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都在忙乱什么?”白伟志从门上看到白斌在弄菜。
白斌走过去,“捡来的菜,我推到镇上卖掉。”
“捡来的菜?那谁要?”白伟志似乎不相信。
“有呢。”
白斌便把这两天卖菜的情况说了一遍。
白伟志哦了一声,不满地嘟囔道:“方法不对,努力白费!”
白斌来到街上,刚把摊子摆开,大妈们就陆续光临。
这些精打细算的女人,这两天获得了一个经验,那就是,来得迟了,就挑不上好菜了。
再迟的话,连不好的菜也买不到了,只能去店里买高价菜。
大妈们一波一波地来,摆在地上的菜很快少了下去。
等到人们大批量地出来买菜时,已经剩下一些残渣了。
回到家里,白斌数了数钱,六十多,这又是一个新纪录
中午沉沉地睡了一觉,体力恢复了不少,但是浑身肌肉疼。
在这疼痛中,白斌分明地感觉到,肌肉在一点一点地扩张、生长。
弟弟妹妹上学一走,白斌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市里。
到了菜市场,见到周老板。
“你是来骑三轮的吧?”
“嗯。”
周老板开着他的面包车,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片平房区。
“我家就住在这儿,马上要拆了。”
白斌哦了一声,果然看到两边的墙壁上,隔几步就用白油漆写着一个“拆”字,圈在圆圈里。
他不明白,好好的房子,为什么要拆呢?
周老板把面包车停在一条胡同口,两人下了车,进了一个院子。
“就那辆。”周老板指着一个墙角说。
墙角堆着一堆杂物,上面倒扣着一辆人力三轮车。
周老板和白斌过去把三轮车扶起来。
“很旧了,应该还能骑。”
白斌看了看,确实很旧了,锈迹斑斑,不过零件都齐全。
“你看行不?”
“行,行!”白斌连连点头。
“那你骑走吧,找个修车铺修整一下。”
白斌把三轮车推出院子,骑上去感受了一下,觉得很不错,至少不怕跌倒了。
车斗虽然不算很大,但拉个三五百斤,应该不成问题。
“三轮车可不比自行车好骑,”周老板跟出来说,“容易跑偏,拐弯时更容易侧翻,不过多练练,掌握了技巧就好了。”
白斌嗯了一声,跳下车,从校服里面掏出一个塑料袋。
袋里装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周老板,你白送我一辆三轮车,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就给你买了一条烟。”
说着把塑料袋塞进周老板手里。
“你看你这孩子,一辆破车值什么?”周老板掏出烟一看,“啊呀,还是红塔山,不行不行,我这三轮车都不值这个价钱,快点拿去退了,你还得修车!”
“你抽吧!”
白斌骑上三轮车,向胡同口骑去了。
周老板站在院门口,看着手中的红塔山,叹了口气。
白斌骑着三轮车走到街上来,在一个修车摊子上换了三条轮胎,给车轴上了油,用汽油给链条除了除锈,再骑时就十分轻松了。
买红塔山花了65,修车又花了65,总共130。
白斌略微有些心疼,但他知道,账不是这么算的。
周老板送给他的,可不只是一台破旧的三轮车,而是一条崭新的生存之道。
如果是他自己去买三轮车,一定会孜孜不倦地砍价,可这是人家白送的,意义就不同了,他愿意大方一点。
三轮车果然不好骑,骑得稍快些,拐弯时就总觉得要翻车,把都拧不过来。
白斌便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骑着。
骑了一会儿,掌握了一些技巧,就适当地提高了一下车速。
骑到回镇上的路上时,白斌就全速前进,仿佛自己不是骑着一辆破三轮,而是开着一辆豪华的桑塔纳。
不,是劳斯莱斯!
在白斌的知识库里,劳斯莱斯是全世界最好的车。
因为三轮车的链盘比自行车的要小,减速比不大,所以上坡时反而比自行车省力。
就是骑得没有自行车快。
这条路很宽,但基本没车,白斌正好可以好好地练练车技。
等他回到镇上时,就已经完全掌握了骑三轮车的诀窍。
街道的树荫下,坐着几个大妈,看见白斌过来,就一齐拥了过来。
“你买了一辆三轮车?”
“不是买的,是人家不要了,我修了修,还能骑。”
“下午还卖菜吗?”
“卖!”
回到家时已近五点,陈丽梅从屋里跑出来,好奇地盯着三轮车看。
“这是桑塔纳?”
“嗯。”白斌应了一声,心想她的记忆还没完全丧失,还记得桑塔纳。
“我要坐,我要坐!”
陈丽梅说着,就爬上了车斗。
“你下来,”白斌说,“我要拉菜。”
“我要坐嘛,我要坐桑塔纳!”
陈丽梅坐在码槽上,不肯下来。
白斌无奈地摇摇头,不理她了。
他把昨晚整理好的菜搬出来,摆在三轮车上,就推出了院子。
这段路坑坑洼洼,而且是上坡路,白斌就没骑,推着走。
即使是推着走,也很吃力。
“妈,你下来,从后面帮我推推车。”白斌停下来说。
“不嘛,我就要坐!”
“车坏了,走不成了。”
“那咋办?”
“你帮我推到街上,车就好了,你就能坐了。”
陈丽梅信以为真,就跳下了车,从后面推。
疯了的陈丽梅有股蛮力,把车推得嗖嗖地往前直窜,白斌基本不用费一点力,把好车把就行。
到了柏油路的街道上,白斌说:“这回可以坐了。”
陈丽梅兴奋地爬上车斗,坐在码槽上。
白斌骑上车,慢慢地蹬着。
街上有人看到,纷纷议论,大致意思是,陈丽梅以前待白斌不好,现在她疯了,白斌仍把她当成妈。
“这孩子孝顺啊!”
“陈丽梅上辈子积大德了。”
“屁,积了大德还能被撞成那样?”
……
白斌装作没听见,骑着三轮车只顾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