人,说是已经出事好几天了,一些村民忍着没说,还有从上个月开始出现了情况,开始没当回事啊!拖得严重了。”屈师爷道。
石县令心里一冷,这是想让他丢官了,在他的管辖里,出现这种事,若不赶紧治好,恐怕他乌纱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