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昱胤捉住江涵娇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娇儿,这颗心里面只有你,所以你得心里有数,不要让它泛酸!”
少年认真说话时,很帅,很暖,江涵娇嘴上应承着,眼里亮起小星星。
少年王爷很满意,“娇儿,你睡吧,你睡着后,我就会离开!”
这个很有难度,江涵娇瞬间凌乱,“不行,我怕你乱来,肯定睡不着的,你现在就走吧!”
心上人近在咫尺而越发生动鲜活,君昱胤也越发想求一个圆满的美好结局。
“傻姑娘,如果我想乱来,这片地儿还没有谁能阻止得了我,你再不睡,我就抱着你睡!”
想想也是,江涵娇赶紧逃之夭夭,“燕王爷,算你狠,我睡,马上睡!”
她吹灭油灯,爬上了炕,钻入被窝,搂着笨笨酝酿睡意,很快睡去。
都是目力太好的过,君昱胤瞅着睡相恣意的笨笨,又酸又嫉妒,他很想,很想取而代之,不过最终忍住,闭目眼神,快到天明时分才悄然离开。
翌日一大清早就有人拍打院门,江铎开了院门后神色微变,来的是一对和江月楼年纪相当的男女,其中的女孩是江月楼的未婚妻薛琼染。
头上戴着面纱斗笠的薛琼染甜笑着,“江伯伯,我是琼染,今天特意登门有事相告,月楼还好吧?”
一看这阵势,江铎隐隐就猜到了八九分,绷着脸招呼两人进来,进了屋后,分宾主落座。
江涵娇听江月楼说过他的未婚妻薛琼染,尽管江涵娇对薛琼染携一个年纪相当的少年一起登门很有意见,但来者皆是客,她去厨房煮了壶茶水,端进来。
瞧着江涵娇斟了两杯茶水,薛琼染笑得牵强,“涵娇,你不必忙碌了,我们已经吃了早点!”
呵,一个有未婚夫的女子当着未婚夫的面儿,公然说和另外一个男人是“我们”,江涵娇晓得人家这是想要自由。
嘴上轻嗯着,江涵娇转身,盯了一眼跨坐在炕沿边儿的江月楼,眼神的意思就是你且淡定些。
敏感如江月楼从看见薛琼染那一刻起,就晓得她变了心,再也不是那个对他无比崇拜的薛琼染了。
接收到江涵娇的支持眼神,江月楼一瞬间无比踏实,连日来的焦虑不安统统都沉淀下去。
好吧,失去了薛琼染也没什么,他还拥有亲情呢,不算太惨,输人不输阵,他拭目以待变了心的薛琼染如何演戏卖惨。
其实在刚回到原籍时,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时,江月楼很想给薛琼染寄封信,意在央求她资助一些钱帮江家度过困境。
最终和父亲江铎一商量,被父亲训斥了一顿,读书人傲骨不可无,宁可饿死也不为满足口腹之欲而摧眉折腰。
江月楼想想也是,如果薛琼染有意资助,早就暗中有所表现,既然没有,他强求来的怕是只有羞辱。
今天,薛琼染如此这般登门……江月楼心道幸好当初他听了父亲的话而没有自取其辱。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薛琼染始终没有摘下去斗笠,也没有碰一下茶杯,原因无他,她嫌弃而已。
此刻,她从广袖里摸出来一张事先备好的银票,“江伯伯,月楼,我早就应该过来探望一下,这是百两银票,希望可以聊解江家的窘迫。”
薛琼染此举看似慷慨大方,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尤其是一旁坐着的岑钰,他眼底的鄙夷一掠而过,帮腔。
“江伯伯,月楼兄,琼染也是一番好意,请你们笑纳,以后我们还会过来探望你们的。”
江月楼置若罔闻,江涵娇觉得这种场合下,她安安静静地做个打酱油的路人甲最合适,因此也没搭腔。
江铎本来不想掺和小孩子的事儿,但是又担心儿子江月楼情绪崩溃,所以硬着头皮撑场子,力尽语气柔和。
“薛琼染,这银票,你收回去,你这遭登门是薛家的意思,对吧?那你有事直说!”
自从江家被贬回原籍,薛琼染就在母亲韩氏面前以泪洗面,寻死觅活的。
知女莫若母,韩氏晓得女儿的心思,于是将薛家这方的婚契交给了女儿。
当韩氏对丈夫薛守贵提出女儿薛琼染要出去散散心时,薛守贵装糊涂说女子抛头露面很掉身份,尽早回京城为好。
所以薛琼染这遭来江家算是得了父母的授意,不过号称知书达理的她才不会亲口承认呢!
听到江铎这样说,她执着帕子拭泪,楚楚惹怜,看似难过得说不出话。
早就爱慕薛琼染的岑钰马上就启动怜香惜玉模式,无条件站在薛琼染这边。
“江伯伯,你没必要如此咄咄逼人,江家沦落至此,月楼兄已经配不上琼染,自然就不该耽误琼染,一句话,江家当着琼染的面儿,把两份婚契毁了,还她自由身!”
岑钰说完,薛琼染马上不掉泪了,眼巴巴地瞅着江月楼,要多柔弱可怜就有多柔弱可怜。
“月楼,江家沦落后,我是最难过的那个人,我暗中打探了好久,你已经没资格参加秋闱,也就意味着你没机会步入仕途,我和你同岁,真的等不起,也不想等待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我给江家这一百两银子作为补偿,江伯伯不收,我相信你也会像江伯伯一样通情达理。”
好家伙,这大帽子,这语气,四海之内谁不同情她都是错的,江月楼不答应她就是不通情达理。
江涵娇心道江月楼长痛不如短痛,薛琼染这样的未婚妻,还留着过年吗?
想当初他考得举人第三名后,薛琼染一封接着一封给他写情书,倾诉爱慕之意而愿意结为连理,此刻江家蒙难,她却是这副庸俗的嘴脸。
是了,薛琼染等待和他同一届中举人的岑钰值得,等待他一个罪臣之子,不值得。
幸好他可以看清楚这个女人,不然,和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简直就是可怕的梦魇。
到底是江月楼年轻气盛,他挺直了背脊,“薛琼染,江家沦落之时你来退婚就是欺人太甚,你还狡辩这么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