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见不得这家子哭,虽然他们也该哭哭,但今天这个时候理应多笑。
她明白他们的不容易,更明白他们互相守候那种等待的滋味,于是,笑着劝道:“大喜的日子,哭啥,一家人不是坐在一起了吗?好了好了,把眼泪都收起来!”
“等会吃完这顿饭,我还要去县城,上京的批文还没下来,大经晚上还要回县衙大牢,咱们不能给县老爷找麻烦!”
“嗯!娘,我们吃饭!”
“是娘,吃饭吃饭!”
“奶奶,吃饭了!”
“奶,奶奶,好好好,一起吃饭了!”
“……”
接着一家人拿起筷子端起碗,相互笑着,开始吃饭。
池彦看着他们喜乐融融的画面,眼底像是有一根刺,刺的他眼睛生疼,没有血缘的一家人,凝聚力这么强,像他们这样有血缘关系的人,根本不是一家人,讽刺。
不过,他心里再酸苦,也不会多说啥,他们家这一切事,皆是出自于她,萧清。
他看着萧清的目光变了,这位年轻的萧掌柜好像又瘦了又漂亮了,一两个月的时间,瘦的该有几十斤了,样子清秀又温和,说话做事又圆滑,难怪郡王会特招她相见,很难想象她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萧清感受到池彦的目光,笑着回应。
池彦冷冷的移开视线,不知她遇到他这种情况她会怎么办,会怎么想?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刹那间,他是池彦,是侯府世子,他想怎样就怎样,谁也拦不住。
晌午吃完后,萧清一大家子送走池彦和乔芳。
乔芳定好,等她和池彦的事定下来,她会跟家里人说。
萧清目送他们离开后,独自站在院子里安排着家里的事。
阿乱见外人都走了,脸沉沉的走了过来,站在她身侧,认真的看她。
“听说郡王要把你留在他身边几天?”
萧清没有看他,眼睛盯着村民正在拆灶台,抱怨道:“那是留吗?那是让我去为奴为婢!还说要让我带他去游瑶山,那瑶山我不熟,让他换个人又不愿意!”
阿乱听着她的语气,心里微松口气,不过赵卓襄的目的他觉得不对劲。
他思量再三道:“掌柜子,郡王似乎对你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萧清回头看了眼他,又看到村民们放东西放错位置,道:“二经他兄弟,二经他兄弟,用完的大缸不要放在哪儿,放这边,靠墙角!”
“他对我能有啥用心?我一个寡妇农妇,长得虽然不赖,但胖成这样,就算有用心,也是为了他家窑炭生意!”
阿乱道:“是男人的直觉,我看他瞧你的眼神不像是想跟你单单的做生意!”
那眼神温柔到骨子里,像是看到多年迷恋的人,很明显他对他家掌柜子有想法了。
“不像是做生意那像是做啥?”萧清笑着反问:“我就是个生意人,他一个堂堂郡王对一个低微的商人会有啥心思?你别瞎猜了。”
“掌柜子,我何时骗过你,相信我,他对你没那么简单,不要去!”阿乱担心道:“你要是不便说,我去帮你说,告诉郡王你受伤了,去不成,让他找别人!”
萧清不解的看向阿乱,见他一脸担心,有些想不通。
“阿乱不是,你咋了?小郡王把窑炭卖个给我,开出的条件是让我带他在瑶山游玩几日,这个条件我觉得很划算,虽然我不想去,但人家今天来我家,又是祝贺又是送礼,人情做到这份上,我答应好的事咋能拒绝呢?小郡王这人,我看着能处,再说他是上京的郡王,以后上京有了他这棵大树,我在上京的生意肯定会不错!我想来想去,他在我身上图不到任何好处,反倒是我图了他不少利益,这么划算的事,我看不出他有啥别有用心?”
阿乱沉下脸,看向别处,半晌,他低沉的声劝着:“掌柜子,我感觉他是要图你这个人!”
“噗嗤……”萧清忍不住笑了,她拍了拍阿乱的肩:“行了,小年轻,该干嘛干嘛去,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完了,小郡王也不会看上我,你把心揣肚子里。”
“掌柜子,我感觉是真的……”阿乱又着急的说。
萧清笑道:“好好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若图我这个人,我觉得我也是赚的!”
“啊?”阿乱恍然一惊的看向她。
萧清一挑眉,抿嘴笑道:“阿乱,你想想,他是谁?国姓郡王,天底下除了九王就属他最尊贵吧,妥妥的皇二代,更何况他还长了一副魅惑众生的脸,家世雄厚,貌若潘安,有钱有权长相又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她越是说,阿乱越是生气,只见阿乱的脸色变得铁青,看她洋洋得意的样子,他气的就想掉头就走。
“你就这么迷他?”阿乱粗声粗气的问。
萧清想了想,她有说她迷上郡王了吗?
短暂的迟疑,在阿乱看来她是默认他的话,迷恋上赵卓襄了,她能把赵卓襄夸的这么好,不是迷恋是什么?
阿乱顿然无语,他掐着腰,呼吸夹着浓浓的怒意,皱眉看着萧清。
半晌,他失望的道:“掌柜子,算我之前看错了你,还以为你和其他的女子不同,就算境遇困难匆匆,你也会拼尽全力去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想要的那些我都会尽全力去帮你,但没想到你和其他女子,没什么不同!”
说完他失望生气的往自个屋里走去。
留下一脸错愕的萧清发呆,她和什么女子不同,她是现代人,又独立这么多年,想法跟古代的女子肯定不同,这又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生气生的也莫名其妙。
她是哪种人跟他有啥关系!
“唉,阿乱,你突然生啥气?我就算跟其他女子一样,这也不管你的事!好端端的,这有啥可气的?”萧清大声反问。
阿乱听着话,脚下踩得更用力,没有回头,快步往他屋里走去。
萧清被阿乱无端的一通脾气,凶的一头雾水,左思右想不知道他在气啥,该不会是这两天只顾得家里宴席的事,把他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