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更加羞愧了,羞愧中带着愤怒,如果不是没夹紧大腿,上了安海渔的贼船,她一定会端起茶水泼在他的脸上。
“安秘书,哦不,应该叫你安会长,”白文这么说,是想告诉他们,她已知道了他们的把戏,“当初你放钱时,也没说要一次性给你本金;而且我不知道你们是通过这种伎俩搞到的钱,不然我不会收的,现在你一点余地也不给我留,不太好吧?”
“第一,”安海渔用中指敲打着茶桌,“咱们虽然没说一次性还本金,但历来的规则就是这样的,你不会不懂吧?”
这倒确实是,无论是小额金融公司,还是个体的放贷老板,放出去的钱,不能随便收回;但是收回来的钱,只要对方要,就必须及时还给人家,不然谁还敢放呀?
只是要提前几天打招呼。
一般这样的个体老板,单人的账不过十来八万,哪怕是在这行玩得风生水起的白伟志,总融资额达到了二百多万,但最大的债主也只是二三十万。
即使有人要本金,东拼西凑就给了,没人敢把几百万放给一个自然人的。
安海渔为了贪图高利息,或是色令智昏,就把这么多钱放给了白文。
而白文,吃是吃下去了,却消化不了。
这就好比是一家银行,大部分的储户要在一夜之间取款,那这家银行面临的唯一选择就是破产。
安海渔虽然只是白文的一个储户,但存款数额却占据了白文三分之二的流水。
银行破产,有《破产法》保护,而白文破产,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安海渔接着说,“至于我们是怎么弄到的钱,这个与你无关。与你有关的就是,还我们本金。”
白文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说:“还肯定是要还,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凑齐这么多钱,我做不到。如果可以商量的话,我明年年底之前,连本带利一起还。”
她其实心里也没底,定东市正在大建设时期,那些小包工头正是用钱的时候,他们即使是结回了工程款,也投入到下一个工程上了。
“那你就让你那个小奶狗别逼我们,否则就是同归于尽。”安海渔说。
“这个我也做不到,你们自己和他商量吧。我和你们之间的事,与他无关;他和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咱们各论各的。”白文站起身,挎上肩包,“既然商量不通,那就各走各道吧,该同归于尽,就同归于尽!后会有期!”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时候,就看谁能吓唬住谁了。
她又补充道:“不过安会长,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怕对方报警,那是因为你们犯了罪;就算你把我咬出来,我充其量不过是个融资放贷的,这么点金额,还够不到坐牢。”
说完正要走,安海渔说:“看来,我该给白老板看点东西了。”
“什么?”白文一怔。
安海渔向万能努了努下巴,万能却有些犹豫:“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别伤了和气。”
“不必,没看出来吗?白老板已经没有耐性了。”
万能站起身,走到一边,从一个柜子上拿起一个遥控器,对着前上方按了一下。
一阵沙沙响,屋顶垂下一块白幕来。
他又按了两下遥控器,屏幕上播出画面来。
虽然没拉窗帘,画面有点反光,看得不太清楚,但白文还是认出了那上面是自己和安海渔,两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她的脑袋嗡地一声,身体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把音量调大点!”安海渔说。
万能便把音量往大调了调,那种声音就从音箱里传了出来,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他又过去拉上窗帘,画面更清晰了。
“白老板,”安海渔调侃道,“我们三个经常用这个投影仪看大片,但看自己担纲主演的大片,这还是头一回。怎么样,很有感觉吧?”
白文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说出四个字:“你真卑鄙!”
安海渔望了望低头坐在那里的白武,呵呵笑道:“这得感谢你的亲弟弟,不是他提醒,我还想不起来呢!不过我以前偷拍这些东西,就是自娱自乐,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白文愤怒地瞪着白武,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安海渔突然搞这一出,他也没想到,只是从前和安海渔在一起时,为了消遣,给他看过他和沈曼在一起时的录像。
没想到这孙子竟然学会了,还把一切责任推到自己头上。
如果录像里的女人是别人,他倒无所谓,可能还要趁机对那个女人的身材和功夫做一番品评,但现在录像里的女人是自己的亲姐姐,这就很不是滋味了。
尽管他知道白文和安海渔有一腿,尽管他以前在宾馆里听到过隔壁他们这样的声音,但此时看到画面,内心还是感到了强烈的冲击。
他在心里骂道,姓安的,你也太损了吧,好歹给老子留点面子啊!
但他不敢表示不满,他唯一的作为就是,站起来,躲了出去,顺便把开着的门带上。
万能按了暂停键,白文扭曲的腰肢,飞舞的长发,大张的嘴,就定格在画面上。
“你想怎样?”白文怒视着安海渔。
“想怎样你不知道吗?”安海渔取得了主动权,四平八稳地往椅子上一坐,“十天时间,把那笔钱还给我,否则这些东西,就会自动跑到沈甸镇,跑到郑建强的工地上。当然不止是这些,还有你跟你外甥的事,天下人都会知道。”
“你逼我也没用啊!”白文绝望地喊道,“我如果有钱,用得着来跟你们商量吗?”
“你是没钱,我知道你的钱不往银行存,这点和我们一样,我很了解。”安海渔善解人意地说,“但你有个弟弟,哦,不是这个弟弟,是那个弟弟,他好像生意做得很不错吧?”
“他一年挣个三二十万,还要给人家还债,哪有那么多钱呢?”
“三二十万?不止吧?”安海渔似乎掌握了很多情况,“他给他女朋友又是买车,又是买房的,房一买就是三层,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