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志保的话……
黑泽熏此时脑袋里想的不是宫野明美的死,而是宫野志保的反应。
对黑泽熏来说,宫野明美是死是活和他没有关系,但是宫野明美却能和宫野志保紧密的联系起来。
本质来上说,黑泽熏依旧是那个无情的杀手,这些情感仿佛如同凭空出现的一般,是那么的虚假。
黑泽熏至始至终都不为宫野明美的死感到怜惜,生气的原因是朗姆不知道宫野明美对于宫野志保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想要以宫野明美的死想要激发宫野志保的脑子,宫野志保真的觉得她自己怕死吗?
“真是蠢货,RUM。”
黑泽熏古井无波的瞳孔中只有闪烁着对朗姆的失望。
就如同当时赤井务武的案子一样……
朗姆始终是一个自大的人。
夜已深,波洛咖啡厅此时也打烊了。
黑泽熏最终还是选择回去,这件事情与其让组织告诉宫野志保的话,还不如让他来说。
和往常轻松的心情不一样,黑泽熏每迈一步都觉得如此的沉重。
“真是引火上身。”
天空漆黑的月色似乎在吞噬着什么,最终黑泽熏的脚步在宫野志保实验室的门口停下。
轻轻的推开门,依旧是那个忙率着数年,从未发生变化的身影在一堆实验器材前面忙碌。
“大叔,你回来了。”
似乎是知道来者的身份,宫野志保连头都没有抬,依靠着直觉便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就那样吧。”
黑泽熏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最后还是选择说出了口。
“你姐姐,宫野明美死了。”
听到黑泽熏的话,宫野志保直觉得对方在开玩笑。
“大叔,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个玩笑不好笑。”
黑泽熏看的出宫野志保的身体有着微弱的颤抖。
于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让少女绝望的消息。
“宫野明美,十亿日元抢劫案的主谋,下任务的是朗姆,动手的是Gin。”
“大叔,这真的不好笑……”
不知不觉,宫野志保已经瘫坐在了地上,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似乎是等待着黑泽熏说这个消息其实是假的。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对不对……”
晶莹的泪水如同珍珠般,哗哗的掉落在地上,伴随着少女歇斯底里的询问。
“对不起,志保。”
黑泽熏也只能无奈的低着头,朝着无力瘫坐在地上的宫野志保不忍的说道。
宫野志保从一出生没多久,父母便死在了实验室事故中,从小被组织当作工具一般成长着,现在唯一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希望也已经悄然陨落。
黑泽熏只是一个外人,就算是相处了十几年,但宫野志保始终对他心存芥蒂。
黑泽熏始终是不能成为宫野志保家人一般的角色。
“他们派给了我任务支开了我。”
似乎是充满着解释的词语,但是黑泽熏明白这是自己的失职。
如果自己能够察觉道不正常的话,或者说没有如果。
“不怪你,大叔……”
宫野志保无力的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抹去眼泪,心中那个决定此时也已经想的差不多了。
那个决定原本宫野志保觉得永远不会实现的,但世事无常。
“我已经没有价值了,不是吗?”
宫野志保笑了。
带着泪水与绝望。
是那样的凄美和无奈。
“志保……”
相处十几年,黑泽熏早就把宫野志保视如己出,是黑泽熏所珍视的人。
“组织一直都在利用我,我是知道的,但是为了姐姐……”
说着,宫野志保的实验也进行不下去了,失魂落魄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
“大叔,你不用管我了,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你是了解我的。”
宫野志保将黑泽熏给赶出了她的专属实验室,而黑崎婷也是不知不觉跟在了黑泽熏的身后,沉默着。
“走吧,师兄,雪莉妹妹的决定我们也改变不了。”
沉默的实验室似乎也告终着宫野志保一行人的结局。
“那位先生也已经下令,实验室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看来那位先生也料到了宫野志保的反应,在二者中做出了决定,选择了抛弃宫野志保。
现在的黑泽熏在实验室的权力已经被完全剥夺。
“走吧。”
那位先生的指令是不由得违背的,就算黑泽熏内心有不满,也不会违抗那位先生直接下达的指令。
就这样,黑泽熏和黑崎婷失去了在研究室居住的资格,最后还是波洛咖啡厅内的房间勉强住了下来。
“那位先生似乎和朗姆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选择了抛弃宫野志保。”
黑崎婷也是将自己了解的东西一一告诉了黑泽熏。
“果然是朗姆的手笔。”
这么阴险的手法绝对是属于他的,至于为什么黑泽熏不选择再多争取一点呢?
那位先生是不容被侵犯的,和那位先生作对,死的就只有自己。
黑泽熏和琴酒是明白这一点的,从小在组织中长大的二人怎么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呢?
那位先生的恐怖远不止如此。
黑泽熏本质上来说还是直属于那位先生的人,就算那位先生想要让黑泽熏死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志保已经做出她的决定,我的任务也已经结束了,或者说早在半年前就结束了。”
黑泽熏回想起十多年前那位先生下达的任务——将宫野志保抚养到成人。
而那位先生剥夺了实验室的权力,就说明APTEX4869药物的监制任务也和自己无缘了。
“如果志保聪明的话,想要活下来没有问题。”
永远无法拉回一个已经绝望赴死的人。
婷和宫野志保的感情也就那样,谈不上有多深。
所以对于命令来说无感,只要接受就行了,不要触碰到自己的底线。
这是婷唯一的要求。
这一晚,黑泽熏一个人在波洛咖啡厅饮酒到痛快。
面前不由得摆下了许多箱酒,最后借着酒精的麻痹也是昏昏谁去。
波洛咖啡厅只有一间卧室,黑泽熏将房间留给了婷,自己一个人睡着沙发。
看着沉沉睡去的黑泽熏,婷也是叹了口气,明明是个有感情的人,为什么要如此压抑。
帮黑泽熏身上盖了一条被子后,婷便收拾起了黑泽熏喝乱后的场景。
黑泽熏的人生分为两部分,以认识宫野志保为分界线,一开始的时候是作为杀人机器所存在,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有接受任务这一单独的情感。
而后面在米国修养的时候逐渐培养起了更多的情感,但是结果上来说第一部分的黑泽熏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现在的黑泽熏逐渐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定位,只好选择借用酒精的麻醉沉默自己。
早晨起来,夏本梓和雾岛里奈看见谁在沙发上的黑泽熏表示十分的震惊,尤其是闻到黑泽熏身上那股浓烈的酒味。
“店长,你怎么睡在这里啊。”
被二人的说话声给叫醒了,黑泽熏睡意惺忪的睁开了双眼。
“没地方住了。”
夏本梓则是联想到最近经济不太景气,各种公司裁掉了不少一部分的人员。
“失业了吗?店长?”
还好自己的哥哥属于公司元老级别的人物,裁员这种事情还到不了他的头上。
“也可以这么说吧。”
黑泽熏看了一眼四周,婷消失了,估计是上班去了。
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也是明白了一些东西。
“这么说的话,店长以后要在店里常住了吗?”
雾岛里奈好奇的问道,黑泽熏在她们眼里是属于有钱人的那一类,没想到这都能失业,也算是诸事无常了。
“嗯。”
夏本梓递给了黑泽熏一杯茶用来让黑泽熏醒醒酒。
看着热气弥漫的茶,倒映出来了黑泽熏迷茫的脸庞。
“这样也好,咖啡厅也没有亏本,养一个店长肯定是没问题,而且还轻松呢。”
雾岛里奈安慰着黑泽熏,她们一毕业就被黑泽熏招来当店员,四舍五入也算是铁饭碗了,失业这种事情和她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当然了,她们在学校的时候就曾不止一次听见谁谁谁工作压力大,或者被裁员然后绝望自杀的。
但是这种事情,雾岛里奈相信黑泽熏肯定没有问题的。
“店长,振作点,没了工作说不定还轻松呢。”
“希望吧。”
黑泽熏明白,这是组织留给自己休息一段时间而已,任务是绝对会派给自己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过老板,你听说了吗?毛利小姐可是抽到了一张豪华游艇的奖券,拜托我们问你有没有兴趣。”
“豪华游艇?”
这种奖券都能抽到的吗?不都是属于骗人的那种吗?
“是真的,你看!”
夏本梓在柜台翻翻找找,将一张烫金的纸条递给了黑泽熏。
“听说主办方说这是一张三人的票,但是因为楼上那个小孩子是可以免费带的,所以就多了一张。”
想起柯南的身高,黑泽熏也觉得不奇怪了,原本是留给一家三口的票,估计小兰是邀请了妃英理,但后者肯定是拒绝了,不然是留不到自己头上的。
“刚好距离开始的时间还来的及,店长你就出去散散心吧。”
夏本梓和雾岛里奈笑着说道。
虽然黑泽熏经常不在店里,但是工资等方面从未亏待自己,而且还十分信任自己,所以她们也想看见黑泽熏振作起来。
黑泽熏想了想,也是做出了决定。
“好吧,反正也没事干。”
至于柯南?他只是去散散心的,又不是和工藤新一去打交道的。
看着天色还早,黑泽熏骑上自己的川崎连忙朝着港口而去。
“等等,店长!这是一张单程票……”
显然,黑泽熏是听不见雾岛里奈的说话了。
“呃……小梓……”
“店长应该……没事的……吧。”
夏本梓充满怀疑的态度回答道。
“服务员呢!!!”
“来了!”
听到客人的声音,咖啡厅的一天也开始忙碌起来了。
当黑泽熏赶到港口的时候,就看见熟悉的一家人在那边等待着了。
尤其是毛利兰头上熟悉的小角。
“黑泽先生?你来了!”
毛利兰惊喜的说道,丝毫没有看见工藤新一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看来没有迟到。”
黑泽熏停好车,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但是看着几人的脸色有些怪异。
“怎么了?”
“你看一下你手上的票,再看看时间……”
柯南好心的提醒道。
“时间有什么不对吗……”
只见票上面写着大大上午十点,现在已经是十点半了……
“都怪爸爸……”
毛利兰看着一边事不关己的毛利小五郎吐槽道。
“要不是为了省钱,谁会想到租的车子突然没油了……”
黑泽熏怎么能不知道现在他们的处境。
原来大家都来晚了,不然的话他们可能早就上豪华游艇了。
“这里又没有出租车,等修理人员来的话都已经晚上了。”
毛利小五郎无奈的说道,现在的他们只能站在港口边上吹着海风。
“我车子好像也没油了……”
黑泽熏没记错的话,川崎运到日本来只加过一次油,这次为了赶进度也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这里。
得,现在几个人的豪华游艇变成了吹海风,这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黑泽熏的心情就变得更坏了。
此时另外一辆看上去更加豪华的邮轮开了过来……
米国,FBI总部。
“收到最新的消息,宫野明美死了。”
詹姆斯将这份报告递给了赤井秀一,当他看见后者毫无表情的脸庞时候,就明白他已经动怒了。
“琴酒动的手。”
言语中没有一丝怀疑,直觉告诉赤井秀一这绝对是琴酒的手笔,目的为的就是自己。
“秀,这个宫野明美是谁?看上去是个十分重要的人。”
朱蒂也是好奇的走了过来,以前和赤井秀一相处这多年,都没有见到对方露出这种冷静到可怕的表情。
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凶猛野兽一样。
“她是我的爱人。”
爱人?!
朱蒂的眼中充满着不可思议,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赤井秀一潜入组织就是通过这个女人……
“琴酒吗?我记下了。”
安德烈默默的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上次因为自己的行动而导致的任务失败,安德烈对此还在耿耿于怀。
此时,鸟取县。
黑泽熏的师傅看着面前的女子。
“世界上最后的一个魔法师,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