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智朦朦胧胧中似乎感到有一只毛绒绒的手在抚摸他的脸,接着一丝甘甜的汁液干在滋润着干枯开裂的嘴唇,下意识地舔了舔。
“吱吱…”
突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叫声,他急忙睁开眼,见到的正是灰儿,它正拿着一个不知名的水果往他嘴里塞。
小木筏被海浪带到一处岛上,阳光明媚,沙滩如银,海水如碧,浪涛涌着白色的泡沫轻轻拍着海岸,晴空万里无云,大地绿意盎然。
他艰难地支棱起半个身子,看见这一切,心里忍不住大喊:“得救了,终于得救了”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吱吱...”
身边的人都在,木筏上还有一堆不知名的水果,红红的,薄薄的皮包裹着甘甜的果汁,他张开嘴巴把灰儿塞到嘴边的果子吃了下去。
甘甜的滋味顺着喉咙滑到胃里,他自己又抓了一个塞进嘴里,再拿起一个放到吴一凤嘴边,用力挤出果汁,红色的果汁顺着牙缝流进了嘴里,她的眉毛轻轻地颤了颤,这甘甜的果汁就像爱人的轻唤,把她唤醒了,睁开眼,便看到了莫智,她还以为自己做梦,直到莫智把她轻扶起,才知道得救了,她一把搂住莫智的脖子。
“我们没死。”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在海上漂的时候没见她哭,快饿死了也没见她哭,得救了她反而哭了。
莫智轻轻地擦了擦她的眼泪,道:“凤妹,别哭了,快点吃点东西。我去看看罗兰她们。”
吴一凤这才不舍地放开他,拿起木筏上的水果吃了起来,她也瞧见了灰儿,没想到这猴儿却活得比人还好,还给他们摘了果子。
然后莫智如法炮制,唤醒罗兰罗心。
每个人眼里都充满了喜悦之色,能在茫茫大海中活下来的确不容易。
四人很快就把灰儿采到地水果全吃完了,这应该是他们一生中吃过最好吃的水果了。
灰儿在他们身边乱转乱跳。
吃饱了,有了力气他们站了起来。
莫智抱起灰儿轻轻抚摸着它的头,灰儿“吱吱.....”地叫着。
他们大步向树荫处走去。
此时他们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躺在这绿荫之下睡上一觉。
在木筏上躺得也够久了,他们竟也不觉得厌烦,也不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智猛地弹了起来。
天已经快黑了。
今晚吃的喝的还没有着落呢?于是他连忙叫醒她们。
灰儿就挂在他们头顶的树上。
岛上的树木花草,有很多他们都没有见过,他们往岛的深处走去,前面不远就出现了一片野生的芭蕉林,芭蕉树上硕果累累。
这晚餐是有了,那些成熟的香蕉在他们眼里变成了一个个滴着油的白切鸡腿。
他们吃了香蕉后,饱是饱了,但是却更渴了。
“灰儿,你知道那里有水吗?”莫智朝着正在吃香蕉的灰儿问。
灰儿立马抬起头瞪着滴滴转动的大眼,“吱吱......”地叫着,似乎在问你在说什么?
“水。”莫智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吱吱...”灰儿吱吱地叫着,往前面跑去。
走出没多远他们找到了一湾清泉,他们还看到一个人,一个光头的人。
——弦法。
他坐在泉水旁的一块大石上闭着眼,听到人声,他睁开了眼睛,见到是莫智,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惊喜。
“你们来了。”
这平静的语声让他们一惊,似乎他早知道他们会来这里似的,但看到那湾清泉,似乎又明白了。
他又怎么可能会早知道,人从海上漂到岸上,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就是水了,只要他守在水边,只要人没死,他终究会找到这里来的。
莫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在关键时候让他们抱住一块木板,估计现在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来了。”莫智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挂香蕉。
他也不客气地拿起来就吃。
莫智他们则捧起旁边的泉水喝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忧心的事情就来了。
离开这里就成了他们忧心的事。
不过他们还是决定先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再想这些问题了,海滩无疑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那里眼野开阔,如果的船经过也能看见。
他们在岛上经过几天的休养后,身体也差不多恢复了。这几天海面上并没有船只经过,倒是有不少大船的残骸冲上崖来。
于是他们决定往海岛的另一边进发,他们用木头制了许多能盛水的木筒,装上淡水,每人腰间都串着好几挂香蕉。
时光飞逝,转眼便过了六七天,他们终于走到了岛的另一边,他们的脚已经走破,走肿,但是他们全不顾,过程中所遇到的凶险已经无所谓了。
眼前的一切都足以震奋人心。
密密麻麻低矮的木屋座落在山林间,海面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渔船。
这边竟是另一个世界。
他们刚踏进渔村,本来还在海滩上忙着晒鱼网的人,立马就拿起他们身边能当武器的任何东西飞奔而去把莫智他们围了起来。
他们光着膀子,穿着颜色各异的短裤衩,让他们的小短腿看起来显得略长一点。
缩肩短褪正是东瀛人的标志。
这说明他们已经来到了扶桑国了。
那些人围着莫智他们叽叽呱呱地说着什么,神情怒愤不已,但是他们却没有马上动手。
莫智他们学过东瀛的语言,大致能听懂他们的谈话,这是因为他们看到其中弦法这个光头和尚,他们似乎很尊重佛门,生怕打错了人,所以才没动的手。
这时有一位佝偻的老人走了出来,他来到弦法的面前,做合手礼道:“请问小僧人,你是大雄寺派来帮助我们的吗?”
这话无疑告诉别人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正在向大雄寺寻找庇护。
弦法合手回道:“阿弥陀佛,对不起,我并不是来自大雄寺,我们只是遇上海难流落到此的。”
在听到弦法说不是来自大雄寺的时候,老人身后的年轻人神情立马就像拉满的弓,再听到是遇到海难时,拉满的弓又松弛了。
老人上下打量着莫智一行人,他们现在就像街头上衣衫褴褛的乞丐,脸色腊黄没有半分血色。此刻老人也深信他们是遇到海难了,当看到吴一凤腰间悬着的宝剑,眼睛就亮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