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咋能怪我跟她斗气呢?两个哥哥啊,你没听到她说啥,她那分明是在抢银子啊,张老那么有名望的字,平时的画也不可能卖到一千两,何况她一介村妇,而且是一幅字一千两,我要让她给我写十几幅字,十几幅画,那我还不倾家荡产啊?”方槐背过身不理会他们。
他不要还没参加瓷器大会,就把家底给弄没了,十几幅画和十几幅字,加在一起要两万多两银子,家底再厚,也不能赔这么多。
“方老弟啊,你没看到她今天是有帮手来的,我看那人贵气不凡,从头到脚透着贵人之气,他说的那几句若是搬到公堂上,那也是铁一样的证据啊,你啊,就不该用这么个手段去激怒萧氏,既然激怒了,又不会及时补救,我看啊,你们这次瓷器赛事肯定输了,我也是白跑这一趟了!”郝掌柜冷声讥讽着。
“郝掌柜,事情已经如此,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你也帮忙想办法啊,邻国那几个番邦和西夷,可是要赚一大笔银子,没听萧氏说么,几万辆和十几万两的利润,这还是卖给邻国和西夷的,若是经过这次大会,把咱们的瓷器的名声打出去,那以后的利润可不止这些啊。”方槐斥责着他。
想赚钱还跟他说这么多废话,他们是一艘船上的人,一起挣钱,一起衰败。
“我是没啥注意,如今主动权在人家手里,你那几个破窑又不顶用了,依我看,你最好亲自登门致歉,然后再以高价买她的字和画,或许咱们还有一线生机!”郝掌柜冷声道。
“我觉得郝掌柜说的没错,为今之计,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来帮忙!”尤掌柜揭他老底道:“当初你不也是想方设法找人去参赛吗?还是马先来你家说了几句,你就想找萧掌柜帮忙,如今只是花点钱请她来,你抠搜搜的做啥,想想那以后几十万白花花的银子!”
一句话把方槐的心思说透彻了,他灰着脸回到座位上,若再找她,那就不可能再以一千两和五百两说事了,需要更高的价格去说服萧氏,那要花两万多两。
“这事容我想想!”他坐在八仙桌边上,气的他肺要炸了,让他花两万两银子,这是割肉啊。
这都怪萧氏身边那个混账,眼看着事情快成了,偏偏跳出来说了那么几句,把他的好事全搅和了。
“唉!今天真是倒霉!倒霉啊!”方槐气愤道。
而这边阿乱同萧清坐上了马车,这一次阿乱没有坐在马车里,跟着老马坐在马车外。
萧清透着车帘看着坐在右边的阿乱,见他宽阔的背影,高耸的发髻用木簪子挽住,跟之前那个头发蓬乱,衣着褴褛的人判若两人。
她不禁的对他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会一直住在瑶山?
“不用一直盯着我背看,被一个又胖又丑的妇人盯着看,我心里不舒坦,若是想要感谢我,就来点实际的!”阿乱不回头,笑着道。
这话萧清不多想也知道他在说她,这人的嘴怎么……
她倏然掀起车帘,吓得一旁的老马勒紧了马缰。
“掌柜子,你这突然出来,吓我一跳啊!”老马笑着又驾起马车继续前行。
萧清尴尬一笑,又见阿乱嘿嘿的笑着,她推了一把他:“你笑什么笑,还是因为你!”
阿乱回过头,嘴里叼着野草,笑意甚浓,挑着眉瞅她:“你突然跑出来吓人,还怪我?只能怪你相貌可憎!吓坏了老马师傅!”
萧清冷眼瞥着他,这人眼睛清清亮亮,对旁人冷冷淡淡,怎么说话这么损啊!
只是他刚帮了她,再气也只好忍下。
她问:“阿乱,你真不记得你之前是谁?”
阿乱扭过头,目视前方道:“记得啊,我记得我以前是当朝宰相,文武双全,人人敬仰,堪比天子荣贵!”
萧清皱紧眉心,说话没个谱,大庆朝有宰相,可惜人家正在宰相府享福,不在这瑶山,不跟他一般见识,只能忍着气继续问。
“你之前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不然怎么懂得这么多,大庆关于土地勒令,普通人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难道你之前是官府的人?不然怎么会把这些律例脱口而出?”
阿乱眯着眼道:“许是我记性好,又或者真如你所说,我之前是个了不起的人,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忘记就忘记了,没啥要紧的,我觉得我现在过的挺好,一辈子随心而活就好!”
萧清见他洒脱的性子,越了解他越觉得他之前应该是个随性而活的人,颇有魅力。
她感谢着:“今天幸好有你,不然我可能吃了个很大的暗亏了。”
阿乱回头看向她,浓黑的眉毛轻轻一扬道:“这回知道我有多厉害了,不要动不动赶我走,等到有一天,你不用赶我,我自己也会走!到时谁想留我,也留不住!”
萧清笑了:“行,看在你今天这么帮我的份上,等我家房子盖好,到时不让你住地窖了,给你挪个窝。”
阿乱吐出嘴里的那根野草,抿嘴笑着:“呦,这么稀罕我啊,行,掌柜子要给我换个舒服的窝,我要更卖力些为掌柜子办事啊!”
萧清被他忽然一笑,笑蒙住了,笑的不错,挺好看的!阿乱若是个好人家的儿郎,或许说给她家乔芳,是个不错的一门婚事。
可惜不知根不知底!
“阿乱,你还记得你多少岁?有没有娶妻?”萧清问。
阿乱回头看向萧清,眼里闪着亮光,皱眉问:“我有没有娶妻,管你啥事?”
“你帮过我那么多次,又是我的救命恩人,赶明你若是在瑶山待久了,我就想着你要是没媳妇,我托人给你说个媳妇,让你成个家,也好安定下来!总不能一辈子漂泊着?”萧清道。
“哈哈,阿乱小哥啊,我们掌柜子很少管闲事,她是看在你多次救她的份上,要帮你成个家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可要放在心上!”驾着马车的老马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