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由马政到科举
宋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大理国早于大宋二十七年建国,大宋建国后,大理国主马上就派人送信,想跟大宋通好。
但赵匡胤根本没理会,随后宋军南征到贵州境内,大理国人心惶惶,以为会灭国了,因为此时的宋军战斗力极强。
可老赵竟然指着大渡河说到此为止了,他那意思就是再过去就是蛮荒之地,拿来也没用。
结果宋朝从他开始,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大理国,一直到宋徽宗时大理国王段和誉多次请求后,被册封为节度使、银青光禄大夫。
这是北宋第一次正眼看大理国,段和誉就是那位小说中段誉的原型,殊不知大理国虽小,国力却不简单。
只是大理国内耗太厉害了,否则必将成为大宋心头大患,大理段氏名为王族,其实权利一直掌握在高家手中。
三百年的大理国,段氏掌权的时间不超过五十年,段和誉算是有权利的,那是因为他的母亲是高家的嫡女,他那几个舅舅尊敬姐姐,才给他权利的。
要是他是刀白凤的儿子,连皇位都上不去,早被老高家弄死了,段正淳怕老婆是出了名的,敢到处花心哪还有命在。
宋人对大理国的了解可以说是很肤浅,因此也从来没想过去大理买马,赵昉这话让王安石惊讶的眼珠子都凸出来。
“大理还有马匹可卖?”
赵昉哭笑不得,指着他道:“卿身为大宋干臣,连周边势力都了解不深,若是大理国像当年的南诏国,那西南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这话说的王安石臊得慌,大理国的势力最强时曾经到达缅甸、老挝和越南北部,还真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只是大宋选择性的漠视了它的存在,变的官员们也不去关注,除了民间有来往外,官方对此根本不在意。
云南其实有马卖入大宋,但数量极少,仅限于西南一带,宋人并不是没人知道,只是中原人这时候的确极少知道。
赵昉自然知道云南不仅有马,而且不仅有矮小的滇马,大理国大致上有三种马,其中大理马和乌蒙马属于矮小品种,但腾冲马却不比蒙古人矮小。
而且云南的马因为地区环境因素,很擅长山地行走,耐力也极好,在北方平原自然不如西域马和蒙古人,但在西北对付西夏其实还是不错的选择。
云南马属于高原马种类,西夏跟大宋交界的地区,同样也是山区和高原,就青海甘肃一带,完全可以用云南马。
日行六七十里的速度,在古代完全够用了,王安石这下兴奋了,合计起来怎样弄一批云南马来试试。
他进京之前的官职正是群牧司,这是大宋饲养马匹的部门,宋朝因为缺少战马,因而极重视马匹的饲养。
甚至把农田都侵占,就为了养出马来补充军中,这也是赵昉最不愿意看到的,可一直以来这问题无法解决。
别看吐蕃每年给大宋提供四万匹马,看起来很多,可其实一点都不多。
马匹是消耗品,特别是战马,一场大战下来,要消耗多少战马。
虽然不是说死掉多少,可战马的要求极高,受伤的战马基本上都要退役,而战争造成战马脱力的,同样这些都不能再用。
所以许多战马是用不了几年的,基本上没几年就要退役,成为驽马使用,或者送到驿站成为驿马。
而且吐蕃提供的马匹,能当战马的数量本来就不多,挑挑拣拣之下,大宋缺少骑兵就成了痼疾了。
可五代十国时中原不缺战马,那是因为产马最多的草原,不曾限制战马流入中原。
辽国是在宋朝建立后,才开始限制战马买卖的,因为分裂的汉人不可怕,可一旦统一后,中原王朝对北方游牧民族,基本上都是压倒性的胜利。
这惨痛的教训,从汉朝开始一直到唐朝,契丹人可是记的牢牢的。
契丹人崇拜大唐,可又忌惮汉人再像大唐那样统一,因此限制战马可以说是疯狂的。
辽国往大宋私自卖马的人,被发现的全部斩首,所有的交通路段都有把守,连小路都不定时的巡查。
能够卖往大宋的马匹,必须是经过官府同意,检查后不能繁育后代的,才允许交易。
不是没有人铤而走险,毕竟走私是最赚钱的,可经过一次次的杀戮后,敢于走私的人真的寥寥无几。
因为无法在数量上不被发现的过境,利润就无法达到让人漠视死亡的代价,渐渐的还真没人走私了。
“殿下,臣对于科举也有些想法,不知殿下可愿意听听。”
王安石今天震动太大了,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改革项目被否定的失落,反而兴致更高了。
其实想想也对,此时的王安石还不是大权在握,实施新法被大多数反对,引起的逆反心态。
而是在抛砖引玉后,一项项措施被自己认为很有作为的太子辩驳,又被承认正确的,更多是被否决,但太子都说出理由让他无法反驳的。
现在的他心态原本就很正常,只有为国为民的图强心思,遇上赵昉这样本身就是支持变法的储君,自然愿意把自己的所有摆出来论证。
听到他的话,赵昉明白这是熙宁变法最可取的部分来了,含笑点头道:“王卿畅所欲言,孤也想听听科举的不足,自从去年欧阳卿改变了科举内容后,孤觉的的确该改变了。”
王安石欣然大悦道:“臣说两点,第一是永叔前辈那进士科改革是可取的,应该继续下去,进士科只考经义和策论就够了,废除诗词、骈文之类的,无助于国家治理的文章。”
赵昉连连点头赞道:“不错,朝廷取士要的是能治理一方的官员,不是歌咏骚人墨客,经义是儒学的根本不能取消,策论才是重中之重。”
王安石颔首点头,继续说道:“臣建议增加明法科考试,取消明经科,官员应该以实务为主,明经只为传承文化之用,于官场则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