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原本准备好的话,被阿乱一句不着调的话顶了回来。
她白了眼他,斥责着:“你这人的嘴,可比你拳头毒的多!我还想请你帮忙呢,看来是我想多了,像你这么嘴欠的人,怎会轻易帮忙?到时说一大串车轱辘话埋汰我,我可受不住。”
阿乱一听有差事可以做,殷勤的笑着起身,坐在萧清身边,装着打自己嘴巴子,一巴掌换着一巴掌,道:“掌柜子,你瞧瞧我这嘴,该打,该打,真该打!有差事让我帮忙,我还废话多!”
他一面打着嘴巴,一面认着错。
萧清若不清楚他的为人,就跟他置气了,正是因为了解他,所以不管他说啥,不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阿乱,我可以放心把乔芳交给你保护吗?”
她不是不信池彦,她是不信侯府夫人和兴国公,他们这些人老奸巨猾,什么手段没见识过,池彦初出茅庐,他的话多为意气,她信他会全心护着乔芳,但她不信他能护住,毕竟还有兴国公府的人。
她若不把乔芳藏起来,指不定兴国公会怎么迫害乔芳。
“做啥掌柜子?”阿乱一听让他保护乔芳,当即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冷着脸道:“乔芳是池彦的人,君子怎能抢人所爱呢,你不要把乔芳放心交给我!我不要去保护她,她就算是你的女儿,那也和我没关系!”
萧清清亮的双眸定睛看他,语气略带请求:“如今,我身边可信任的人只有你!若你把乔芳带去瑶山藏起来,他们没人能抓得住你。”
说出这话,萧清被自己惊住了,她是相信阿乱,但理智告诉她,她还没信到把自家姑娘交给他。
阿乱直言不讳的道:“掌柜子,你这话我听着真舒坦,你这么相信我,我心里很快活,你让我把乔芳藏在瑶山,这简单,但你不能让我一直护着你家乔芳,她跟我非亲非故,又不是像你我之间,有生死之交的情谊在,我不去,要去你让池彦找人护着!”
“你左右是个闲人,身手又好,留着你在家里当跑腿,太屈才了!给你这个差事,若是以后办得好,那世子说不定会给你升个官职!”萧清试探着道。
阿乱坐回车窗口的位置,呵了一声,嗤笑道:“掌柜子,你看我像是贪恋权势之人?”
萧清噤声了,他的确不是,若是他想要某个一官半职,凭他的能力和这张嘴,早在上京某了个官,怎会能看上池彦给的权势。
“你不是攀权的人,那你想要啥?只要你说,我能做到,我就尽力去办!”
阿乱想了想,半晌,目光最后落在萧清的脸上。
“掌柜子,我没啥想要,就是不想做谁的护花使者!”阿乱嘿嘿一笑,道:“当然,我护着掌柜子不是因为掌柜子是朵花,那是出于道义,掌柜子凶猛如虎,于我来说是兄弟,是手足!手足有事,我自然义不容辞,你家那朵娇花,还是交给护花之人,你差派我其他的事!”
听着他拒绝时还不忘奚落她两句,萧清气的嘴角一抿,脑仁咣咣的疼。
“阿乱,你哪句话不奚落我,是不会说话?谁当你是兄弟,以后少跟我攀亲带顾,你充其量是我家仆役,是我的打手!跟我称兄道弟,你怎么不跟我称作姐妹花?就你做我闺蜜,我还嫌你阳气太重,克我!”萧清不再容忍,厉声喝道。
阿乱见萧清语调高了,是气了,他暗自一惊,再看向萧清时,讨好一笑,道:“掌柜子,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做你的姐妹花啊?我阳气重,妖魔鬼刹不敢近身,正好在你身边给你辟邪!”
“我不稀罕!”萧清冷脸道。
阿乱见萧清心情仍是不佳,他说几句笑话她也不想笑,索性就不再跟她多说,长叹一声:“唉,看来这车里阴气甚重啊,克我,我还是出去坐会儿!别把我的阳气吸走了。”
说着他掀开车帘,走了出去,坐在老马身边,一起赶车。
萧清瞪着他的背影,嗤了声他,没正经的时候。
傍晚,萧清带着阿乱和乔芳回了瑶山村,临走之前,她又给粉丝铺请了个掌柜子和两个差使,把粉丝铺的人手安排妥当后,才放心回去。
村道上,萧清远远的看着家里,已经灯火通明了。
快晚上时,各家各户基本上关门闭户歇息了,整个村子难得看到一盏灯亮着,唯独她家亮着灯,看着就像是灯塔,照亮她回家的路。
她走的这些天,想必家里的东西搬好了,周氏跟孩子们该入住新家了。
她掀开车窗看去,草屋的烛光前,人影攒动,似乎不止一个周氏,还有些其他人在。
烛光映着白烟滚滚往上冒,那些人似乎还在忙活着,她走时不是说过,不许村民们忙太晚,这都几时了?周氏怎能允许这群老弱之人干这么长时间?
“我家怎么还在忙啊,这么晚该回去歇着了?”萧清关心的道。
老马笑着道:“嫂子,你走的这些天,村里的邻居们得知你家这里有活干,还管饭,每天好些人到你家门前吵着闹着要来帮忙,小成娘啊,心慈,见都是同一个村里的人,又是一些吃不上饭的老弱,就多留了两个!嫂子啊,你家两个媳妇能干啊,一个把粉丝铺打理的越来越红火,一个把粉丝做的越来越精细,你以后就等着两个儿媳伺候着,享清福吧!”
萧清听到周氏私自留人下来,想必是有需要,不过人手太多她是怎么忙过来?怎能让人忙这么晚呢?
“老马,我家这两儿媳妇就是老实人!能吃苦,能干活,村里人早就知道,我啊,不是早就享清福了嘛?”
老马笑着道:“是是是,嫂子啊,你有两个好儿媳啊,这些天看着她们忙,真是辛苦!”
“嗯,是挺辛苦!”萧清道。
“嫂子啊,这些天我看来你家上门求亲的人不少啊,你家如今不同往日,可要看准了人!”老马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