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一路之上,殷云明的内心真如火烧油烹,牵挂着家里的师弟们,同时还在不断地自责,就这样,一会儿担心、一会懊悔,终于赶到了剑门所在的山脚下。
从气氛中便能看出、果然有事情发生了,加之随处可见的被破坏的痕迹,更让其确信了这点。
快步赶到大门前,两个守卫的弟子见了他,顿时愣愣地叫道,
“大师兄,您可算回来了……”
说着,早已是泣不成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师弟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轻轻地拍了拍两名弟子的肩、算是安慰,便不再多言、直接冲进了大堂,然而这里的情景顿时令他从头凉到脚。
只见堂上一片素白,正中摆放着十几只棺椁,弟子们以左云鹏为首正跪坐在两侧。
三师弟不在其中、难道他——
头部如同被重重地猛击了一下,使殷云明几乎站立不住、险些摔倒。
此时,所有堂前的弟子们均发觉有人来了,当他们抬起头时,那无助又充满期盼的眼神、令人终身难忘。
左云鹏此时早已跳了起来,几步冲了过来,
“大师兄,您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竭力压制住内心的失落与痛苦、殷云明答道。
左云鹏用力抓住他的双手、几乎要哭了出来,
“大师兄,你怎么才回来,掌门、掌门师弟他……”
“三师弟他、他怎么了?”
其实、这是殷云明最怕听到的一句话,同时也是他最关心的一句话,
“告诉我、云离他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千万不要告诉我、说他就躺在那其中的一个棺椁之中——
殷云明在内心祈祷着,他甚至不敢再往大堂正中多看一眼,被二师弟紧握着的手也开始微微打颤。
似乎发觉了他的误会与慌乱,左云鹏连忙解释道,
“大师兄,您别急,掌门师弟他并没有……他只是、只是被郑天德那帮混蛋给抓走了!”
“三师弟被抓走了?郑天德?!”
知道师弟并没有遇害,殷云明的精神为之一震,连忙追问道,
“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门师弟他、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被抓走的。”
提起此事,左云鹏的伤心处再次被触及,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就在一天前……”
随着他将事情经过讲述完,殷云明的肺都要气炸了,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咬紧牙关道,
“那郑天德说他在万杰山庄是吧?”
“是……可是大师兄,你不能就这么去!他们肯定已经设好了圈套等着你,你这样去肯定……”
左云鹏担心地劝阻着,
“还是到武当找些帮手再去,不然你……”
“那又有什么关系,那郑天德不是说让我一个人去么?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卑鄙手段!”
殷云明脸色阴沉的可怕,吓得师弟们都吃了一惊。
“可是、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有谁去救掌门啊!三师弟也会和你一起丢了性命不是吗!?”
左云鹏急得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还真的让殷云明清醒了起来,看着师弟们难过的脸,口气缓和了下来、道,
“大家放心吧,大师兄我怎么会鲁莽到去送死的地步呢?我已经托好友、全真教的元虚子道长去武当给大师伯送信了,很快他们就会来援助我们的。”
“你说的是真的?”
左云鹏这才止住了悲声,望着他。
殷云明轻轻地按住他的肩头、道,
“大师兄怎么会欺骗你们呢,我不过是先去打探一下消息,暗中保护三师弟、以防有什么不测,等帮手来了我再动手。”
“那、大师兄你千万要多加小心。”
左云鹏仍然不放心地嘱咐着。
殷云明勉强露出微笑,又挨个地看了看大家,
“放心吧,大师兄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好好地在家,等着我和掌门回来。”
说完,一刻也不再耽搁,转身出了大门,急急地踏上了通往襄阳的大路。
飞快地行进在路上,一边想着三师弟上官云离,另一边还担心着李如斯和柴靖南,但愿他们没有事,更希望元虚子能顺利地将他二人及易春、梁开兄弟送到武当……
然而,元虚子三人赶到三清山、李如斯的那个小院儿时,却还真的正是时候。
远远地、见十几个人将那里团团围住、却不敢进去,地上还躺着几个人,看样子是着了什么道儿,而里面的人也躲着不露头儿,偶尔还听他们在对骂着。
只听一人喊道,
“你个缩头乌龟,有本事滚出来!”
“没本事的是你们吧!”
一个脆亮的少年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你们十几个人来对付我们这一老一少,这算什么本事啊?!”
又听屋内另一个声音道,
“什么‘一老一少’啊,你是年少不假,可我还没老呢。”
“唉,靖儿这么说不过是将我们说的更弱一些,好显得他们更胆小不是嘛。”
元虚子差点儿笑出声来,从没见过身处如此险境的人、还有心情闲逗的,这心大也该有个界限吧。
正在这想着,又听外面的一个家伙吼道,
“再不滚出来,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草房!”
“好啊,你烧吧!我这破草房里可藏着用来练丹的几十石的火药,炸起来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那个中年人的声音很悠闲自在地说着,那语气根本就不象是在谈论什么生死大事,而象是在说要放烟花那么开心的事情一般。
而另一个少年人也随着补充道,
“是啊,几十石的火药,威力可大着呢,你们想跑可是来不及的哟!”
外面这些人看起来真的是气急败坏了,一个恶狠狠地道,
“管他呢!冲进去砍死他们算了!”
“你就不怕他们院子里再有什么陷阱埋伏吗!?”
另一个有些担心地道。
其他人相互看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那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不过才两个人、杀起来就这么难么?”
两个人?很可惜,现在不是了——
元虚子暗自嘲笑了一句,回头对身后的两兄弟道,
“二位仁兄暂且歇息片刻,等贫道解决了他们。”
“道长一个人么?”
易春有些担心,诚恳地道,
“我兄弟二人已经没事了,让我们来帮你吧。”
“二位仁兄且先看着,如果贫道忙不过来,你们再出手相帮也不迟。”
“好吧。”
很清楚眼前的这位全真教弟子的身手了得,二人便藏在暗处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