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太师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会儿,训斥着问:“你娘让你躲在这后面相面,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爹,你相中了那个混账小厮!”
贺吉宁嘟着嘴,否认道:“爹,我没有!”
“没有?爹又不是瞎子,刚才你看那小厮的眼神,亮堂堂的,我走到你跟前也没看到我,还没有!哼!”贺太师大声道。
贺吉宁垂下头:“……”
贺太师见心肝宝贝闺女被说的无语了,他低下声劝着:“吉姐,满堂那么多青年才俊和学子言官,你说你看上谁不行,偏偏看上一个走堂的店小二,这要是传出去,你爹的老脸往哪里搁啊?”
贺吉宁不吭声,把头压得低低的。
片刻,她见爹气消了些,她说:“爹,你看他像小厮吗?不像吧,而且我发现他脸上的胡子和脸上的黑是假的,故意粘上去,爹,吉儿的眼光何时有过问题?他自带贵气,绝不是跑趟的店小二!”
贺太师一听,回想着那小厮的种种,那小厮身上的确有股子贵气,特别是弹琴时,那贵气根本压不住,从头到脚散发着压倒性的威势,那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尤其是他每次侧头,行礼,抱拳,那规矩拿捏的丝毫不差,若不是从小培养出来,那些动作怎么会做的这么娴熟又规范?
不是跑堂的小厮,那他是谁啊?
他皱眉道:“就算他不是跑堂的小厮,他也是那萧氏身边的人,你看看他那长相……那能看啊?”
贺吉宁沉思片刻道:“爹,我没想为他说什么话,你想想他弹琴的手,和黝黑的脸……”
贺太师当即一怔,他知道她这个女儿聪慧,可他刚才只顾被那琴音吸引住,哪里会注意这点细节。
是啊,那手指白皙修长,而脸却黑的可以滴出墨来,脸上的黑故意弄出来了。
但就算这样,他也不可能让自家宝贝闺女看上那个小厮!
“哪怕他以后是个大官,爹也不同意!”
贺吉宁匆匆行了礼,气嘟嘟的沉吟着道:“爹,吉儿知道了,吉儿先回房了。”
贺太师见吉姐行了礼恼着要走,一想到兴国公家的陆如娴,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连忙叫住:“吉姐,就算爹不同意,你也不能想如娴一样,跑去了瑶山,赖在人家侯爷府不回上京了,你要是敢这么做,爹和娘就找个柱子一头撞死,不活了!”
贺吉宁气的一回头:“爹,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把如娴姐姐想成什么样?她不是那种人!爹,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贺太师还想追上去问,又害怕讨了吉姐的烦,于是赶紧闭上了嘴,不敢追去。
而这时,他没看到,兴国公已经站在他身后多时了。
正当贺太师叹气转身时,就听陆况冷着声道:“贺敬,我家如姐啥时候赖在侯爷府不回上京?她不过是去参加秋日书画展,在瑶山多玩了两天,我家如姐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给家里丢人的人?我如姐冰清玉洁,清清白白什么叫赖在侯府不走?你把这话说清楚了!”
贺敬当即一耷拉脸,天下最尴尬的事,就是你在后背说人家,而人家就在你身后呢。
他连忙解释:“误会,误会啊,陆兄!哈哈,呵呵!”
他说着话连忙走上去劝着,前面宴席还没结束,他们两个联盟的可不能在后面吵起来了。
“什么误会?”陆况一把推开贺敬的手,气着怒声道:“堂堂的贺太师,竟然成了背后说人,亏得这几天我把你当自己人,没想到你转头就跟自己家里人说我家闺女的坏话,如姐和吉姐自小认识,吉姐比你都有见识,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家如姐!哼!”
陆况越想越气,今晚本想给那萧氏一个教训,没想到反让那萧氏笑话了他们,他出来找他想想办法,该怎么办,没想到就听到这老东西在说他如姐的坏话。
“还有,你不是告诉我,今晚要致萧氏于死地,让言官们拿住张老的错处,不出两天弄死那萧氏吗?可她却好端端的站在那儿!你儿子出的那几个题,那是堂堂三甲进士出的题?轻而易举的被一个瑶山农妇答出来?说我家如姐,你先看看你那入三甲儿子出的什么题?”
贺敬一听陆况说他儿子,当即冷下脸来:“陆况,你不要把咱们两个的事上升到孩子,姓萧的你也想报复的,咱们两个在这件事上是一路的,今天你也看到了,那姓萧的有多大本事,还有她身边的那小厮,没听到我女儿说,那小厮不知是哪路贵人,说不定是张老给她安排的护卫,不是我绪礼出题不行,不就说了你家如姐两句嘛,你至于把矛头指向绪礼啊?”
陆况黑着脸,怒意退了些,道:“哼,你那是人话吗?你是想毁掉我家如姐的声誉,那小厮就是个跑堂的,你们家见识短,还说人家不是一般人,上京这么多家的人,谁家的哥咱们没见过?贵人?哪里的贵人?宫里的啊!”
贺敬走到陆况身边,见他怒气消了些,他在他耳边小声道:“陆兄,我的错,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以后我把如姐当自家女儿亲自疼!咱们啊,不能在这时闹起来!”
陆况听到他认了错,心里平息大半,又听他说要把如姐当亲女儿,心里的气又一大半消去。
“那你说,如今咱们该把那萧氏怎么办?”
贺敬想了想,半晌,他沉吟道:“陆兄,要不咱们这么办,等会宴会结束,咱们……”
陆况听着略微颔首,两人冷峻的关系得到了缓和,贺敬心生一计不知是什么计谋,总之不会让萧氏安稳渡过今晚。
……
宴会这边,贺绪礼又备了几个比试,不过没再找萧清两人。
直到宴席结束,萧清和阿乱两人洋洋洒洒的走出了太师府,贺太师和兴国公没再为难过两人。
回去时,贺太师并没有给两人安排马车,而两人只能徒步回去。
两人走在大街上,回忆着来的路,压着街边走。
“掌柜子,贺太师为人也忒小气了,连个马车也不给咱们!”阿乱道。
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