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白斌有些不相信,“将心比心,如果他考了第一,我只有佩服,只会努力向他看齐。”
“傻瓜,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啊!”吴小异有些哭笑不得,“你仔细想想,你以前在沈中上了三年,什么事没有;这才刚复读了不到半年,就遭遇到这事。你也不谈恋爱,又没有情敌。”
“你说得或许有些道理,可我还是摸不准,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不是张浩博,这事就闹得更不好收场了。”
“傻子,反击吧,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我还想再调查调查。”
吴小异叹了口气,“算了”,向白斌伸出手,“给我吧!”
“什么?”
“那张纸啊,既然对你没用,就还给我吧,别哪天我又跟上你倒霉。”
“看你说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出卖你的!”
“还是给我吧,我也担心,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吴小异坚持要回那张纸,白斌无奈,只得给了她。
吴小异将纸装进裤兜,转身走了。
白斌一阵怅然若失,他不是不想反击,是怕伤害了无辜。
再说假如张浩博死不承认,反咬定这个“证据”是他伪造的,将更麻烦。
自己现在是留校查看的身份,处境岌岌可危,不能有丝毫闪失。
次日早晨,白斌一进校园,就发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首先是架在广场中央的两个高音喇叭在说着话,仔细听却不是在通知什么事,好像是校长和什么人在谈话。
其次是他经过各个班的教室时,本该是安静的晨读时间,教室里却吵得不可开交,仿佛在议论着什么劲爆的新闻。
进了自己班的教室时,白斌也发现不对劲,同学们正在吵吵闹闹地议论着什么,见他进来,都停止了议论,目光却都集中在他身上,似乎很不友好。
他坐到座位上,眼睛无意一扫,发现张浩博和云凤的座位空着,旁边的沈曼向他投来两束愤怒和仇视的目光。
白斌的第一感觉是一定出了事,而且还是一件不好的事。
听到桌椅哗啦一响,接着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白斌急忙转头,沈曼已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指着白斌骂道:“白斌你真卑鄙!”
白斌一惊,“我怎么了?”
“你还装,太过分了,害人也没见过这么害的!”
“我害谁了?”白斌越发奇怪。
“你真是坏到了极点,可惜了你那颗聪明脑袋!”沈曼口不择言地骂道,“我爸我妈对你那么好,把你当成重点来培养,你是怎么回报他们的?你居然做出那样的事,简直不是人!”
白斌生气了,站起来大声说:“沈曼我警告你,你说话注意点!”
“哈哈,搞笑,你都能做出来,还怕我说?”
“我做什么了?”白斌吼了一声,又扫视了一圈教室,“同学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同学们一个个冷笑着,脸上挂着鄙夷的目光。
有个同学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可真会演戏,想把那件事嫁祸给张浩博,可惜没人信你的!”
同学们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从他们的言语中,白斌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早晨,学校里所有办公室和教室的门,都贴着一张纸,就是吴小异捡到的那张纸的复印件,后面还加了一句歪歪扭扭的字:“这是我在校墙外发现的,请老师和同学们擦亮双眼,明辨是非,白斌是被冤枉的!”
当时校园里就炸开了锅,大家奔走相告着这一特大新闻。
校长沈云飞的办公室门上也贴着一张,可巧他今天来得早,就看到了,气得浑身直哆嗦,当即直奔56班教室。
当时同学们正围在一起看着那张纸,沈云飞问怎么回事,同学们说,他们进教室时发现门上贴着一张纸,所有教室的门上都贴了。
这时从食堂吃完早饭的白斌走过来,看到那张纸,脸都白了,说:“这是白斌干的!”
张浩博告诉大家,昨天上完课间操,白斌拦住了他,让他把沈曼还给他。
张浩博说:“我只是和沈曼同桌而已,而且是她主动要和我同桌的,你自己和她说吧。”
白斌说:“你让她回到我身边,否则我就对大家说,那天晚上溜进女厕所写诗的人是你。”
张浩博有些生气,说:“那事明明是你干的,你想嫁祸给谁就能嫁祸给谁?”
白斌阴险地一笑,说:“我会模仿你的字体。”
当时张浩博只觉得白斌不可理喻,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就不再理他,没想到白斌真的做了出来,而且搞得阵仗这么大。
这时沈曼说:“是的是的,这事我能证明,昨天上完课间操的时候,白斌拉住张浩博说了几句话。我问张浩博,白斌和你说了什么?张浩博只说了一句‘不可理喻’,我再问,他就不说了。”
张浩博说:“我当时不想举报他,他已经背着处分了,再有点什么事,那就必定要被开除了。他毕竟学习那么好,我于心不忍。说实话,我从前最佩服的人就是他。”
云凤也趁机过来凑热闹,把那封白斌的“恐吓信”拿出来给同学们看。
同学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没想到白斌是这样的人。
于是大家都认为白斌阴险狡诈,企图设计陷害张浩博。
而张浩博仁慈宽厚,即使受到了白斌的恐吓,也没举报他。
沈云飞最后带着张浩博和云凤去办公室写材料去了。
白斌听完,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白,纵使他智商再高,也料不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呵呵,他还怕冤枉了张浩博而迟迟不敢把那张纸交给校长,而人家对付他时,却一点也不手软。
真是人心隔肚皮,看不清红与黑。
白斌喃喃地说了一句:“是张浩博陷害我……”
立刻遭到了同学们的反驳,声讨声一浪高过一浪,压得白斌喘不过气来。
白斌知道,这些同学是张浩博相处了三年的同学,阶级感情在那呢。
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外来户,平时又和同学们疏于来往,没人愿意相信他。
一切的事情,就这么明目张胆地黑白颠倒了。
白斌当然也知道,往教室和办公室门上贴那张纸的人必定是吴小异。
可是能怪她吗?
如果早听她的话,及早反击,或许结果会好一些。
开着的门板被敲响几声,苑巧莲满脸恼怒地站在门口,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
“白斌,”苑巧莲说,“你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白斌没说话,离开座位,走出了教室。
听到教室门在身后啪地一声,狠狠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