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嗯了声,周川说的没错,这一路上,阿乱在与人交涉时,很招人喜欢,他见人说人话,说的人心里快活。
路上,人家坐在门口吃东西,他们坐在客栈的雅座上,喝茶的铺子里人家是尘土飞扬的路上,他们是草屋里,他们使用的器具皆是店家亲自为他们开水烫过后重新给他们使用,她若在马车里睡下,他会把驾马车的周川拉起来,他自己赶马车,很慢很稳。
“那你问他还要啥,一并给他买下吧,需要多少银子,你等下和我说!”萧清道。
周川摆着手:“不必,不必,那些东西能使多少银子?”
萧清目光随着周川,看向阿乱,见他正在试戴着幂篱,试着还冲她笑。
“这顶怎样?”阿乱声音穿透人群问她。
萧清也跟着笑了,大声回应着:“好看!”
阿乱回头不知跟铺子主家说了句啥,手里拿着三个幂篱,笑着等周川靠近。
等两人跟上来后,阿乱递给萧清一个天青色的幂篱。
“咱们三个带上这个去清风酒楼,谨防被太师之子的人留意上咱们!”阿乱道。
他的一句话,令萧清当即反应过来,按照太师之子约定的时日,他们提前一天到了上京,任谁都会想到,他们到了上京,第一时辰就去找清风酒楼的蒋掌柜。
实际上他们只有书信,尚不清楚上京发生了啥事,他们在明,他们在暗,若是能化被动为主动,这非常有利于他们该怎么处事。
大街上不少清俊男子也带了幂篱,他们稍微装扮下,借此探一探事情的真假,这样总比贸然找到蒋掌柜要好些。
“阿乱兄弟,你可真聪明,这点我咋没想到呢?亏我之前在上京还待了这么久。”周川笑着称赞道。
阿乱看向萧清,故意说她:“走那么快做啥?让旁人瞧见了,一看你就是端着事情去清风酒楼,上京不比瑶山,这里处处是有巡城兵,太过惹眼了,反而会弄巧成拙,这点不懂么?”
这一次萧清没气,反而觉得他想的周到,他心思很细。
“好,我听你的,等会到了清风酒楼,你说咱们怎么办,就怎么办!”萧清笑着道。
阿乱难得听到她顺从的话,满意的从两人中间走过,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面抿嘴笑着,一面还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我怎么知道那清风酒楼在哪儿呢,我之前是来过上京吗?”
他带上幂篱,径自往前走。
萧清和周川相视一笑后,对阿乱皆没有办法,只好听从他的带上了幂篱,跟着他往清风酒楼而去。
三人来到清风酒楼门口,这里没有像瑶山的来宾酒楼一样很多人排队,但一进去,却发现这里别有洞天,里面很宽敞,有来宾酒楼两个多大。
店小二迎着三人进了店里,楼下没有座位了,便引着三人去了楼上。
二楼上差不多快坐满了,还有一个座位,但那座位靠近门框,旁边还有一桌吃酒的人,只见那几人桌上酒壶倒乱,已是酒过三巡,正面红耳赤嬉笑怒骂着。
寻了一圈,楼上只有那一个座位,就是在这几人旁边,三人不得已只能坐下。
“三位客官吃点啥?”店小二笑盈盈问道。
“哦,要一锅涮羊肉,配菜要多些,还有……如意藕粉丸子,罗喉罗饭,小炒西夷火腿,最后再要一个锦汤,先上这些,等会不够再点!”阿乱直接道。
他说的这些,萧清除了涮羊肉,其他一个没听过,这都是什么菜,她皱紧眉心看向周川。
周川思虑再三笑着:“没想到阿乱兄弟刚到上京,就把清风酒楼家的绝味打听清楚,不知是何时打听,在下佩服佩服啊!”
阿乱从竹筒里拿出一双筷子,在桌上笃了笃,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周掌柜你看这清风酒楼像是没了掌柜该有的样子吗?”
听到这话,周川脸色一沉,他刚进来,正在打量着清风酒楼和之前有啥区别,把蒋掌柜的事抛到脑后了,没想到阿乱心思全在这事上,还很细致。
他低声道:“是啊,清风酒楼里一片祥和,跟没事一样。”
萧清刚进来也察觉到了,这里一片祥和,根本不像周川所说,蒋掌柜被贺太师之子要挟,酒楼开不下去了。
她想了想问:“若是能想办法引周掌柜子来一趟,咱们也好确定那事情的真假。”
阿乱笑着道:“这个简单!”
萧清和周川看向他,萧清问:“你有啥好办法?”
“惹事啊,没瞧见咱们旁边那几人,这几位可是宫里禁军,他们吃醉了酒,最容易闹事,若这几人在这里闹起来,你说清风酒楼的掌柜子会不会来?”阿乱给两人递眼色。
萧清摇头:“不可,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禁军,万一没把人引来,反而得罪了谁,得不偿失。”
阿乱冲着萧清一笑,俊眉挑起,随手给自己倒了碗水,然后往身后一洒。
这碗水,正好洒了些在他身后的锦衣小兵身上。
“这什么?湿热热的……?”那小兵摸着身后的衣裳,一看衣裳湿了,而罪魁祸首还没回头,手里端着茶碗。
他喝红了脸气愤的瞪着阿乱:“是你?你想干啥?”
阿乱连忙站起来:“哎呦呦,对不起,对不起,你瞧这水里有点脏,我这随手一倒茶水,不小心就洒到你身上了,我来给你擦擦,擦擦……”
“滚开,别碰我!”那小兵一把抓住了阿乱的衣领,看了眼他身上常服,是普通人家穿的,他醉醺醺大骂着:“瞎了你的狗眼,敢拿脏水泼你爷爷身上,啊?”
“狗大爷,使不得,使不得啊,小的真不是有意的!”阿乱握紧他拉着自己衣袖的拳头,使他动弹不得,又大声嚷着。
“你这厮,叫谁狗大爷?”桌子边上其他小兵拍桌而起,怒指着他问。
阿乱害怕的握紧抓着自己衣领的小兵,在旁人看着,小兵正在欺凌他,而实际上小兵的手被阿乱禁锢着动不了。
“他啊,他不是说瞎了狗眼,又是爷爷的,那他不就是狗大爷啊?”阿乱害怕的道。
小兵想挣脱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攥着,任谁看着,他们这一桌人要打阿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