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咧嘴笑着:“你出去一天,就弄的这些?”
“不然呢?”阿乱把怀里的假胡子递个萧清:“掌柜子,劳你帮我粘上这个假胡子。”
萧清接过假胡子,无奈叹口气:“你的玩心真大!”
阿乱笑着把脸蹭到她面前,眼睛直直的看着萧清水灵的双眼。
萧清接过胡子,把胡子撕开,然后坐近了他身边,对着他的上嘴唇,小心的给他粘上去。
当手碰到他的脸,阿乱眼睛倏然瞪大了些,她轻轻的帮他黏上时,阿乱身子一下子僵住了,眼眸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轻微的动作,感触着她温柔的碰触。
阿乱从她的手,往上看,看到萧清的微微蹙眉的动作,似乎在疑惑着什么,这张脸瘦了许多,没有他第一见她那么圆润,小巧的下巴露了出来,高耸的鼻梁把五官撑起,一双蝶翼的睫毛,又长又密又翘,水灵的杏眼,黑眸像个清亮的葡萄。
她长得好看又妩媚,眼中夹着不该这个年龄的故事,令人神往。
“你……贴好了吗?”阿乱问道。
他开口说话,热气扑在萧清的手上,唇边碰到她的手,萧清正好这时粘好了,只当不小心碰到,没当回事。
可阿乱却心神混乱,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萧清见他低下头,以为他害羞了,看到他这个小小的八角胡须,不知道他这点胡须能干嘛。
“这点胡子能有什么用,人家若是想抓你,这点胡须还能遮住你半张脸?”萧清盯着他唇上的那抹胡须问。
阿乱愣在原地动也不动,想到她无意中碰到的他,他心里乱糟糟的,听着她的声音,心跳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他抿紧嘴巴,凝眉再次看向萧清,眼神不似之前那么无意,总想在掌柜子眼中看到和他同样的情绪,可惜,他没有看到。
萧清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眼底的异样,把他的胡须贴完后,压平实了,笑着道:“好了,你往后坐下,我来看看歪了没?”
阿乱没动。
萧清见阿乱还昂着脸,靠自己很近。
她手指戳着他的脑袋,让他往后挪。
“你傻了,没听到啊?让你把头往后挪,我看看有没有粘歪了!”萧清白了眼道。
阿乱被她戳醒了,有点慌乱垂下头,觉得很尴尬,又不知所措。
片刻,他再抬头,往后一靠:“你才傻了!我这假胡子可贵了,你别把他弄坏了!”
萧清瞧着他黝黑的脸,贴上一个假胡子,果然和之前长相不一样了,原来英气俊逸的儿郎,一转眼变成了黝黑大汉。
“嗯,没歪,刚好!不过,粘上这个,丑死了,还没有你在山上那乱七八糟的样子看着舒服。”萧清抿嘴笑道。
阿乱笑道:“掌柜子是觉得我之前好看?”
萧清不避讳道:“是啊,你之前很好看!”
阿乱听罢,嘴角顿然弯起,笑意迟迟不退,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萧清瞥着他,夸他一句,至于把他美成这副欠揍的样子么?
“你多少收敛些,你这样很自恋诶!”萧清提醒着。
阿乱忍住笑意,心里依旧觉得很高兴。
萧清没再看他,而是闭上眼睛养神,等会要经历面对很多人,她要养精蓄锐。
阿乱见萧清闭上了眼,随着她一起闭上了,只是嘴角一直挂着笑。
三刻钟后,萧清的马车慢悠悠来到了太师府上。
马车外,熙熙攘攘,很多人在说话,吟笑声,客套声,以及杂乱的走动声。
阿乱掀开车帘道:“掌柜子,怎么人都挤到太师府们口啊,不在府里啊?难不成贺太师想在外面准备晚宴?”
萧清往外看,虽然傍晚了,但天还没黑透,她可以透过门口的烛光,看到许多人站在太师府门口,是啊,人怎么都在外面?
他们其中不乏有在读学子,为官的中年人,还有一些官员,各府的哥们,总之全是男的,没一个女的,这些人皆是朝中权贵。
萧清隐隐觉得他们站在外面是在等着她,果然不出她所料,只听门口有人扬声通报:“张太傅的关门弟子到!”
霎时,刚才还喧闹的门口,登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萧清这边。
阿乱看着他们投射过来的目光,笑着道:“掌柜子,你这个身份可不得了,这些人好像在等着你迎接你啊!”
萧清:“……”
“掌柜子,你瞧他们都拥过来了,看来我跟着一个了不得的掌柜子,被这么多贵人亲自迎着,贺太师和国公爷这是给你铺了多大的台面啊,想要给你抬多高啊!”阿乱又道。
萧清不耐的呵斥一句:“闭嘴,咱们要下去了!”
若真如阿乱所说,这些人在等她,这等大场面,她再不下去,人家该说她架子大了,后面她更招架不住这等场面。
这时,阿乱抬起胳膊递给她。
萧清看着面前莫名其妙的胳膊:“你伸胳膊做啥?”
阿乱道:“外面那么大排场,咱们里面排场可不能低于他们,来,掌柜子,你扶着我的胳膊下马车,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一等诰命夫人该有的气场!”
萧清狠狠剜了眼阿乱,他嘴上能不能积德?
“起开!”
萧清带上幂篱,掀开车帘,准备下马车。
片刻,她刚走出来,外面就有人亲自来扶着。
贺太师走到她面前,亲自伸手要扶着她:“萧弟子,你看这么多人来接你,老夫接你下车?”
萧清没有把手轻放在贺太师胳膊上,而是踩着下脚凳下了马车,她要是被贺太师亲自接着,这是直接要她的命!
她一下马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今日承蒙贺太师厚爱,请民妇前来赴宴,民妇实在羞愧,未见识过这等场面,恐给太师和国公爷添笑话,心里甚是惶恐,还请太师和国公爷勿要见怪民妇不识礼数!”
贺太师连忙将萧清扶起来,“这是做啥?一下车就行这么大礼,这要是被张老瞧见了,还以为我们给你多大的委屈呢!”
萧清躬身道:“太师将我奉上宾,这接风的场面想必亲王未曾有过,小妇人怎能不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