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啊,你可知道,当年弘辉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夜。当时他就躺在我的怀里,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应。”说到这,宜修已经泣不成声了。
剪秋给了江福海一个眼色,江福海领会后便退下了。
宜修哭泣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好似宜修此刻悲痛的心情。
“剪秋,我的头好痛啊。”
剪秋连忙上前,双手放在宜修头上,要为她舒缓一下。
剪秋看到主子这样,也是面露忧容,心里也在为宜修抱怨着不公。“怎么每次咱们主子难受时,王爷却都是在陪着别的女人。老天爷,但凡你眷顾着福晋一点,可好。”剪秋苦着脸望向窗外。
可是,雷声却更响了。像是听懂了她的心声一样,仿佛是在说,宜修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不配得到眷顾。
这一夜,是那么漫长,宜修难受了好久,终于是睡下了。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经过昨夜狂风暴雨的洗礼,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年世兰迷迷糊糊的从床上醒来,伸手一摸,竟扑了个空,胤禛怎么不在身边。
“颂芝。”
听到年世兰的呼喊,颂芝赶快跑上前来。“侧福晋醒了,可是要起床?”颂芝询问着。
“扶我起来。”年世兰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日常行动倒还好,但起身会略有不便。
颂芝将年世兰扶起来后,年世兰环顾四周,却也不见胤禛的身影,便问颂芝,“颂芝,王爷呢…”
颂芝一脸茫然。“侧福晋,王爷一早就走了呀。”
一早就走了,这么匆忙,年世兰看向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接着追问:“王爷可曾说去了何处?”
“听苏公公提起,好像是入宫了吧。”颂芝答道。
入宫,听到这里,年世兰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伺候我起床吧。”
“是。”
年世兰坐在梳妆台前,颂芝为她装扮着,年世兰望向镜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姣好的容颜,花一般的年龄。她不禁反思着。凭自己的样貌,嫁个王爷或者王公贵族,做个正妻根本就是轻轻松松,怎么偏偏上一世就爱上了胤禛,有了这段孽缘,想到这些,她提不起任何兴致。
“妹妹。”齐月宾从门外笑着进来。
年世兰见齐月宾进来,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切。是的,差不多是时候了,也许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她说不出来只字片语,坐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齐月宾进来。
年世兰笑着起身相迎。“姐姐怎么过来了。快坐。”她将齐月宾拉到榻上。年世兰注意到紧随齐月宾身后的一个小侍女手中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的是一碗汤药。
齐月宾并未提及此事,倒是年世兰先开了口。“诶,姐姐,这是什么?”年世兰指了指侍女手中的汤药。
齐月宾顺着年世兰手指的方向,笑了笑,说:“这个啊,是王爷赏赐的安胎药,让我给你送来的。”齐月宾将安胎药端向年世兰。“来,快趁热喝了吧。”
年世兰看着齐月宾手中的汤药,这一时间,万千情感涌上心头。她知道这碗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堕胎药。虽说,她不爱胤禛了,也不想怀上胤禛的孩子。可这孩子,也与她相处了好几个月了,说没有一点不舍,也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一世,她要做的,是保全年家。不可以像上一世那样重蹈覆辙。
她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肚子。“孩子,这一世,终究是为娘对不起你了。在这个时代,为娘也不希望你来受这人间疾苦。”一颗泪滴滑下,她猛地抬头,端起“安胎药”一饮而尽。
擦了擦嘴,“啪”的一声,将碗重重的放在托盘上。
“下去吧。”齐月宾朝侍女说道。
“是。”
侍女离开后,不过片刻,年世兰便头冒虚汗。面色惨白,齐月宾看出年世兰状态不对。便上前问道:“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颂芝见状,也吓的不行,“侧福晋,侧福晋,怎么了,您可别吓奴婢啊。”
年世兰紧紧抓着齐月宾的衣袖,“姐姐,我肚子好疼……”说完,便倒下了。
“妹妹,妹妹,醒醒啊。”齐月宾喊道。
众人围在一旁,颂芝突然大叫:“齐福晋,您看。”颂芝指了指年世兰的裙子。渗出了鲜血。“有血!”顿时间,众人慌了神,房中乱作一团。
“太医,快传太医啊。”
当年世兰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了。
睁开眼,胤禛,宜修,齐月宾,冯若昭,李婉婷等人纷纷都围在床前,好生热闹。
“王……爷……”剧烈的疼痛使年世兰没有太多力气说话。
胤禛牵住年世兰伸起来的手。淡淡道:“世兰,孩子,还会再有的。”
“是吗?”年世兰边说边流泪,她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没想到,这一世,还是胤禛害她。
“王爷,咱们的孩子没了,是谁要害臣妾,是谁要害臣妾。王爷,您怎么不哭啊。”年世兰试探着。
“世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孩子的事情,我定会严查。”胤禛说完,便出去了。“好好照顾她。”
“是。”颂芝答道。
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年世兰笑了。是伤心,是绝望,是嘲讽。严查?呵呵,王爷,您说这话,您自己信吗?
胤禛走后,齐月宾坐在年世兰床前。“妹妹,都是姐姐不好。”齐月宾眼中泛起了泪花。
年世兰拍了拍她的手,摇摇头笑着说:“无妨。”
听到年世兰如此说,颂芝在一旁愣住了。侧福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孩子没了,不是应该找齐氏算账吗,怎么还无妨?
站在一旁的宜修和李婉婷也甚是不解。
这一世,年世兰平和了许多,没有了上一世那么急躁。
此刻,年世兰清楚,把她当做姐妹关心的人,只有齐月宾一人。
胤禛离开后,宜修和李婉婷稍稍坐了片刻,便也离开了……
“福晋,您说,年氏这孩子,是怎么没的?”来到宜修房中,李婉婷问道。
宜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听说,是喝了齐福晋端给她的安胎药。便开始腹痛,再醒来,这孩子就没了。但你看,刚才年氏那样,却丝毫没有怪罪齐氏的意思,我也是摸不透啊。”宜修皱着眉。
“可是福晋,臣妾听说,这安胎药,是王爷赏的啊。”李婉婷小声嘀咕着,生怕隔墙有耳,被别人听了去。
闻言,宜修立马回过神来。“休得胡说,你是在怀疑王爷杀了自己的孩子吗?!你要知道,虎毒不食子啊!”
这里,终究是宜修错了,在这个时代,男人为了权利,真的是可以比虎还毒啊,胤禛便是如此。
宜修又道:“即便是王爷赏的安胎药又如何,后又到了齐氏手中,她若嫉妒年氏有孕中途将药换了,也未可知啊。不过也好,倒省的咱们动手了。到外面可不要胡说,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