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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必如此点拨老朽,若是我皇甫世家子弟,真的犯了诸多罪孽,老朽自然不会多说一个字,他们这百余人,但由王爷处置就是!”

“对于老朽来说,我大赵以法治国,皇甫族人既然犯罪,就该以国法处置,老朽尽管乃是皇甫家主,然在此刻,也无非是恨铁不成钢的老翁罢了。”

“王爷之判决,老朽支持,无非是多收几具尸体罢了,只要王爷能够有证据,将他们斩杀了,老朽也无非是收尸的时候,多麻烦些。”

“老朽虽然年纪大了,但还能分得清是非对错的。”

皇甫崇神情淡然,幽幽的说着,就好像这些人和他皇甫家没有丝毫的关系一样。

可就是这个态度,让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的心悸,要知道,这些人,将近百余人,可都是他皇甫崇的族人啊。

如今,这些族人身死之际,他作为家主和长辈,竟然会是这个态度,难不成,他皇甫崇的心,是石头做成的吗?

一个家族长辈,冷血淡漠至此,说实话,朕不知道是皇甫家的福气,还是皇甫世家的罪孽呢?

“皇甫家主,假如,本王说假如,你可以拿您一个人的性命,换你皇甫世家的这些族人性命,您会做交换吗?”

既然事已至此,晋王赵钰也不想再试探什么了,双方的目的,都已经明确,他晋王赵钰就是冲着皇甫世家来的,确切的说,是冲着他皇甫崇来的。

而皇甫崇的态度,却有些难以理解,总不至于他真的以为,他皇甫崇在,皇甫世家就在吧!

是,真要计较起来,这句话确实没错,可不要忘了,他皇甫崇如今已经将近八十岁了,他还能为皇甫世家续命几年?

若是他的后辈,尽皆身死,他这个将近八十的老头子,又能怎么样呢?

皇甫崇叹了一口气,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王爷,人活一世,总归是要为自己负责的,老朽虽然乃是家族长辈,但却不能护持他们一辈子,若是他们真的做了诸多大逆不道之事,老朽自不会偏袒他们。”

“至于您说的交换,老朽实在难以苟同,诚然,拿老朽一人之命,交换如此众多性命,怎么看都是我皇甫世家有利的,老朽本不该拒绝。”

“然,老朽身为朝廷的皇甫公,又是徐州文道的道首,如此违逆国法之举动,请恕老朽实难同意啊!”

“呵呵呵,皇甫家主倒是一个一心为国,遵敬守法的朝廷栋梁,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了,既如此,张封,去做事吧。”

张封眉头微皱,王爷和皇甫家主的对话,他 听得云里雾里,可他知道,若是如王爷所言,在这皇甫世家之中,将皇甫族人屠戮殆尽,恐怕皇甫家后续的报复,他们还真的不一定能够完全的抵挡的。

临行之时,张帅亲自交代,让他张封必须守护好晋王殿下的安危,然今日之举,无异于在刀口上跳舞,一旦错了一步,那后果可就真的大发了。

张封的迟疑,让晋王赵钰有些生气,诚然,他理解张封的忌惮,但这个时候这个表现,无疑是对他刚才布局的一种讽刺。

难不成,他晋王赵钰就真的怕了皇甫世家嘛?

“张封,执行命令,你在此耽搁的太久了!”

张封看了王爷一眼,最终还是对着晋王赵钰抱拳一礼,王命不可违,最多他待会用命守护王爷罢了。

就在张封转身的那一刻,皇甫崇忽然开口了。

“王爷,此案毕竟涉及我皇甫世家百余人的性命,尽管老朽相信王爷,断不会肆意污蔑,然终归是百余条性命,老朽还是想问您一下,您的这些证据,真的完整吗?”

晋王赵钰猛然皱眉,皇甫嵩这个老东西,此时之言,究竟有何深意?

“皇甫家主,你想说什么,明说就是,就像您刚才所言,涉及百余条性命,本王自然是有完整的人证物证的!”

“不过,皇甫家主如此强调,莫不是本王今日之举,有什么不合规矩之处吗?”

“呵呵,王爷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您今日之举,虽算不上罪,但也绝对是做错了!”

“是,王爷身担巡察之责,对于官场,贵族,宗亲,是有处置之权,然我皇甫世家之人,除了老朽之外,尽皆白丁。”

“您想处置他们,该有的人证物证,犯罪动机等,可是样样都不能少的。王爷,非是老朽为难您,实在是您高高在上,但却不是我朝堂主官,真要计较起来,您对于底层百姓,是没有处置权的。”

晋王赵钰闻言眉头紧皱了起来,皇甫崇所言的这条律法,其实是有的,但却早已经不被人在意了。

真要论起来,也无非是一个现管,和现官的区别,就像是皇甫崇所言,您晋王赵钰巡察四境,察的是官场,是贵族,是,因为天子剑,太子令的缘故,你对着这些人,确实是可以处置。

然而,百姓呢?

你能管,但却不能处置,诸国数百年间,可曾遇到过一次,用天子剑斩杀白丁平民的?

这是官场的潜规则,但却没有人真正的在意罢了。

如今,皇甫崇将其点了出来,就是为了让晋王赵钰明白,他皇甫家的人,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杀的了的。

当然了,你要是有完整的证据链,那么,你确实可以处置他们这些人,毕竟,他不是还有一个便宜行事嘛。

可坏就坏在这个完整的证据链上,如今,他晋王赵钰在徐州之地的所有案件,说实话,都只是他麾下星辰阁的查探,以及一些百姓的状告罢了。

让晋王赵钰拿出人证物证,说实话,确实是有些艰难的。

“人证,物证,完整的证据链?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隐患不成?”

看着皇甫崇那似是而非的笑容,晋王赵钰忽然感到了一股浓浓的寒意,下一刻,晋王赵钰大惊失色,几步跨到了皇甫崇的面前,厉声呵斥了起来。

“皇甫崇,你对那些苦主做了什么?你敢动他们,本王发誓,绝对让你皇甫家付出惨重的代价,你信是不信!”

尽管被晋王赵钰抓住脖子,狠狠地呵斥,但皇甫崇此刻,却依旧是一副淡然的笑容,甚至,眼神之间,还带着些许的不屑。

“王爷,您失态了,老朽垂垂老矣,哪能被您这样对待,您是皇子,如此态度,实在有失体统,还请放下老朽吧!”

“至于您说的那些,都是什么啊,老朽根本就不懂,老朽今日就在庄园内待着,您这样说话,不是在污蔑老朽嘛?”

“再说了,老朽刚才所言,也仅是给您一个建议罢了,毕竟,我皇甫家族这么多人的性命,你总不能说杀就杀了吧。”

“老朽作为他们的长辈,对于您的审判,总要问清楚才是,避免一些冤假错案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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