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乔鸿他家现在店铺已经开到上京,他说他家境贫寒,很明显是在说谎!”祝止行突然跳出来说道。
“是啊,他家的茱萸粉面已经卖到上京,家里人天天坐着收钱,全瑶山的人都往他家送礼!这也能称家境贫寒?”人群中的学子羡慕道。
一时对乔鸿的声讨接踵而来,师兄们纷纷指责乔鸿家境贫穷的事。
乔鸿看着他们个个急眼红的样子,便明白他们有多厌恶他拥有的一切,有多想看到他被禁科考,被韦教授撵出书院,回归到他为奴的尘土里。
沉静下来的他,看透他们此刻的心情,他不会如他们所愿,更不会为自己的拥有心生抵触,他们只知道嫉妒生恨,不知道他娘为了赚一个铜板,冒生命危险独自入瑶山,更不知道为了让他入书院,娘抛头露面,寻找愿意收留他的私塾,他要珍惜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他面对众人失笑的说:“我家不过是这几个月才开始有起色,我也是刚回家,怎会不知苦日子的难熬,又怎会把羊毫笔挖空,塞入纸张,这种暴殄天物的做法,实在是浪费了一支好笔!身为学生的我怎么如此?再则,这支笔已经用过了,竟然没有洗,大人,学生对自己钟爱之物,怎能如此糟蹋?笔用好后一定要清洗,就算不清洗,也不能这么毛毛躁躁的装入书箱放在这么重要的考试中使用!”
说着他拿着笔上的墨放在鼻尖嗅了嗅,不禁的讥嘲道:“大人,你闻闻这笔上的墨味,一嗅就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墨,用这么好的笔,这么好的墨,我娘知道了保准臭骂我一顿,所以,我怎会用这种上好的墨和笔学写字?”
薛一恒耐心一听,乔鸿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不过他也不是好糊弄的,单凭他说的这两点,就能证明他没有作弊,想到他家的光景应该不错。
“你的家人买一支空心的笔不是不可能,这一点不能构成证据!”
他的意思很明显,有啥证据,尽快提供,这点证据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
一旁的学子听着薛一恒的语气缓和,没有立即处置乔鸿,害怕他会放过乔鸿,池兴昌跳出来极力拱着火:“大人,大人,你别听他的,这笔肯定是他的,他害怕他考不上秀才,所以想要作弊,他一直在巧言令色,欺瞒大人,请大人立即将此人按照律例法办,赶出瑶山书院,终身不得参加科考。”
祝止行也站出来说:“大人,这厮跟他娘一样,黑的白的都能乱说一通,您可不能听信他的话!这笔从他书箱里搜出来,自然是他想作弊要带进去,他说那么多,是看事情败露,就急着想把事情推给别人,大人岂能放过这种人?”
乔鸿见他们是一丘之貉,气的再次抱拳禀道:“大人,学生刚说了证据不仅仅只有笔,还有书箱!请大人拿着这支笔,和书箱里的笔墨放在鼻尖嗅一嗅。”
“大人,学生自知入考院不得穿夹层衣物,所以学生只穿了这件单衣,刚才几位检查衣物的大人可以证明!大人你闻到了吗?学生用的笔和墨上是有一股药香味,只因学生入秋冬时,身上会起疹子,所以我娘找了大夫为学生配的药,这笔和墨需待在学生身边三刻钟,才能沾染药香,但这只羊毫笔却没有药香,很明显这支笔不是学生,是有人塞到学生书箱,目的就是想让学生终生不能入科考。”
薛一恒拿着笔在鼻尖嗅了嗅,果然如乔鸿所说,那支断了的羊毫笔没有香味,而其他的笔和墨,包括书箱都有味道。
他拧眉看向乔鸿和众学子,思虑着这事。
祝止行眼看薛一恒要查这事,急着禀道:“大人,这笔可能是早上他娘来给他的,有没有香味算是证据?”
乔鸿立即驳斥道:“我娘是辰时,现在巳时了,笔多少粘上味道了,可这支笔,却没有,说明这笔是学生来到考院时,有人趁机放进去的!因为时辰短促,所以笔上没味。”
祝止行还想说,却被薛一恒抢先一步。
薛一恒厉声问:“你怀疑是谁?”
乔鸿作揖禀道:“大人,在场的学子中,谁穿了夹层衣物,便可能是谁!”
薛一恒回味着乔鸿的话,觉得有理,只有穿了夹层衣物,才能把笔放在袖中,不然笔盒中只能放下一支笔,没有提书箱是放不了两支笔。
他厉声喝到:“查,去查谁穿了夹层的衣物入考院,全都叫过来!”
学生入考院,本身穿件夹层就是违规,这些年,他们只把这些身穿夹层的衣物脱掉,放在考院外,等他们考完后,再还给他们,这几年瑶山书院明文规定入考院不准穿夹层衣物,没想到还有人敢穿。
乔鸿禀道:“大人,倒不必麻烦,学生差不多已经知道是谁!”
“是谁?你说!”薛一恒道。
乔鸿手指往薛一恒身后已经查完的学子中一指,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手指所指的人,竟然是徐子航。
徐子航见乔鸿指证他,又见众人都看向他,急得脸色瞬变。
“乔鸿,你作何污蔑我?我刚还为你站出来说话,你转脸就报复我?”
乔鸿不疾不徐道:“徐师兄,若是我所料不错,你刚为我说话是在故意接近我,从我入考院,只有你接触过我的书箱,也只有你穿了夹层衣物,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考院的规定?”
说完,乔鸿冷哼了一声,嘴角弯起讥嘲,瞥了眼他。
徐子航站在考院的门里,见乔鸿面不改色的指证他,连忙下跪禀道:“大人,乔鸿诬蔑学生,学生穿夹层是怕冷,这些同窗们都知道,请大人为学生做主,不能听信此人的诬陷!”
薛一恒听着两人对白,垂下头思索着,没有急着回应徐子航。
祝止行和池兴昌眼看乔鸿竟然找到机会证明,又提前做了准备,当即一蒙,不由得看向最后的乔茂书。
但见乔茂书朝他们挑了挑眉,递个眼色,两人霎时明白他的意思,扭过脸,趁着主考官还在怀疑,又一起开始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