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鹿不好意思搓搓脸:“嘿嘿,我,我从乡下婆娘嘴里听来的俚语,你不要放心上。”
这是俚语吗?这是有伤风化的粗俗下流语言吧?别以为曾先生是文武双全就蒙她。在她逃亡那几年,可是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野话下流话没听过。
接收到曾夫子无语的眼神,陆鹿扭开脸装看不见。
反正她说的是太快了点,想收回也懒的,解释更是多余,索性就这么着吧。
“那你没出路了。”曾夫子扯回原先的主题,道:“段府世子要娶你,天下除了皇上能阻止,怕是没第二家了。”
陆鹿身子一歪,又倒在宽大座位上。
外头,陆翊大声吩咐:“打尖住店。”
陆鹿奇怪:“这么快就天黑了?”
曾夫子摇头感慨:“一看就是没出过门的小姑娘。真要等天黑再打尖,可就没店了。”
“哦,原来是这样。”
一队人马停在道旁一所看起来规模还算大的客栈外,进出的车马并不是很多。
因为冬天黑的早,才不到申时,四周就慢慢染上暮色。
确实该歇宿,不然,再前头去就没这么好的住宿条件了。
陆鹿等女眷暂时待在马车内没出来,等陆翊等人去安排妥当了,再进去不迟。
就这么会功夫,陆鹿灵感一现,双手击掌,眼眸乍亮:“哈,我想到了。”
曾夫子放下车帘,回头问:“想什么呢?”
“想到一个摆脱段勉的绝妙好法子。一举多得,还不会得罪段家。”陆鹿眉毛一跳一跳,显得信心十足。
“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上忙哦。”
“嘿嘿。说来这事吧,怕是要借助先生之力呢。”陆鹿咧嘴笑。
曾夫子就更感兴趣了,笑眯眯催:“如此说来,我是非听不可了。”
“来,我告诉你……”陆鹿脸上布满笑意,俯身凑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几句,曾夫子的表情就精彩纷呈多样化了。
“什么?陆三姑娘……你要?”曾夫子那双好看的眼睛也睁大。不可思议看着她。
陆鹿猛点头:“明姝一向就暗中爱幕段勉。又是姓陆。反正要是嫁过去,世人只知段府迎娶陆家女子,大姑娘。三姑娘的,他们也不会真在意。这招叫金蝉脱壳。人,段府得了。陆段两家也不不伤和气,对吧?”
曾夫子眼神呆呆。摇头:“太匪夷所思了。你这是要将好好一个段世子拱手让给三姑娘?”
“不然呢?让给陆明容?”陆鹿喜滋滋盘算:“正好,明姝也跟着上京来。条件充分,就差东风了。”
“你这不是才起一个头吗?怎么就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
陆鹿阴险笑:“在我看来,万事已备。曾夫子。你行动方便,不比春草夏纹两个无知见识少。我托你办件事。”
“说吧。”曾夫子越发兴趣浓厚。
“上京后,趁着机会。你出门去买点能迷惑人的药来。”陆鹿眉毛一挑。
曾夫子就猜到她具体打什么主意了,差点就惊叫起来:“你。你想照搬别院,蓝婆子他们的损招?”
陆鹿抖了下腿,嘴角浮现算计的阴笑:“哼哼,生米煮成熟饭,我看段勉还好意思纠缠我?”
“所以,这就是你想到的摆脱段世子的绝妙好办法?”曾夫子牙酸,这是馊主意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啊。
“怎么样?绝不绝?妙不妙?”陆鹿拍着巴掌乐呵。
曾夫子静静无语瞅着她。
客栈一切就绪,卫妈妈带着春草和夏纹赶上来扶着陆鹿进店。
段勉在大堂看着她进来,意外的却是头上竟然带着一顶纱帽,把面容遮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那双灵活俏皮的眼睛。
卫妈妈老脸严肃的挽着陆鹿快步入房,然后就一直没露面。
对卫妈妈这样严防死守,亡羊未牢的作法,春草和夏纹还是大力支持的。自家主子太能闹腾了,就该有人管管了,不然,得翻天去。
曾夫子啼笑皆非。卫妈妈以为这样就能挽回点陆鹿名声?
从掌灯时分到夜深,陆鹿所有活动都被局限在客房,由卫妈妈亲自监督着。
“好像坐牢哦。”陆鹿小声抱怨。
“呸呸,大吉大利。”这下,连春草都听不下去了。
“我也不是千金小姐,干嘛足不出户呀?”陆鹿问卫妈妈。
卫妈妈指挥夏纹铺床换上自带的铺盖,威严道:“姑娘,你数数你惹多少祸事。不是老爷疼你,早就被赶去庙里了,要惜福。”
陆鹿支着下巴,喃喃自语:“我还没去过庙里呢?”
“又胡说八道。”卫妈妈恨其不争气,苦口婆心劝:“姑娘,这往后呀,可千万别再闹腾了。你如今虚岁十六,过完年就十七了,论起来是大姑娘了……”
“我不才满十五吗?虚太多了吧?”陆鹿诧异。
卫妈妈被她打断,一肚子教导的话堵在嘴边,郁闷的不行。
“都是这么算的。满十五,进十六,虚岁十七。眼看就要出阁的大姑娘了。”
“哎哟,出阁?我还小呢。”陆鹿故意扭捏着。
春草和夏纹两个对视一眼,愣愣想:还小?那跟段世子怎么就那么亲昵呢?
“不小了。听老奴一句劝,可别再像在乡庄那般胡闹折腾了?好在老爷太太宽厚,这要换了别家……”换了别家,她不敢想。
有多少闺阁女子若是品行名声有半点不好,家里就早拘得死紧,根本不会再放出门抛头露面了。
“知道了。卫妈妈,你都念八百遍了。你不烦,我耳朵都起茧了。”陆鹿起身闲走到窗前,想推开。
卫妈妈老步抢上前:“使不得。”
“又怎么啦?我透透气。”
“这黑天瞎火的,又在这野外客栈,少开窗开门,免得引起麻烦。”
“怎么会呢?客栈基本都是咱们的人。有叔叔,序弟带着家丁护卫,再不济还有段世子的亲卫呢,怕什么麻烦?”
“就是这样,才更要小心谨慎。”卫妈妈把她拉回来,按坐火盆前道:“老实坐着。再略等会,就歇了吧?”
“还没到戌时呢?”陆鹿抗议。
也就是说还没到九点呢?她一个夜猫子,真心不适应这么早上床。
“早点养足精神,明儿还要早起赶路。正午之前就到京城了,到时就忙了。”卫妈妈很有经验的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