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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年男人如此一喊,市集里面立刻一片混乱,乡人仓惶奔走。大街上不多时就一扫而空,除了我们双方,几乎都没有几个人了。
瞧见这家伙这般肆无忌惮,我冷然说道:“阁下好大的官威,不过此事过后,不知道你到底怎么给这些乡人们解释,如何堵住这悠悠之口,不让别人传将出去?”
那中年男人长得跟武穆王极像,除了年轻一点,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听到我此刻还有时间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冷笑着说道:“民顾委办事,哪里需要管这么多?如何善后的事情,自然留给当地的有关部门来处理,而我呢。只需要拿住你这个杀害无辜民众的杀人凶手,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我洒然一笑道:“好嘛,您还真的能够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明明是奴驭智障挖矿的黑矿主,此刻变成了无辜民众,而被一路追杀的宗教局人员,却被称为杀人凶手。真的好好笑。不过这世间并不是没有讲理的地方,咱就将这官司打到上面去,让那些朝中大佬。来决断吧!”
中年男人脸色冷得宛如寒霜,平淡地说道:“这理,自然是要讲的,不过也要等你束手就擒之后。而如果你拒捕,我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将你当场斩杀勿论,你可晓得了……”
这话儿说完,他一挥双手,周遭那群身穿黑色练功服的男人立刻一拥而上,朝着我们这里扑来。
这些人有十八位,个个都是正值盛年,太阳穴突出,手握一把长柄突刺,下挂符文旗幡,显得十分的彪悍,而我旁边的一字剑则对着我淡然说道:“这是武穆生手下的十八个得力干将,江湖上的外号叫做夺命十八鹰,格外厉害,你且小心了。”
我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一字剑脸上露出了格外潇洒的笑容来,对我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跟着刘老三一起进入其中的原因,这朝内规矩众多,勾心斗角,哪里有老子在江湖上浪荡的岁月,来得爽快许多?”
他话音一落,腰间的那柄碧绿石中剑倏然而起,朝着那武穆生射去,而瞧见他出了手,那家伙却也不慌张,而是厉声喝道:“一字剑,你敢与官方为敌?”
武穆生从背上掏出两把剑刃来,合拢成了一把两头尖锐的长棍,往前一挥,正好挡住了一字剑的这一记飞剑,而听到了他的质问,一字剑洒脱地笑着说道:“武穆生,别人叫你黑面太保,是将你面黑心冷,你当真以为自己的面子大,能代表一切?惹得老子火了,一剑取了你的性命,不过是浪迹天涯而已,天下间谁能奈我何,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武穆生持着剑刃而出,舞出一道旋风,却是与一字剑斗成一团,两人交手,却隐隐成了僵持之态,而他则傲然说道:“什么天下十大,都是那帮清流放的狗屁,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当真以为自己上天了么?”
两人斗将在了一起,而此刻另外十八人,则将挥舞着手中带着旗幡的长柄突刺,朝着我们这儿冲锋而来。
我先前与武穆王僵持一天一夜,而后又随着一字剑连番赶路,当真是十分疲惫了,不过瞧见这些人汹涌而来,当下也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咬牙迎战,结果发现这些家伙虽然单拎出来都没有我厉害,甚至相差甚远,但是彼此联合,却能够做到心意沟通,配合无间,如此一列阵法,倒是给我一种难以抵御的感觉。
十八人,围成一个大圈,不但将我围住,而连小颜师妹、杨劫、白合、林齐鸣和董仲明也给囊括其中,我吃了兵器的亏,不得不步步后退,而瞧见这些人对我身后的学生居然也是凶猛得很,很快身手最差的林齐鸣和董仲明就都受了伤,一个左臂,一个大腿,要不是小颜师妹照顾得当,说不定已经命丧当场。
好,好凶悍!
我本以为这些家伙到底是公门中人,行事多少会循着法规,收敛一点,没想到出手竟然这么毒辣,听到两个学生的哀鸣,我的心头顿时一阵火起,小宝剑陡然一挺,将刚才伤了董仲明的那个家伙手中旗剑给一举斩断,短剑一搅,却是将他拿剑的手给直接斩了下来。
那人一声痛呼,朝着左右大声喊道:“兄弟们,弄死这帮狗东西!”
这话儿说得我也是一阵火起,血液沸腾,怒声骂道:“弄死我们?你他妈的都活不过今晚了,还敢说这种屁话?”
双方针尖对麦芒,即将生死决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一队人马杀将而来,冲着场中大声吼道:“宗教总局特勤二组办事,所有人立刻脱离战斗,不然我就放箭了!”
我心中警兆一起,往后退开,护住身后的众人,这才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竟然是黄养神,而他的身边则是总局的特勤二组。
与我的一组不同,二组经过数次扩招,人员数倍于我,此刻来了二十多人,这些家伙呈三排,一排趴着,一排半蹲,一排站着,而他们的手上,则有精致狰狞的破甲弩,寒光闪闪。
这破甲弩是宗教局研发出来的秘密武器,我也只是略有听闻,据说这些弩箭是经过特制的,不管对方是练得有金钟罩铁布衫,还是飘渺灵体,只要中箭,便会重伤,绝对是好货,而被这样一排的破甲弩给指着,无论是我们,还是武穆生以及手下的夺命十八鹰,都没有再动了,而与一字剑分开的武穆生则一脸阴寒地冲着黄养神说道:“黄世侄,你这是什么意思,准备妨碍我执行公务,对吧?”
他怒目一瞪,威严便生,颇为恐怖,而面对着他的质问,黄养神倒也是好脾气,他温和地冲着我和小颜师妹点了点头,又拱手,对着武穆生说道:“武世叔,我倒不敢妨碍您民顾委办事,不过这里面恐怕是有些误会,所以我就过来,给大家开解一番,免得生出许多事端来。”
“误会?”
武穆生冷哼一声道:“什么误会?我都已经见到了我那可怜侄子的尸体了,哪里还有什么误会在?且不谈这么多,这事儿关系到我本人的亲属,就跟民顾委相关,我拿了这人回去之后,自然会申请组建特别法庭,制裁此人的,你走开,不然我可管不得那么多了……”
即便是面对着名正言顺的黄养神,他已然一副嚣张模样,可见这些年来在民顾委也是跋扈惯了,反而是黄养神一脸微笑着劝道:“武世叔,有什么事情,大家不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呢,何必打打杀杀,伤了和气?不如这样,我现在打电话给我大伯,听一下他的意见?”
武穆生脸色陡变,冷然说道:“黄贤侄,你这么说,是准备那你大伯黄天望来压我,对吧?”
黄养神低眉说道:“小侄不敢,不过我感觉您现在有一些不冷静……”
武穆生脸上的肌肉一阵扭曲,扬起了手,大声吩咐道:“夺命十八鹰,听我吩咐,列阵,迎战强敌!”
那十八人就仿佛钢铁战士一般,即便被这么多破甲弩给指着,却也无所畏惧,整齐划一的一声怒吼,紧接着左右堆叠,却是整出了少林十八铜人一般的战阵来,手中的枪旗挥舞,风声猎猎,竟然有一股苍黄的龙气腾然而起,颇为凶猛,而黄养神的脸色则越来越黑了,带着颤音说道:“武世叔,你可稳住,别乱来,不然……”
武穆生瞧见自己手下的这表现,脸上一阵得意,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不然又怎样?”
就在他表现得如此得意的时候,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幽幽的话语:“哈,这儿真热闹呢,不过我听说有人准备对我茅山弟子赶尽杀绝?是有这事儿么?我茅山宗大开山门,已超过十五年,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事儿,我刘学道也是好奇,到底是谁,竟然有这般的气魄!”
这话音还未落,黑暗中突然射来三道破空之声,刚才夺命十八鹰列阵而起的那苍黄龙气,却是被三道光影给钉住,倏然间消散无踪。
这时那武穆生方才脸色大变,咬着牙说道:“无影剑?”
“不错!”
我茅山刑堂长老刘学道带着一众刑堂弟子从黑暗中缓缓浮现出来,青衣草鞋,一张冷脸,他显得格外严肃,就这般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来,左右一打量,不由得一声冷哼道:“不错啊,居然有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多人,我就问一句,是谁,要对我茅山弟子赶尽杀绝?”
刘学道一言而出,冰冷的目光巡视一圈,宛如两道出鞘的剑,看得包括我在的所有人都不舒服,而一字剑则更是一声冷哼道:“你这榆木疙瘩,别乱咬人啊,我只是路过,这一位黑面太保,方才是正主!”
刘长老终于确定了目标,朝着武穆生看来:“哦,是你啊,怎么,对我茅山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