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免礼。”
朱棣连连地摆了摆手、目光又落在了奚平和的身上,
“那么、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七师弟奚平和,”
武平文一把将他拉了过来道,
“这回随我一同下的山,我便将他也带到四爷您的府上来了。七弟,这位便是我和你提起的四皇子燕王殿下。”
“燕五殿下,草民奚平和给您见礼。”
比起武平文、奚平和显得要有礼物的多,见他如此、祝平乐的脸色总算是放轻松了许多。
接下来、师兄弟三人又依次向道衍也见过了礼,这才落了座。
见他们来了,道衍的心也放下了不少,至少有祝平乐在、许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更何况又来了一位以保护燕王为乐趣的武平文,那么事情就更好办多了。
此时,郑和已经为众人端上茶来,之后便侍立在朱棣的身后。大家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祝平乐将自己打探到的事情讲述了一遍,除了有关天山派那两名弟子入中原以来接触过哪些人、发生过哪些事外,更重要的还有在平凉府、凤翔府一发现了“飞剑盟”的踪迹。
正说着,忽听门外传来一个清沏悦耳的少年人的声音,
“四叔,听说有客人来了是么?”
随着话音,柴靖南一脚踏了进来,朝着朱棣点头笑了一下后,目光一闪、竟然瞬间便锁定了正在看向他的武平文,一双大眼睛顿时瞪圆满了,
“这个家伙如何会在这里?!”
话音未落、身形一飘已来到近前、同时出右掌直拍向了对方的顶门。
虽然是对方乍然出手,可武平文毕竟是绝世高手,一提气、身子连同座椅瞬间向后平移出数米,本以为足能躲过这一掌,可谁知这少年如同和他产生了吸引力一般、随着他一同移动,那只手始终离着他的头顶只有一尺远。
见对方如此身手,武平文也不禁暗自称奇,本来见对方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并不打算起身,可现在看起来不离开这把椅子是不行了,连忙一个旋转从对方掌下躲过,顺势抬脚将椅子往前一踢、隔在了双方中间,连声道,
“等等、等等,你这孩子到底是谁啊?!干嘛一见面就要打!”
此时,其他人刚刚反应过来,祝平乐、奚平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心上前帮忙,可想到这里毕竟是燕王府,而这孩子看起来明显也是府中的客人,又不能向他出手。
而朱棣一见此局面才记起十多年前在徐府的那场风波,想着当时柴靖南正是被武平文的掌风、打成了那个样子,这孩子见到他又怎么能不发火儿。可现在已经时过境迁、情况早已不同了,既然都是自己人、当然不能让他们再打下去了。
边自责着自己的考虑不周,朱棣边着急地喊着,
“靖儿,快住……”
“别管他们,”
一旁的道衍却笑容满面地将他已抬起的手拉了回来,
“让那孩子和武六侠过过招儿,出口气也好。”
“哦……”
想了想、倒是也好,能看到靖儿和华山派的这位高手对阵、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朱棣便也不再阻拦,而其他人见状、当然也就更不好说些什么了。
此时、柴靖南也不答话,身子凌空而起,脚尖勾住椅子扫到一旁,接着就着空中向后一个翻身,现左掌由下至上再次拍了过来,武平文也看出这孩子是燕王的客人,因怕伤了对方、又不敢硬生生的去接这一掌,只好猱身闪过,而柴靖南再次袭来。
这书斋虽不如正堂那般的宽敞、却也不是很狭窄,这二人的武功招势都是如同层层海浪一般、延绵不绝,只是柴靖南的更显轻盈,如同一只蓝色的蝴蝶般穿来掠去,而武平文绵柔中带着刚劲,相对的更趋于沉稳。更好笑的是、二人谁都怕伤及屋中的其他人,也怕打坏什么家什物件,边交着手还边承担起了保护这个、守护那个的责任,弄得在旁观看的人们各个哭笑不得。
毕竟还是武平文不敢真的使出力,而柴靖南又年少气盛,最后终于招架不住这少年人的攻势、求助般地连声叫道,
“四爷、四爷,快来帮帮我啊!我受不了了!”
“你这家伙住口!”
听他找自己的四叔帮忙、柴靖南更加恼火,连出几招道,
“当初不就是你想要伤害四叔的吗!那时我那一砚台没打中你,今天一定要在这里把你打趴下!”
“啊?诶?!”
听了他的这番话,武平文终于弄明白了这少年到底是谁了,大惊小怪地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用砚台打我的孩子?!”
“是你先跑到徐府捣乱的!”
柴靖南再出一招。
武平文连忙躲过、还真的很关切地问道,
“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吗?不要紧吧?”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
柴靖南顺势又是一脚。
武平文有些无奈地道,
“好吧,这一掌是我欠你的,你尽管打好了。”
边说边停止了防御,武平文索性就站在那里等着这孩子打过来。
朱棣真的实在是坐不住了、急声道,
“靖儿快快住手!不要伤害武六侠,四叔求你了!”
然而柴靖南虽然在这瞬间愣了愣,可他的这一掌还是拍到了武平文的胸前,就在众人一惊之即,只见随着他的力度,武平文的身子向后倒去,却不偏不倚稳稳地坐在了身后的一把椅子当中。
柴靖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武平文、转身跑到了朱棣的面前,道,
“四叔,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然后你还不让靖儿打他?”
“靖儿,武六侠是四叔请来的客人,”
见他并没有真的打下去,朱棣长长地松了口气、笑道,
“而且,他还救过四叔好几回呢,看在四叔我的面子上、你不要再生他的气了好么?”
“他救过您?”
柴靖南又扭过头满怀敌意地打量了武平文一下、道,
“好吧,既然四叔你都这么说了,靖儿就懒得再理他了。”
“多谢小朋友手下留情了,”
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武平文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过你这孩子身手真的很了不得啊,看样子你的伤这是都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本来也用不着你来操心!”
柴靖南连头都懒得再回了,根本就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