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千你拿去花吧,咱们的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还有,我和秦万里只是业务往来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白文说。
周若愚心头一热,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了,妗妗。”
白文起身走过来,将钱塞进周若愚手里:“拿着吧,我刚才说的话,一定要记住,我们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否则会出人命的!”
她拍了拍周若愚的衣服,将衣服上的褶皱往平拍了拍。
“以后我只能是你的妗妗,你也只能是我的外甥,不能是别的。去吧!”
周若愚走后,白文望着窗外失神良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周若愚那些钱,可能是为了收买他,一次性买断和他的关系。
也可能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原因,就是想给他钱,就像顾客给服务员小费一样。
这个比喻可能不恰当,但确实就是这种感觉。
她之前有过三个男人。
第一个是米乐平,她曾那么爱他,从肉体、精神到物质,全身心地投入,全方面地滋润着他,然而他却把她伤得遍体鳞伤。
之后两个,秦万里和安海渔,都是酒后失身,一步踏错一直错,将错就错。
她虽然从他们身上得到过欢愉,但她并不需要那种肤浅的欢愉,感觉不到一点精神上的满足,就好比一个人饿了,但必须要和一个他最讨厌的人共进晚餐,虽然满足了口腹之欲,心里却很不爽,那更像一种交易。
而且,两人都是老男人了,秦万里甚至比他爸的年龄都大,被他们迷恋,她一点也没有成就感。
唯独这个比她小三岁的后辈,让她既吃饱了肚子,又让她心满意足,起码是一顿愉快的晚餐。
她开始被周若愚强迫时,是极度生气的;和他同床共枕了一晚上,她却是愉悦的,放松的,尽管她并没有把这种愉悦表现出来。
这当然不是说,她喜欢上了周若愚,她不会,也许她这辈子再不会再喜欢上任何男人了,况且周若愚根本达不到她心目中的男人的标准,差得何止十万八千里。
但这个大男孩孔武有力,浑身散发着青春活力,让她找到了年轻的感觉。
她本来不老,今年只有26岁,却要混迹于一群老男人当中,就像一朵傲娇的白莲花,盛开在肮脏的粪堆上,只能引来苍蝇,却招不来蝴蝶。
周若愚虽然不是蝴蝶,但至少不是苍翼,他还没有被世俗污染,还是干净的,这大概就是白文唯一不排斥他的地方。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卑微和刻意地取悦,以及藏在他内心深处那种火热的爱恋,那种战战兢兢的眼神,那种小心翼翼的动作,都在向她传达着一个意思:他视她为女神,以她为中心,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虽然秦万里也在委屈求全地讨好她,甚至低三下四,但只能让她感到恶心,她对于他,更像是施舍,不是说她多么地慈悲为怀,她每次委身于他,就像被一个乞丐纠缠不休,不得不破费一些零钱,快快地打发他远远地走开。
她更不喜欢安海渔,她是一个强势的女人,不喜欢同样强势的男人。
安海渔很强势,而且太自我,他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她之所以直到现在还和他维持着这种关系,只是逢场作戏,和吃饭喝酒应酬没有本质的区别,她不会喜欢上他,而且她知道,他也不会喜欢上她。
但安海渔有一点令她很欣赏,就是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果敢和霸气,他虽然只是白武的秘书,但她总感觉,他更像白武的领导,白武在他面前总是显得唯唯诺诺。
和安海渔保持来往,白文还有一个现实的目的,就是生意上合作共赢。
安海渔确实不简单,就在今年春天和夏天,他给她先后放了两笔巨款,一笔三百多万,一笔一百多万,这对于迫切需要钱的白文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这些钱,一年为白文创收的利润就将近三十万。
而她,只需要按几下计算器,打几个电话。
这笔钱,她一拿到手就放了出去,投入到如火如荼的城市建设大潮之中去了。
现在的她春风得意,踌躇满志,也买了一辆十来万的小轿车,但她的身体和内心却常感空虚。
这种空虚,没人能给得了她,包括丈夫郑建强。
虽然周若愚也给不了她,但她从他那里,多多少少地体会到了一点温暖和温馨。
然而她知道,她和他的关系必须悬崖勒马,只能到此为止,所以她给他的两千块钱里,可能还有点不舍和歉意。
人真是不可理喻,昨天他强迫了她,今天她竟然产生了这种奇怪的想法。
……
整个上午,周若愚都神情恍惚。
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历了煎熬、迷乱、冲动、恐惧等各种情感的折磨,和妗妗春风一度后,却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安定、甜蜜和温情。
白文是高贵的,像天上的仙子一样冷艳脱俗,不可侵犯,但当他真正地靠近和深入她以后,却分明感觉到笼罩在她身上的那种厚重的忧郁,仿佛她游离在红尘之外,没有人能理解她,这种忧郁让她更多了一份楚楚可怜,让他心悸,让他很想保护她。
在今天之前,周若愚满心满肺充斥着欲望,充斥着小玉幻想的那些淫秽的场景,但此时此刻,他觉得那简直是对白文的亵渎。
一夜之间,他的内心一下子变得无比纯净。
一早白文给他钱的时候,更让他体会到了一种亲情,一种被关怀的温暖。
真的,那种感觉格外好,整颗心都如沐春风。
他喜欢钱,但更喜欢那种金钱和肉体无法替代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相比之下,小玉在这方面就显得不近人情,她总是在无尽地索取,对他也从未有过关心,唯一能给他的,就是肉体上的狂欢,大不了再来几句矫揉造作的甜言蜜语。
在小玉面前,他更像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对她绝对忠心,却不能得到她起码的尊重和平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