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婆子既然能吃这碗饭,那她察言观色这方面就不弱,瞧着江家三口对舍梨嬛淡漠到了无视的态度,她的心是越来越凉,跑腿费是打了水漂。
封家兄妹是哥哥又矮又黑,妹妹又黑又瘦又矮,江家兄妹如果是天上的云彩,他们就是地上的烂泥巴,给人家兄妹为奴为婢都嫌寒碜。
还有,江家女儿竟然叫舍梨嬛舍大婶儿,这,这就证明舍梨嬛真是个脑子不机明的主儿。
“她舍大姐,你这人真是不靠谱,你一个病人又做不了儿女的主,瞎咧咧个啥,真是的,害我白跑一趟,大牛,二妮,跟婶子回家!”
说完,潘婆子拉着二妮就往外走,但是舍梨嬛堵住了门,“阿铎,你是江家的一家之主,你倒是说话啊!”
从进门开始,大牛就是满脸憨笑,瞅着天仙似的江涵娇不放,二妮则死死地盯着江月楼的俊脸,此刻还是如此。
江铎缓缓地抬起头,无比平静地望着潘婆子,“实在是对不住,她,就是个病人,她说的话,你千万别当真。”
如是,彻底失望的潘婆子一把推开了舍梨嬛,拉着二妮出了屋门,大牛紧着瞅了江涵娇几眼,也跟了出去。
按理说,舍梨嬛闹腾到了这个份上,应该就此收手而回屋抄书,但是她却委屈上了,啜泣着。
“江铎,我给你生儿育女,辛辛苦苦把儿女养大还没理了?你不让我掌家,却让个贱蹄子掌家管钱,她骑在我头上,你也装眼瞎,是不是?”
有目共睹,江涵娇卖水煮串,出诊,去农庄,可谓是忙得像个陀螺,江家就数江涵娇最辛苦。
还有君昱胤和颜靖都暗中照拂着江涵娇,连带着江家三口都跟着沾了光而安稳下来。
总而言之江涵娇掌家管钱,尤其还是管她赚的钱最合适不过,江铎心如明镜。
“舍氏,你扪心自问,孩子们都这么大了,换亲这么大的事儿,你跟他们商量了吗?跟我这个一家之主商量了吗?”
舍梨嬛还吧嗒落着泪,“和他们商量啥?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提前和你商量,我还不是心疼你啊,不想让你多操劳。”
至此,江涵娇冷嗤了声,江月楼也听不下去了,“天下哪有你这样当娘的?谁说的我娶不上媳妇儿,涵娇嫁不出去?你冷不丁地带过来那两兄妹膈应谁呢?”
到了这会儿,舍梨嬛还是卖力狡辩,“我生养了你们还没理了?薛琼染登门退了婚,江家白瞎了一千两银子置办聘礼,你觉得还不够吗?你还想糟蹋家里多少银子?
这个贱蹄子更不省心,挑三拣四的,换亲正好把你们的婚事都解决了,你也看见了,二妮有多喜欢你,以后肯定不会给你戴绿帽子,大牛老实巴交的,就算是贱蹄子勾搭野汉子,他也不会管的。”
对此,江涵娇终是忍俊不禁,以牙还牙,“舍大婶儿,既然你这么喜欢大牛,那你可以再嫁嫁给大牛,是啊,大牛老实巴交的,就算是你勾搭野汉子,他也不会管的。”
说罢,江涵娇笑着出了屋,去前店穿串忙碌起来,屋里,舍梨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哭哭啼啼地说着自己好命苦,丈夫不懂心疼她,儿女都不孝顺还忤逆她。
本来被退了婚,江月楼心情就不好,舍梨嬛再这样无理取闹,他的心情就是雪上加霜,他干脆拿了几本书和笔墨纸砚,去了江涵娇那厢,插了门闩。
如果不是念着先生的栽培之恩,江铎早就休妻一百次了,“舍梨嬛,你已经不是官太太了,最好是放下官太太的臭架子,你想手里有余钱,自个儿凭本事赚取,比如说你可以多抄几页书,揽点针线活儿。”
一听江铎这温和容忍的语气,舍梨嬛就想说只要把江涵娇嫁了她就勤快,江铎没给她说出来的机会。
“还有,你今天滋生事端而搅家不和,所以你早上给我的午饭钱都扣罚,你想出去买午饭的话,那现在就回屋紧着再抄十文钱的书页。”
这下,舍梨嬛蔫巴了,但还是不服气得很,“你问问那个贱蹄子,凭啥你们三个人都买了新鞋子,却没有我的份儿?她还给月楼买了件新袍子,为啥也没有我的份儿?”
江铎慢条斯理地磨墨,“为啥?你处处针对涵娇,她没把你扫地出门就是客气的啦!”
舍梨嬛被怼得胸闷气短,连着咳了几声,气急败坏,“江铎,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向着我,还是向着那个贱蹄子?”
冷冷地哼了声,江铎反问,“你脑子呢?要是我和儿女们不容忍着你,那你早就睡大街了!”
悻悻然离去的同时,舍梨嬛心里已然有了祸害江涵娇的主意,还有,她也要让江铎长个记性,他不仁,她就不义……
两天后,天刚发亮时,就有人大力拍院门,草春堂的一个学徒陈庭的媳妇儿快生了,早就和江涵娇说好了让她接生。
江涵娇麻利地收拾停当,跟随陈庭来到了他家,他娘李氏正急得团团转呢!
瞧见了江涵娇,李氏双眼都亮了,“春杏儿,你看,江大夫来了,这下好啦!”
江涵娇曾经来过陈家好多次给春杏做常规孕检,大人孩子的状况都还正常,而且,她推算春杏的预产期就是这一天。
此时,春杏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她抓住了江涵娇的手,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个救生圈。
“江大夫,我跟你说,我已经肚痛了快一个时辰,一直痛得睡不着,打更声就像是无常催命似的,最后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让陈庭去找你,我觉得生不出来孩子了,我和孩子都得死在今天!”
江涵娇柔声安慰着这个小孕妇,“春杏,生孩子就没有不肚痛的,你婆婆当初生你丈夫时,肯定也是一样痛!”
这样说着,江涵娇以春杏看不见的角度给李氏使眼色,因为安抚住春杏的情绪很重要。
李氏会意,接过去话茬儿,“江大夫说得没错,娘生陈庭那会儿,痛啊,痛得死去活来的,可娘还是使劲儿生,最后就生下了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