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陈昭挺心酸,伸手想拍拍这个可怜的大兄弟,可是看看他的衣服。。。
俩手一抱团:“兄弟你说,你是想重生回你父母健在的时候啊,还是就想报这个仇?!”
“我,我也不知道。。。”林庚年臊眉耷眼的揣着手叹气:“我想我父母,可那个时代,太艹蛋了。。。我怕我回去,依旧是穷得叮当响,只能眼看着他们死。”
陈昭呼了口气:“没事儿大兄弟,有我呢!”
——
陈昭来过两次这种时代,但是都是军旅向,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有知青的乡下。
老实说,挺新鲜的。
唔,新鲜的泥巴味儿。
陈昭来到的节点,是林庚年他妈刚开始生病的时候。
说实话,放在后世的话,不是啥大病,就是普通的感冒高烧。
但是后世觉得这是小病,是因为有感冒药,在现在这个时代,你不能说他们连个感冒药都吃不起,但是效果指定是不那么特别好,而且一旦因为发热引起其他问题,这个闭塞的小山村,无能为力。
林妈妈的病其实很简单,但凡她在刚开始发烧的时候给自己搥上一片安乃近(退烧药,已禁用),她都不至于把自己拖死。
但是穷人家没有备用药的习惯,他们不舒服了,也不会愿意看病,怕费钱,所以都是挺着,实在有问题了,才会去看。
陈昭没管那个,直接从空间拿了一片儿。
老实说,虽然安乃近被禁用了,但是陈昭从小到大,真的就没见过比它还好使的退烧药。
犹记得二十多岁的时候她在一家超市打工,被同事的恶作剧吓到了,半夜莫名发烧,她浑身疼得哭都没力气,睡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同事破门而入的恐惧。
恍恍惚惚的,她想起了这个药,挣扎着爬起来吃了一片,过了一会儿,她不怎么疼了,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要是没那个药,她都不知道那天该怎么活。
真的,被吓到之后的发烧,比普通发烧,更让人痛苦!
不能说药到病除吧,但是陈昭把药给林庚年他妈灌下去之后,她睡醒之后确实不发烧了。
就是把药碾碎,和了水,然后把人打晕硬灌这个行为,确实有点粗暴。
林庚年看得心直揪揪,一个劲儿让陈昭轻点儿。
可他也知道,他家穷,要是让他妈清醒着自主吃药,她一定会追究药的来源,买药的钱的来源,甚至有可能去把药退了。
没办法啊,都是穷闹得!
所幸,林妈妈没事了。
空间里的林庚年哭了笑,笑了哭,一直在嘀咕:“只是一片药就可以救命的,只是一片药,也不贵,也不是买不到,为什么当初就是没有买呢!”
陈昭听得直叹气。
都别说林庚年他们这个大家都穷得叮咣响的时代了,就算是陈昭小时候,也有好穷好穷的人。
陈昭家穷,她家那邻居,更甚。
是靠捡垃圾过活,吃的肉是捡的别人丢掉的死猪仔,养了几只鸡,喂得是捡的别人扔掉的长毛的玉米或是一些人不能吃的粮食。
那鸡啊,瘦的只有三四斤,听那家女主人说,杀鸡的时候,鸡肚子里,肠子多长,蛔虫多长。。。
又听说,那家男主人也是发烧烧死的。
病严重了,家里没钱给他治,只能挺着。
他们那还是千禧年之后呢,更何况林庚年他们这个时代。。。
——
林母不知道自己度过了生死劫,第二天一大早,觉得自己状态不错的她就早早起来做饭洗衣服收拾东西。
恨不得把昨天因为不舒服没做好的时候翻倍做好。
正干着呢,就看儿子风风火火的从屋里出来,拎着斧子就要劈柴火。
林母一愣,既暖心儿子心疼父母,又舍不得孩子吃苦:“你劈那个干嘛?!你别干,一会儿你爸回来就劈了。”
已经换回来的林庚年听着母亲关切的声音,鼻头一酸,摇了摇头:“没事儿,我都十五了,能干的动。”
穷人孩子早当家,谁家十五岁大小伙子不得干点儿力气活儿啊。
就林庚年的父母只有他这一个,他又学习好,父母就不舍的他劳累,只想让他好好学习。
再加上他四五年生人,那时候光景正不好呢,林母怀他就受累吃苦,生下来也没怎么好好养,他身体并不算壮实。
再加上这会儿正是抽条长身体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林庚年,细长细长的。
虽然也不算总生病,但是在这都瘦骨嶙峋的村落里,他对比旁人,看起来特别像个病秧子。
所以家里从舍不得他干重活儿。
但是后来他一个人摸爬滚打多年,发现越不干活才越虚弱,长期劳作,反倒能让他壮实一些!
更何况,他如今只恨不能父母穿金戴金吃香喝辣,只是劈个柴火,他简直要愧疚死了!
林母不知道未来,也不知道林庚年的心酸,只觉得大儿子孝顺,看林庚年那么说,心口暖暖的,就乐颠颠去喂鸡了。
哪个当父母的不希望孩子孝顺啊,看林庚年给家里干活,林母嘴上说不用,其实心里慰贴着呢。
晚上林父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林母从他一进门就一个劲儿夸林庚年懂事。
他们自然是舍不得孩子吃苦的,可是小孩儿适当的孝顺,当父母的都很感动。
林父看着那堆劈的还挺不错的柴火,欣慰的拍了拍林庚年:“哎呀,我儿子长大了!”
“不过以后别一下劈那么多,再累着,来,多吃点儿啊。”
林父心疼儿子,晚饭给儿子分了一半。
林母见状,又把自己的饭拨到了林父碗里。
林庚年哪舍得让父母挨饿?!赶紧把自己碗里的给父母一人分一些:“爹,娘,我不怎么饿,这太多了,吃不完!”
林父‘诶’了一声,把饭拨回去:“好好吃饭,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这正是能吃的时候呢,赶紧吃!”
见他爹这么说了,林庚年没在吭声,只是低头扒饭,吃着吃着,眼泪就流进了饭碗里。
看他这样,林父都懵了:“这咋还哭了?!”
林庚年哽咽着说:“爹,我,我就是,就是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