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吴一凤才缓过神来。她抬头望向有痣女道:“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虽然她的心里万分肯定那人就是莫智,但是此刻她就像一位溺水者,抓住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愿撒手。
那有痣女看了看众人,犹豫地道:“他...似乎叫莫智。”
吴一凤眼皮马上就耷了下去,低着头阖上眼,心里空空的,全身的气力似乎瞬间被人抽走了。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身体还是止不住地抖动。
众人似乎也猜到他们的关系,所以他们都希望她能哭出来。
可是她没有哭。也不闹。她紧握着双拳,咬着牙发着狠,此刻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要想报仇就必须知道仇人是谁。
“姐姐,是谁杀了他?”
她再次抬头看向有痣女,她的眼神冰冷,语气也冷冷冰冰。
有痣女只与她对视一眼,马上就避开,看着桌上竹杯。她这一生都没见过如此冰冷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戳人的心窝。只是对视一眼,便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
“他...他被人打进长江之中,但是没有人见过他的尸体。”
月魔忍不住厉声道:“你这不是混账话吗?没见到尸体怎么算死了呢?”
有痣女道:“我听人说,他是被天山派的无极掌打进水里的,当时没见他冒头,别人才断定他...他是死了的。”
月魔喃喃道:“这无极掌着实歹毒,凡是中了无极掌的人,初初没有什么事,过了一时半刻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吴一凤刚活过来的心,现在又凉了下去,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杀他的人就是天山派的人了。”
有痣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让看的人都糊涂了。她旁边的女子连忙出声道。
“有许多人围攻他,有天山派,峨眉、少林、武当、唐门、无回门、点苍还有许多武林中小门小派。”
众人闻言心中震惊不已。
日魔心想当年他们也没有像他那样风光过,一个人究竟做了什么才能引起如此多的人追杀。
难道他竟真的十罪不赦,一位大大的恶人。据调查也只有那位假的天池小怪才达到那个程度,难道那些人都是糊涂蛋认错了人。
那就真是糊涂到家了。
有痣女左手边的女道:“我那些人完全是为了抢夺他手里的刀。”
有痣女道:“刀上有天下第一的刀法,谁看了不眼红。”
冬瓜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来道:“你们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让人听得头都快晕了,就不能一口气把整件事说完吗?哼哼...”
说完,他匹自坐下。
南瓜与日月魔纷纷向冬瓜投去赞许的目光,似乎这久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似的。
吴一凤虽然难过,但也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然后有痣女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把整件事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这些人本来是平常地听着的,可是越听越生气,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眼里几乎冒出火来了。
有痣女本是坐着,让他们喷火般的眼神看着,也不自觉地站起来,当她把所有的事说完时,她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了,然后吸一口气,又长长吁出,才平下心中的忐忑。
她生怕自己把事情夸大了,但是想想又没有,才安心坐了下去,站着真的很累,还被他们逼视着更累,仿佛自己成了杀人凶手似的。
冬瓜道:“真是太不要脸了,这么多人打一个。”
南瓜道:“入魔有什么不好,起码与他们痛痛快快打了一场,死了也值了。”
南瓜坐在冬瓜右手,他转头看着南瓜道:“说你是二货,你偏不信。怎么痛快了,就只杀两人,多一个都没有。要是我绝对把他们一个个的心都掏出来,每一个都咬上一口,尝尝这黑心是什么滋味。”
日魔道:“真是可惜,那绝世刀法也随他而去了。”
月魔横白一眼日魔道:“刀法也是人创的没什么了不起的,也许这少年吉人自有天相,坠入水中,说不定没死呢。”
而吴一凤在听到莫智竟和一位东瀛女子一起被追杀,然后为了救别人而牺牲自己,心里那个气啊!认为他死了也活该,让女色迷失了心窍,要是自己在,恨不得掴他两巴。
后来又听他入了魔心中又焦急又心疼,狠不得立马飞到他身边。
最后听到他坠入峡谷中的流水,整个心也随着流冲走了。又听到月魔说的话,心里不由得燃起一点希望。
现在无论如何她是坐不住的了,她必须现在马上赶去湖北,她要自己亲眼亲耳去看去听。因为有痣女也是刚从外面赶回来的,说不定自己去了,还可以在某处见到他。
想到这里,吴一凤立马站了起来道:“诸位,告辞了。你们所说的事情。我接受了,我必定会查清楚他们的阴谋的。”
“且慢。”
日魔见吴一凤已经跨出门了,连忙叫停她。
“还有事?”
日魔道:“你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入手吗?”
吴一凤转身凝视着他摇了摇头。
日魔神情严肃地道:“你应该从东瀛人下手,据我们了解冒充天池小怪的就是东瀛人。你只需查清金月与水月他们是否与东瀛人有勾结,对付他们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吴一凤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飞身而出。她的心早已飞到湖北,现在没有人能拦下她脚步了。
当她从地下出来之时,外面已经是黄昏了,落日的余辉仿佛刺痛了她的眼睛,两行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她没有伸手去拭,任由它从脸上爬进嘴里。
她终于知道,眼泪的味道是苦的。
她也知道此刻她的心很痛。
以至于她忘了和青龙告别,便拔足狂奔。
她走入了黑夜,又走出黑夜。
她走过了荒山,跨过了水。
仿佛她就是一个不知疲惫的蝴蝶,在漫无目的地飞着。但你仔细看,她的方向始终没变。
风,很急。
她恨不行御风而行,而风却偏偏逆着她的心意。
风迎面吹来,吹乱她的头发,却吹不散她心中的悲伤。
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像珍珠一样被风吹走了。
多么希望风也能带来他的一点消息。
经过七八天的赶路,湖北地界已经近在眼前。她擦干了眼泪,整了整装容,她才不会让他看见自己的丑样。
其实她不知道现在的她已经变得又黑又瘦,要是有一面铜镜在她的面前,估计她也会被自己的样子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