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硬汉如君昱胤认真解释,“娇儿,你已经二十岁了,骨头肉都定了型,光练基本功就能累哭了你,太受罪了,你别怕,反正我会守着你,保护你!”
就在这一刻,江涵娇顿悟她……被君昱胤惯得多了矫情,但她确实是不想成为他的包袱,真的很想拥有最起码足以自保的功夫。
轻轻地搂了心上人一下,君昱胤然后打横抱起她,行去纱窗那儿的坐榻,但是透过纱窗吹进来的风又燥又热。
“现在外面还热得很,你会中暑的,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回青田县城,其实,娇儿,就算你今晚在这儿住下,我也不会乱来。”
“阿胤,我看得出来你自律有度,但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合法妻子,在这儿留宿过夜名不正言不顺。”
这番话表面上是说给君昱胤听的,实际上江涵娇也是说给自己内心听的。
女孩子在恋爱中要自重,安享每一段时光相对应的快乐,真不必急于将自己送给对方。
纱窗外的檐下,几株修剪整齐的翠绿盆栽精神抖擞地对抗着炎炎酷暑,江涵娇的眸光在叶片间辗转。
君昱胤也望向了纱窗外,瞧见屋檐一角悬卧在蛛网中心的那只蜘蛛。
“娇儿,这七年以来,我就像只蜘蛛一样独来独往,幸好遇见了好得无人企及的你,不然……就没有现在的我。”
是的,君昱胤不想让江涵娇分担太多他生命里的苦难浩劫,因此就说得轻描淡写,但江涵娇还是捕捉到了他语气里的淡淡戚然。
“阿胤,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你别老惯着我,会惯坏的,你一点也不像蜘蛛,你像……最像一只年轻的雄豹子,豹王!”
指间拈着心上人的一绺发丝,君昱胤注视着她的这张清艳娇颜,充实是什么?
一是养精蓄锐而志在朝野,二是和心上人相看两不厌而互相欣赏眷恋。
这时,管家遵照君昱胤先前的授意,带厨子端进来冰糖绿豆汤和水果等零食。
君昱胤给江涵娇剥松子,江涵娇给君昱胤砸核桃,两人边吃边唠嗑,相谈甚欢。
半个时辰后,君昱胤带了好多稀缺滋补类食材和水果等等,和江涵娇坐着马车回青田县城的燕杏春。
再说舍梨嬛趁着江家父子去书肆,君昱胤那四个手下去燕涵坊帮忙,她鬼鬼祟祟地叫来了胡屠夫。
声称胡屠夫只要给她一两银子,就可以将流云牵回去杀了卖肉卖骨头。
胡屠夫一看流云膘肥体壮,马匹马鬃也能卖一笔好钱,反正他花一两银子买了这匹马,那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是胡屠夫给了舍梨嬛一两银子后,他却连拴马桩都无法靠近,因为流云像是听懂了他们的交易,只要他一往前凑就尥蹶子。
最终胡屠夫气哼哼地拿走舍梨嬛刚焐热的那一两银子,骂骂咧咧说舍梨嬛闲得慌耍他呢,悻悻然离去。
发财梦就此破灭了,舍梨嬛恨得想杀了流云,她从柴房里拿出来一块块木柴,用力往流云身上砸。
流云左躲右闪之间,还是被砸到了,血水从伤口溢出,染红了云朵般的毛片,猩红刺目,而且还惹来了嗡鸣不去的苍蝇。
流云甩着尾巴撵苍蝇,不久挣开了马缰,跑出了院子,舍梨嬛去菜畦那儿拔了一把小葱,回屋就着小葱啃中午剩下的那个窝窝头。
她中午出去买饭时,撞见了孙二旺而差点被抢光了饭钱,残余的铜板儿仅仅买了两个窝窝头。
当时,她破罐子破摔而不顾颜面,啃着一个窝窝头往回走,听得身后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着她这个丞相夫人没半点儿官太太的贵气,像个叫花子似的。
她也毫无羞耻心,还觉得她这样更显得江家三口薄情而虐待她,此刻,燕杏春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很快,舍梨嬛奸心再起,又琢磨出来一个发财的招儿,那就是砸烂江涵娇那厢的云母窗,翻找些银钱藏起来。
然后她就去逛街,等到天黑再回来,那样,江家三口都以为遭了贼而不会怀疑是她干的坏事儿。
发财妙计就差付诸实施了,舍梨嬛鬼鬼祟祟溜出了屋子,边啃窝窝头,边挪向江涵娇那厢。
就在她琢磨着用哪块木柴砸烂窗户时,听到了君昱胤的低笑声,笑着调侃江涵娇真的太瘦了,一阵风就能吹走她。
眼见江涵娇和君昱胤走进来,言笑晏晏,舍梨嬛恨意涛涛而起,如果江涵娇很孝顺,那她也不至于丢人现眼地啃窝窝头。
将吃剩下的窝窝头揣进了怀里,舍梨嬛佯装整理地上凌乱狼藉的木柴,一对眼睛却瞅着江涵娇,伺机而动。
再说江涵娇根本就没注意到毒蛇似的舍梨嬛,她见车夫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而艰难地挪进了院门,就要折回去帮忙拿东西。
君昱胤说不用她,他去帮着拿几样东西就可以,因此江涵娇一直注意着君昱胤这边。
没注意到舍梨嬛鬼似的凑近,扑上来掐她的脖子,她本能地扬起胳膊挡住。
君昱胤察觉有异,一转头就看见了这一幕,他把拿在手上的几个盛放人参的玉盒,随便往车夫怀里一堆,不是车夫反应快就摔落到了地上。
君昱胤如风般掠过来,将舍梨嬛推搡到了一旁,如果不是给江家父子面子,他能一脚踹死了这个狠毒的老女人。
江涵娇的手背被舍梨嬛抓出了血痕,高椎髻也散开了,这副模样刺痛了君昱胤的眼。
拿出一块帕子,君昱胤擦拭干净江涵娇手背上的血渍,又取出来一块帕子包扎了一下,就要给她梳绾头发。
江涵娇躲开,往耳后捋了捋长发,指了指舍梨嬛,“阿胤,我再也不想看见这个疯女人,你撵她走!”
偷袭占了江涵娇便宜,舍梨嬛从头到脚都充斥着报仇雪恨的快意,掰扯大道理。
“燕王爷,你是有头有脸的大王爷,江家也是要脸的人家,你带着这个贱蹄子出来进去的,传扬出去很丢江家的脸面,今天,我把话挑明了,你出二十两银子,就可以马上带走这个贱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