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紫蕴看着灵渠走下台,眸光还看向于修承,微微诧异,西域那领头女子竟然跟他们一样看上于太傅了。
她如果赢了,会不会成为于太傅的妻子?
正当胡紫蕴胡思乱想之际,灵渠后面的三位琴师已经挨个上台开始弹奏了,三个人没人的曲子不同,以不同的战争方式展示出来,为在场的大庆官员展现出一场盛世浩大的南北战争场面,战争的残忍,战争的血腥,战争的无情毫无保留的通过曲子表达出来。
谁也不记得大庆引以为傲的十三弦悠扬婉转,只记得每个场面的震撼和打动。
贺敬灰着脸,沉沉的看着眼前的西域琴师,这几个是人吗,分明是神仙吗,这几支曲子只应天上有吧,这么震撼人心的曲子是怎么弹出来的,他差点被感动哭了,这么大的琴,竟然能弹出这么柔情的曲子?
他是懂曲的人,不然他不会把平宁郡王留在府里为他每天唱曲。
他湿润的眼眶看向兴国公以及下坐的几名武将,见他们跟他状态差不多,那几名武将脸色慕沉沉的,沉吟半天不语,仿佛那些血淋淋的战争场面又浮现在眼前。
他再看向周遭的人,几乎都陷在这首曲中,全场寂静,没人说话,皆被深深折服了。
半晌,聚坤堂里无一人出声。
于修承静默的等着,人家弹得好,不能不认同,如果贺吉宁就凭着刚才那曲子想赢下这几位琴师,怕会被人耻笑。
人家西域四位琴师都弹完了,他想看看台上的大庆三人怎么做。
贺吉宁环视一周,见台下所有人被西域琴师折服,气的咬牙切齿,她推着身旁的胡紫蕴道:“怕什么,你去啊,他们以为小琴就斗不过大琴了?让他们听听,咱们大庆的十三弦琴才是最好听,不要被人家的阵势吓怕了。”
但胡紫蕴被推出一步,又缩了回来,她不会往前去。
她回头结结巴巴的看向胡紫蕴:“贺小姐,她们弹的确实比我好,我,我想我还是……!
“住口!”贺吉宁喝道:“你上来便是代表大庆,怎能说出这种话?”
胡紫蕴为难道:“我确实……”
“哼!”贺吉宁气的推开她,看向一旁站着的婢子:“把琴抬上来,我这就让他们见识大庆的十三弦!”
她一横眉看向萧清,眼中似看废物一样看她。
萧清阴凉凉的回视贺吉宁,嘴角一抹嘲笑,弹的不怎样,就会瞧不起别人了。
几个婢子将十三弦抬上来,放在披亚诺的对面,一大一小的琴成了鲜明对比,贺吉宁走过去,重新坐下,然后双手放在琴弦上。
贺吉宁气汹汹的瞪着所有人,双手放在琴弦上,她回想着自己会弹的曲子,好不容易又找到一曲关于战争的,但今晚若弹这支曲子怕是会输。
她不想输,也不能输,但除了这曲子以外她想不到还有其他曲子,
没办法,她只能在现有的曲子上加上些技巧和感情。
她决定好后,深深呼出一口气,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绵柔抒情的旋律开始流淌出来。
低沉时令人双耳低鸣,高昂时振奋人心,曲子婉转激荡,贺吉宁每一次拨动能把战争带来的失丧,荒凉,流离展现的淋漓尽致,使听者的心一下被紧紧的抓住。
贺吉宁使用了毕生的技巧和感情,全部倾注在这支曲子里,一曲罢,她优雅的收回双手,很满意自己的表现,觉得刚才已经超常发挥了。
她弹完后,欣喜的看向座位上的于修承。
只是于修承此刻正看着一旁的萧清,贺吉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萧清。
萧清站着打着哈欠,有点困倦。
这一幕刺痛了贺吉宁,她那么专注这曲子,萧清竟然在打哈欠?
她强忍住心里的激愤,看着众人微微一笑,起身向众人鞠躬,起身后,她颇为得意的看向西域的几位琴师,不是琴大,便是琴技好,能打动人,十三弦更是能打动人。
灵渠笑着回应:“你弹的只能说不错,可惜啊,情感过于单薄,技巧又太多,十三弦在你的手上又没有发挥最大的用处……”
她一面说着,一面走到贺吉宁跟前:“能用你的琴弹一曲吗?”
贺吉宁心里是拒绝的,但在这种场合她只能允许,她侧个身位,便给灵渠让了个位。
灵渠坐下后,双手开始拨动着琴弦,一下又一下,复制了刚刚贺吉宁弹奏的曲子,甚至比贺吉宁弹的更入人心。
她每弹到一个高潮时,贺吉宁的脸色像是被扇过一次,每次打的她毫无招架能力,最后贺吉宁青紫,难看极了。
直到灵渠弹完,贺吉宁的脸黑沉沉的,临到快要爆发的冰点。
灵渠笑着看向她,点燃她最后一点耐心,道:“大庆的十三弦不过如此,可惜啊,十三弦纵然弹的再好又怎样?还没我们西域的琴师弹的好,大庆更无人会弹奏披亚诺,你们甚至没人见过这琴,你输给我们不丢人!有本事,你们也找个人能弹出披亚诺,让我们心服口服?”
贺吉宁下一秒握紧拳头就想冲过去,却被身旁一个强有力的肉手拉住。
“想更丢人,你就去!”萧清冷声提醒。
贺吉宁恨恨的瞪着萧清,又恨恶的回头看向灵渠,最后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耿吉勇大笑着道:“于太傅,我们的琴师无礼了,不过这场比试的确精彩啊,比到现在,我看胜负基本上已定,于太傅,还请你明日早朝时,跟皇上请奏,未来三年的进贡西域就免了,啊哈哈哈……”
耿吉勇看到大庆官员的脸,心里痛快极了,想着日后每年不用再向大庆进贡,西域王如何给他升官,他心里就乐,脸上的笑容自然也放肆起来。
于修承见耿吉勇的公然挑衅,面不改色的看向贺敬和兴国公,但见他们死气沉沉的,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贺太师和兴国公该如何应对?”
贺敬和兴国公沉默的垂下头。
“哼!”于修承冷笑一声,心里大骂这几人无用。
“耿大使,你们琴师果然不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