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误会?”郑玉萍很不满意弟弟“吃里扒外”的行为,“这又不是旁人捕风捉影,这是小玉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建强,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郑建强笑笑:“姐,你看看,你是我姐,白斌是我小舅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咱们都是自家人。要说外人,现在只有小玉是外人。”
郑玉萍立马火了:“小玉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是老周家正宗的传后人,她如果是外人,那你也是外人!”
“他们这不还没成嘛。”
“若愚都见过小玉的家长了,两人也一起住了大半年了,这还不算成?”郑玉萍据理反驳,“这个儿媳妇我是认定了,你们谁说也不行!我以前觉得吴小异是个好姑娘,没想到她和白家人一样样的,我真是脑袋让门挤了,早该知道,跟上白家人,好人也会变成坏人。”
“姐,你这打击面也太大了吧,我和我姐夫,和白斌的关系一直不错,我们不也没变坏吗?”
郑玉萍哼了一声:“没变坏是你觉得,别在那里沾沾自喜,你以前从来不和我顶嘴。”
郑建强尴尬地笑笑,不再争辩。
确实,郑建强以前很少和这个常耍大小姐脾气的堂姐顶嘴,可那并不代表他怕她,只是为了照顾周密的心情。
周密宠她,说话顺着她的心,做事随着她的意,周密有那个本事,既能迎合她的要求,又能兼顾大局。
举个例子来说,假如郑玉萍要天上的星星,周密明知她是无理取闹,还是答应她去摘,摘来摘去最后什么也没摘回来,可最终还能博得她眉开眼笑。
但这个本事,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所以遇到郑玉萍不对的地方,郑建强还是要出言提醒她,这就是所谓的顶嘴。
“你不是认识电瓷厂的领导吗?”郑玉萍说,“快联系联系,让若愚去那里上班吧,让他们安排一个好点的工种,若愚身体不好,不能干体力活。”
郑建强便给电瓷厂的李总打了个电话。
原本他是不认识李总的,推荐吴大同进厂时,托的是赵经理的关系。
后来一次给赵经理拜年,正好遇上李总,顺便把胡凤娇安排进厂里,胡凤娇包了个红包,由他送给了李总。
两人平时并不来往,只是相互有个联系方式而已。
好在李总还记得郑建强,两人寒暄了几句后,郑建强表达了自己的难处,想让自己的外甥去电瓷厂上班。
但李总也说了自己的难处,现在电瓷厂不同于往日了。
当初刚建厂,大量缺人,所以招工方面限制很少,要求较低。
现在工厂效益很好,工人工资持续提高,管理越来越严格了,非体力从业者,一律要求本科学历,周若愚显然是不达标的;而车间里一些比较不错的岗位,早已人满为患。
如果周若愚一定要进电瓷厂,那就只能从事纯体力劳动,那倒很容易进去,直接去人事科登记就行了,那些岗位人员流动大,等上几天,应该就能安插进去。
挂了电话,郑建强向郑玉萍转述了这一情况。
郑玉萍问:“纯体力劳动具体是干什么?”
郑建强说:“搬泥坨子,提泥饼子,抱瓷疙瘩……就是这些。”
“那不是和民工差不多吗?”
“本来就是民工嘛。”
“把姓胡的那个女的打发了,让若愚进去不行吗?”郑玉萍建议道,“姓胡的学历也不高。”
“啊呀,姐,”郑建强啼笑皆非,“工厂又不是我开的,我想打发谁就打发谁,再说那个岗位就要女的。”
“那就让若愚顶替吴大同,他那个岗位不是很不错吗?”
“人家吴大同现在也算是老员工了,电瓷厂是特别重视老员工的,你和我说了不算呀。”
“你看看你,”郑玉萍埋怨道,“好不容易有点关系,都让你用完了,把外人都安排到了好地方,轮到自己的外甥却没办法了。”
“此一时彼一时,”郑建强解释道,“那时候电瓷厂好进,现在提高了门槛。那时若愚想进的话,也能进去。”
郑玉萍叹了口气,黯然伤神。
“走吧,咱们回镇上看看。”郑建强站了起来。
郑玉萍开上车,两人回到镇上。
经过吴不异的饭店时,郑建强说:“姐,你先去小二楼吧,我看看白斌在不在。”
“我也去看看,”郑玉萍停下车,拉起了手刹,绷起的嘴角,和紧咬的牙齿,显示着她的战斗力,“看看尖牙利齿的吴小异,当着我的面,敢不敢再说那番话。”
“姐,你别置气了。”郑建强把即将起身的郑玉萍按回到座位上,“办正事要紧,你先去小二楼等我。”
他下了车,看着郑玉萍开车离去,才走进店来。
穿着柠檬黄t恤,系着花格子围裙的吴小异迎上来,一本正经地看着郑建强。
“怎么了?”郑建强笑了笑,“替白斌挡驾吗?放心,我不是来找他麻烦的。”
吴小异噗嗤一声笑了:“我先确定一下你是敌是友。”
这时白斌拉开办公室的门:“郑哥,快进来!”
三人都进了办公室,各自坐下,吴小异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温水,放在郑建强面前。
“什么情况?”郑建强问。
白斌苦笑了一声:“我实在耻于说。”
但他不得不说,事情本身不复杂,三言两语就讲完了,涉及到小玉的动机,却费点周折。
他便从和小玉认识的第一天说起。
他直觉那个女人不是个善类,所以对她一直保持警惕,后又看到她和安海渔开房,告诉了郑玉萍后,又被小玉反咬一口,说他喜欢她,所以故意给她栽脏,以让周若愚离开她。
周若愚因此和他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他教训了一顿周若愚,以后周若愚和小玉就不去他家吃饭了。
昨天他去小二楼找周若愚,就猝不及防地发生了那事。
郑建强蹙着眉头,紧绷着嘴,听完白斌的叙述,啧了一声:“白斌,我当然是相信你的,这么说,那个女人就是个婊子吧?”
“本来就是嘛!”吴小异口气不好地说,“看她那眉眼,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