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襄看着她的头顶,很想告诉萧清,她有家,她有亲生父母,她的家不在瑶山,在上京,她身份是那么尊贵,都是于修承那个混蛋害的!
“好!”随即赵卓襄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来呀,将这封书信,两个时辰之内送去上京于相府家,切记要请于相爷在今晚子时之前回复,不然赵家和萧家第二天定会登门相见!”
一旁的信使接过书信,应了声是,接过信便快速往外走去。
萧清看着他的交出的书信,他早都准备好了?
“行了,信已经送出去,你起身吧!”赵卓襄伸出手想去扶她,但一想到她为了那么一家子跪他,气的收回手,背过身道:“今晚你陪我去一趟祝盐使家,我要看看这位闹得满城风雨的盐使,有多厉害,于修承那个混账是不是管不他了!”
萧清不知他口中于修承是谁,但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知怎地忽然一堵,像是被什么压的喘不过来气。
“是!”萧清应了声起身,过了好一会儿心里才稍稍平复。
那种感受她没有体会过,只觉得像是被什么刺了心头一块。
……
申时末,祝家宅子的正堂屋里,祝长云一身素衣坐在紫檀木的八仙桌前喝着茶,他余光瞥了眼在他下手坐的人是石晋开。
石晋开正含笑等着他说话。
半晌,祝长云似笑非笑的道:“石大人,瑶山县你治理挺好,要不就说圣上眼光独到,你深谙官场之道,习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懂得这样做才是长久之道,所以我相信近日不管出了啥事你还是会这么办!”
石晋开抱拳笑道:“是是,这些年在祝大人的提携下,下官才略懂为官之道,才能安稳度过这些年!”
祝长云摸着腰间佩戴的手珠不说话。
石晋开想了想笑着又说:“大人,萧氏上次在公堂上得罪你,实在是罪不可恕,之前她在衙门里骂骂咧咧,闹过公堂,当初下官念她年纪小,家里又出了那么多事,才没有处置她,只是今年她改变太多,做了太多有益于朝廷和百姓的事,在外面的威望又高,大人,朝廷恩旨已下,封她为义妇,她因为女儿和孙子的事已经跑到县衙里闹起来,若是下官没有处置,她要是告到上京,往上往下下官都不好交代!下官丢了官事小,到时朝廷安排其他人来,到时大人免不了一顿搪塞!”
祝长云笑了:“石大人,这个刁妇被封为义妇还不是你的功劳,少跟我说朝廷派谁来,我不是一县县令,哪里用得着我出面,再说不管朝廷派谁来,你以为我会怕他们?你甭说那些废话,若是没什么事,你尽早回吧!”
石晋开垂下头去,低沉的声道:“是,大人,下官为萧氏请旨为义妇是职责所在,大人还是三思!”
他要是没有这点作为,迟早会被瑶山百姓遗弃,这个义妇对他意义重大,他一个盐官懂啥?
祝长云不耐烦了,斥道:“行了,石晋开,我没功夫跟在这儿耗着,萧氏的孙子和女儿我不知道在哪儿,她请你来当说客,那你就去帮忙找,别在我这儿浪费时辰,石大人我就不送了!”
说着祝长云起身,一甩长袖,转身样内室里去。
石晋开早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他起身送祝长云离开,心里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独自一人走出了祝宅。
他人言轻微,萧氏找他算是找错人了,他尽力而为了。
……
此时,远在瑶山县城外的阿乱已经寻到蛛丝马迹,他在方家村打探到消息,昨日傍晚,的确有辆马车在村道上停留,不过酉时三刻后,天黑了就不见了。
方家村除了方槐一家有马车,其他人家连个驴车也没有,阿乱打听到,这些日子方槐一家为了瓷器大赛住在县城里,好些天没有回村里,村道上的马车的车轮印只能是昨晚绑了乔玉乔成的人留下的。
阿乱顺着马车印来到大道上,马车印就消失了。
大道附近没有别的路,马车不知有没有入城,他又跑回衙门问昨日几时关闭城门,在得知酉时末时,阿乱立刻断定马车没有入城。
因为乔成和乔玉大概申时上山,村民们看到马车消失,是酉时三刻多,若是再赶回县城,入不了城。
得知这一消息后,阿乱问衙门找了匹马,快速出城,沿着大道找寻车轮印。
大道上马车车轮错落着,找不着哪个是昨日的车轮印。
瑶山城外一条是通往上京的路,一条是通往北戎的路,通往上京的路,一路平坦,只有快到上京城时才有茶社,驿馆,酒肆,这条路不具备藏匿的地方。
而另一条是通往北戎的路,这条道上只有当出肖都统的营帐下驻扎过,靠近营帐附近有几间村舍是因营帐建立。
阿乱想到肖都统,他脑中涌现出许多陌生的记忆,他竟然知道肖都统和祝长云是多年好友,是朝廷上于家的人。
当初掌柜子因一张地图将肖都统送离了上京,断绝了肖都统的回朝的梦,想到这儿,下一刻阿乱脑中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一刻不停,因为一个念头突然出现,他一夹马肚,拉紧马缰便往北戎那条道上去。
他早该知道乔成和乔玉被藏在哪里,是他粗心了,祝长云此人心胸狭窄,做事干净不会留尾巴,他怎么会亲自动手绑了他们,他定会找旁人动手。
在瑶山谁敢动掌柜子的人,除了跟掌柜子有仇,没人敢动了,更何况两个大活人,活生生被人从山上背到山下,又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上马车带走,除了兵营里的人,还能有谁?
阿乱一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龙潭虎穴和掌柜子的荣辱与安危相比,自己面临的危险就不算啥了。
他撕下衣角蒙上面,脱掉捕快服,穿着里面的素衣,快马加鞭的往肖都统留下的营帐赶去。
一刻后,阿乱将马匹捆在一棵距离营帐一里之地外,他下了马,独身悄声靠近营帐。
营帐占地两三里路,四处没有遮挡,他只能等到天黑才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