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林密,流水奔腾,山中多崎路。
一位蒙眼少年正挑着一担水,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脚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原来一根粗壮的铁链锁在他的两脚的脚踝处,铁链虽不长,目测它却有上百斤重,也只够他勉强迈开一小步。
可是少年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一般,凹凸路面咯得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站在几里外都能听得见。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是蒙着眼而行,他的肩上还担着一担不下三百斤的水,当然这也是加上了 两个厚厚的铁桶的重量。
扁担让这两桶水压得弯弯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有断掉的风险。
要不是少年的双手提拉着,估计早就断了。
走起路来扁担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在痛苦呻吟一般。
豆大的汗水不断地冲刷着的脸,他也置之不理,因为他必须在辰初之时担完这完三担水,否则一整天没有饭吃。
他已经饿怕了,之前他有试图反抗,甚至试图逃跑,结果可想而知,不但被抓了回来,还被上了脚镣。
还被关在水牢里待了十多天,而且还没有饭吃。
水牢就是建在水里的监牢,而这里的水牢略有些不同,它不但在水里,而且还在一处瀑布的下面,身体每天还要被瀑布激打几百回。
那滋味相当不好受,每每想起他都胆颤心惊,不想再有第二次这样的经历,所以他每天都勤恳做事,就是免得被罚。
只要你不犯错,其他的还算自由,只要不走规定的范围,几乎都可以走动。
只要挑完肩上这担水,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以前担完水后,他就会直接就回到他的木牢中休息。
自从那次被流云飞袖打伤以后,他就不再喜欢和天圣宫的人说话,当然是除了多次救他的吴妈了。
这少年便是一年前的莫智了,这一年来,他的变化很大,变得少言寡语。
整个人的气质也大变,变得冷冷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傻傻的少年。
直到有一天,吴妈跟他说,“要是你想离开,就必须打败铁姑。”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击醒莫智,从那天起,他不再消沉,常常让小珍带他去,她们练功的地方,坐一坐。
众人都觉得他一个瞎子,看不见,所以并不是太介意,但是练武之地,不是本门之弟子,是不允许旁听,或偷学,这都是武林大忌,会遭到江湖中人的不耻。
为什么他可以呢?这都是因为有梁敏从中作梗,他才能坐得住。毕竟梁敏未来有可能成为接班人。
当然莫智是不知这些的,只有他自己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一个瞎子在偷学武功。
所以他担完这最后一桶水,他就会去别人家的练武场,偷学武功。通掌她们都会在初辰时便开始一天的练习。
待她们练完以后她们就会到各自的岗位上去,而莫智则回到木牢之中趁没人的时候,演练今天所得。
一年下来,竟让他把天圣宫的武学招式学得差不多了
。他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别人是有心让你学。要不然,你如何学得会。
当他在厨房中把最后一桶水倒进水缸之时。
小珍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喘着粗气道:“喂!瞎子,地母大人找你。”
莫智也不答理她默然地把水桶放好,站直身才缓缓道:“我正好想找她。”
经过一年的折磨,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他对所有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且不再相信她们。
小珍有些愕然,来回打量一会莫智道:“今天怎么怪怪的,你找地母能有啥事?”
“你带路就是,别的事就不要管得太宽了。”
莫智的声音平静如水,并不打算和她哆嗦,径直走了出去厨房。
小珍在他背后张牙舞爪,似乎要扑上去揍人。可是她不敢,因为她打不过,并且也跑不过,那只叫金毛的金丝猴树上扔东西砸他,也没能逃出他的手掌。
让他给抓住,打了几个耳光。小珍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摸了摸白嫩的脸蛋,快步跟上。
铁姑住在这座山峰之顶。
在峰顶上建有一座宫殿,在宫殿宽阔的门口上挂着一个金色牌匾,上面写着血红色的天圣宫三个大字。
在宫殿前有一块很大的空地,这块铁空地就是门下弟子练功的地方,莫智就是时常到这里偷学武功。
小珍带着莫智穿过大殿门口,来到一处议事处。这里是一个宽广的大厅,没有过多椅子,只有一张,而铁姑正坐在上面。
在她两边各站着五、六个人,有之前差点被杀的女子,还有吴妈,还几个叫不上名排班字。
好像就是少了梁敏的身影。
见小珍带着莫智进来之时,他们的眼睛纷纷投了过去。
莫智刚踏入大厅,便感到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瞎子除了眼睛其的感官都是很灵敏的。
“来了。”
铁姑淡淡地道。
小珍连忙回答,“是的,地母大人,人带到了。”
铁姑摆了摆手,小珍便退出门外。
“麻烦吴妈,你去给他解开吧。”
吴妈应声迈步向莫智走去。
“莫小弟,待会有点痛,希望你能忍住。”
莫智完全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做什么。
此刻的他已经准备挑战铁姑,从而赢得离开的机会。
吴妈见莫智没有反应,也不敢冒然出手,再次道:“莫兄弟,我要解开的你眼布,还要割开的眼皮,希望你能同意。”
莫智听完,内心泛起波澜,她要做什么?难道...?
“呵呵...莫兄弟这是喜事,开眼,不用紧张很快就好的。”
吴妈为了打消莫智的疑虑,再次解释。
闻言,莫智心中一颤,难道我还能看得见?
他点了点头。
吴妈解下黑布,露出一双被缝住的眼睛,上面交错地走着线,只见吴妈的指尖处寒光一闪,紧绷着的线,瞬间裂开。
眼皮上溢出小小的血珠。
莫智还没弄清楚。
久违的光,从裂缝中滑进,他连忙阖上双眼睛。
现在光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了,他的眼皮不停地抖动着,良久才微微睁开一丝裂痕,朦胧的人,逐渐清晣。
莫智差点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尖叫出声。但是他还是忍住了,面前还站着许多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