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户投了进来,这是一个非常的小的窗户,大概只有成人的巴掌般大,当然它容不了多少月光进来。
窗户装在墙脚离地面一尺高处,像这样的窗户有三个。
月光打在江鹤的脸上,他的脸显得更白,在光线昏暗的地下室,显得更阴森恐怖。
他身上穿着一件猩红的长袍,当胸绣着头栩栩如生的金虎,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要跃了出来。
这件衣服就像一道枷锁,锁住他自由,只要穿着这件衣服,就是别人手下一只听话的狗。
现在改变这切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可是他在惊雷刀上花了好几天时间,结果毫无所获。刚开始他还怀疑这刀是假的,但是霍霍的寒光与断金切玉的锋利,告诉他这是货真价实的,天下间再难找出第二把了。
此时他手上拿着一个玉盒,盒子比掌巴小上一号,看起来十分精致。浑然一色的翡翠绿,竟是西域的极品和田玉凿出来的。想来这盒子里装的东西绝对十分珍贵,起码也得超过这盒子的价值,要不然就有点暴殄天物了。
他的左手还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此刻他的内心正在经历着天人交战。
衡量再三,也下不了决定。
这个决定是他一生以来最艰难的,无论做错哪步他都将损失惨重。
今晚他必须下决心了。
在他面前的石榻上正躺着一位伤势严重的年轻人,年轻人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了。
眼看是活不过今晚了,如果他死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于流水,曾经卖身为奴都将变得毫无价值,自己这半生也算是白费了,后半生也没有了指望。
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将随他而去。
这绝对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了,怎能错失?
他看了看左手的小瓷瓶,似乎小瓷瓶里的东西能给他莫大的底气。他的脸不自主地露出一丝笑容。
当他看到右手上的玉盒,脸上那一丝笑容消失了。换成了满脸的痛苦,似乎比割他身上的肉还要痛的那种。
看来就这个东西让他迟迟下不了决心。这时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把左手的瓷瓶放在石榻上,缓缓打开玉盒。
一道金光闪现,一粒小指般大的金色药丹静静地躺在玉盒中。金光闪闪,香气四溢,好像刚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出来的仙丹一样。
他缓缓地拿起,置于眼前看了又看。突然他心一狠,左手叉开石塌上年轻人的嘴,一道金光掉了进去,隐没在喉咙的尽头。
江鹤仰天长叹,面容扭曲。
“嘭”的一声,瓷瓶瓶口也打开了。他从里面倒出一粒漆黑的药丹,同样香气四溢。
此时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你的一生注定是我的奴隶了。”
说完,他再次叉开年轻人的嘴,光滑的药丹瞬间滑进喉咙,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
做完这些他静静地立在旁边。
良久,年轻人的身上突然闪现一道金光,他知道这是药效起作用了,过不了多久他身上的伤将要痊癒了。
接着年轻人的身上浮现三股颜色各异的真气,其中最大的想必是那两位道长的,因为是同源所以它们合二为一。
其他两股力量一大一小,大一点是年轻人自身的,小一点是普贤的吧。
它们在年轻人的身上游走着,随着真气的游动,年轻人的身体不断地跳动着。
江鹤在旁看得目瞪口呆,无论是谁在这里,他都会被面前的异象所震惊。如果这些真气不能融合,那么自己的大还丹将要白白浪费了。
这些真气在年轻人的体内就如两军对垒一般,彼此争抢地盘。
于是他心中就有了个决定——就是废了年轻人的丹田。这样一来,这真气没有地盘可争,就自然消散了。
心念至此,他运足劲力于右掌,朝着年轻人腹部脐下三寸的地方按下,他刚催动真气。
本来在各处游走的真气瞬间聚拢于丹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上传来,他整个人被震退好几步,才稳住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刀剑碰撞之声。接着又听见有人大喊“着火啦!”。接着又是密集的铜锣之声,明显火势很大。
“怎么在这个时候,生事了?”
江鹤皱着眉头看了看石塌上的年轻人,赫然发现他身上的真气不再闪现,外面的情况也容不得他多想,他必须出去稳定局面。
临走之时,他用力封住年轻人身上的天突、中庭、鸠尾、幽门、神门,这些都是胸上的大穴。
此是他也已经听到外面有人在急速的呼喊着他。
“大总管,大总管,有敌人来袭。”
江鹤再看了看年轻人,可是年轻人依然闭着眼睛。想到自己已经封住他的几处大穴,就算他醒来也是跑不了的。
这样他才安心走出地下室。
当他走出地下室,发现西厢的房间燃着熊熊的大火。东厢这边却是没有什么事,恰巧这边正是自己住的地方。
他立刻就明白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这些人必定是冲着自己手上的人来的。已经付出巨大的代价,此能便宜别人。
于是他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西厢,那些所谓的敌人,竟在自己出现的一刻没了踪影。
突然他又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有些不太对,要是自己的手下,此时应该过来报告才对的。想到此处,他不动声色地暗中运劲于右掌。
“何故起火?”
后面站着刚刚叫门的那人。
那人急忙向前跨一步,刚张口想说“敌...”人字还没说出口。便见江鹤一旋,右掌自下而上击向胸口。
“敌人就是你。”
那人急忙后退,脸上尽是惊讶之色,似乎在说他怎么知道的。
在那人的身后是房门,但是此刻的房门是关闭的。他头也不会,反手击在房门上。房门便像豆腐一般散了架,他顺势退入了房内。
江鹤追至门口身体便戛然而止,怒目圆瞪,因生气他的脸由白变红再变紫,他的手紧握,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如手上缠着一条小青蛇似的。。
房里不知何时进了五个人,而这五个人正在他的床上摸索什么。显然是在找寻打开地下室入口的机关。
如果再来晚一点,可能就让他们得手了。
那五人竟有两男三女,个个用黑面纱遮脸,见到有人进来,他们也停了下。这时刚退入来的人,也走到了五人身边。
很显然这些人是一伙的,他心里更加肯定是为了地下室的人来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现在也容不得细细思考了,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些人“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