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唐辞藻挥霍了一百两银子,那个舞妓又跑路了,这个银钱缺口可咋办呀?”
江涵娇微微犹豫了一下,拿出来一百两银子,递给李衙役,“这笔钱我私人出了,你知会凌知县一声,让他别去千花楼总坛问责!”
李衙役连声说好,“江姑娘,此事已经查明真相,与千花楼千楼主没有直接关系,不过唐辞藻的相应刑罚,他本人无可逃避。”
唐辞藻一听就急了眼,“江代楼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替我向李衙役求求情,我当千花楼五坛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怪我眼瞎栽到了女人的手里。”
这个唐辞藻真是恬不知耻,抹黑千花楼的清誉提都不提一下,曾经,他还想让人祸害江涵娇呢,江涵娇那时是没时间计较,但是彼一时,此一时。
“唐辞藻,我补上这一百两银子,不过是维护我师父的面子而已,至于你这个人渣,自作孽自受吧!”
瞧着唐辞藻恼羞成怒的小人模样,李衙役慢悠悠开腔,“我朝对于私自开地下钱庄量刑极重,你只有两条路,要么服苦役,要么就是几天后斩立决,不想掉脑袋就闭嘴!”
这下,唐辞藻彻底蔫巴了,一旁的蔡岚看下来,暗暗点赞江涵娇脑子很够用,办事很有魄力。
怪不得千楼主如此看重年纪轻轻的江涵娇,因为她足以胜任代楼主。
这时,那两个衙役带进来管事伙计候达,将录好的口供递给了李衙役。
看了口供后,李衙役确定候达不知详情,“蔡掌柜,我就不带候达回县衙了,把他的口供交给知县大人就可以。”
蔡岚晓得这是江涵娇的面子大,他笑着点点头,“李衙役,候达本来是栖霞客栈的一个大堂伙计,被唐辞藻临时提到了这儿做管事伙计,我对候达是知根知底,他是个实诚人,而且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会扣罚他半个月的月钱,算是给他留个教训。”
接下来就是那帮苦主,李衙役在屋檐下摆了桌椅,摆上两盏气死风灯,让苦主排队以收条字据为凭证领取本金。
听到李衙役这个处理结果,大多数人还算满意,但是有个中年男人很不满意。
他长得眉眼周正,方巾便服,看着很好相处的模样,实则不然,他的矛头直接戳向了江涵娇。
“江代楼主,我叫黄栋,唐辞藻是以千花楼的名义承诺给我们高利息,所以只退本金不行,千花楼必须如数付给我们利息!”
他这样一说,有几个男人也附和起来,其他人都是观望的态度,没有一个人主动过来领本金,毕竟没有谁嫌钱多烫手。
在场所有人都望向了江涵娇,她面色平静得很,“黄栋,你这个年纪想来已经是当了爷爷,那么你娘没告诉你犯病的不吃,犯法的不做?地下钱庄本来就是违反朝廷律法规定的东西,再说了,唐辞藻简单说一句话,你就愿意相信他,是你傻,还是为什么,你心里有数,最后,你不服气的话,尽管去县衙递状纸!”
接着,江涵娇漫不经心地环视一遍其他人,“你们如果和黄栋的想法一样,也尽管去县衙递状纸!”
如是一来,大家都面面相觑,李衙役公事公办,“黄栋,还有你们这些人都是大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你们谁也没见过千楼主本人,江代楼主也没有拿着千楼主的令牌对你们承诺什么。
那么这就属于唐辞藻的个人行为,祸不及家人,他本人自是无力兑现给你们高额利息,还要面对严厉惩罚,要么终身服苦役,要么被斩立决。”
瞧着唐辞藻一副丧样儿,黄栋不再吭声,缩着脑袋钻进了人群,这时,李衙役冷声宣布。
“所以你们也要被处以罚金长个记性,以收条字据为凭证,你们会被处以二百文到五百文的罚金,如果你们不接受,那就等明天一起去县衙递状纸。”
银钱当然最好是自己揣着,这些人都担心夜长梦多,所以一个个都说不去县衙递状纸,现在就领取本金,如数交罚金。
反正就是放在这儿的银钱数目越大,所交的罚金也越多,没有拿到一个子儿的高额利息,还担惊受怕了好多天,还交了一笔肉疼的罚金。
这些人的心情都糟糕透顶,有些人还暗骂黄栋多嘴哔哔,害得他们交了罚金。
其实这是朝廷在这方面的处罚规定,县丞吴实甫打发李衙役等人过来蹲守时,早就交代得清清楚楚。
将银票陆续归了原主,李衙役吩咐蔡掌柜拾掇好这儿的烂摊子,不得再开地下钱庄。
然后李衙役向江涵娇告辞,趁着夜色押唐辞藻返回青田县城交差,由凌知县发落。
蔡掌柜声称会安排人手连夜回千花楼总坛,向大坛主和二坛主禀明前因后果。
末了,他声称要安排马车送江涵娇回青田县城,后者说不必了,女子身轻如燕,跃上屋脊后,眨眼间就没了影儿。
当陈厨子将饭菜一样样地摆上桌时,江涵娇走进厨房,挨着君昱胤坐下,大吐苦水。
“阿胤,我回来了,地下钱庄那点破事儿搞定了,是五坛主唐辞藻搞的鬼,那个人渣害我贴进去一百两银子,我师父多会儿才能收回去她的令牌啊?我快想死她老人家了!”
君昱胤听着江涵娇叽叽喳喳,像只小家雀儿似的,是的,她是他家的小家雀儿。
“涵娇,有你做代楼主,千楼主放心得很,她老人家对你那么好,你贴点儿小钱也没什么的。”
江姑娘一想到那一百两银子就有点肉疼,“君昱胤,一百两银子哪,咋就成小钱啦?我的血汗钱哪……”
说到了这儿,江涵娇也觉得有点儿不妥,她坐拥一座金银矿,一百两银子的确是来得很容易,不用她流血,也不用她流汗水。
是了,她就是不待见千百卉的那块令牌啦,卖又不能卖,丢又不能丢!
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鲍雨薰时时刻刻梦想着她能够拥有千百卉的那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