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眼见不为实
自那天从诗会上回来之后,苏小容就再也没有见过陈庆之。
并不是自己不愿意见,也不是自己不想见,而是自己实在是太忙了些。
自从上次的衣裳一炮而红之后,这些花罗制成的衣裳每天都能卖出几十件,虽然利润不如前几天那么高,但比起从前,实在是好了太多太多。
除了衣裳之外,铺子里的布料卖得也比以前快了许多,不光是常见的那一件,就连陈庆之买来,剩下的那些素罗也都被人抢购一空,倒是因为重新开织的原因,素罗的价格反倒是又低了一些。
就在苏家生意好转的同时,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又从苏家传了出来,苏小容听月儿说起,消停已久的大伯最近又开始活跃起来,上下串联着自己的这些叔叔伯伯们,也不知道他们打的又是什么鬼主意。
想来,也不外乎是两点。
第一,把自己嫁出去。第二,就是分家。
方法是老套了一些,可是作用还是不可小觑的,若是自己爹娘还在的话,说什么自己的婚事也轮不到他们指手划脚,现在翁翁还能照顾自己一阵,可若是他真的不在了,那恐怕就……
所以,趁着翁翁身体还行,自己就应该提前把自己的婚事给定下来,陈庆之便是自己最心仪的人选之一,只不过问题再于他不肯接受赘婿的角色,若是自己嫁出去的话,恐怕就等于自己主动放弃苏家的财产。
想想真的是有些头痛,怎么就不能找到一个合理的办法解决这件事呢?
自己或许想不出来,不过人多点恐怕就容易了些,趁着今天到铺子里清点存货的机会,苏小容就打算去陈庆之的铺子走一走,看一看他的铺子到底鼓捣成什么样子。
处理好了这边的事情,苏小容便带着丫鬟月儿向着斜对过的庆隆号走去,自己刚出铺子,便远远地望见庆隆号的门前停着一辆青色的小轿,两个轿夫正靠着小轿休息着,估计是庆隆号里来了客人。
“有了小官人的那两首词,想必庆隆号再也不用发愁生意了。”月儿看到小轿时,不由出声感慨到,心里未曾也有些后悔,当时陈庆之在难过之时,自己曾经看过他,那时陈大娘表示出来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有让自己做陈家媳妇的意思,只是当时看到陈家的惨状,自己才不会轻易地委屈自己,所以就装聋作哑把这件事给让了过去。
转眼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己跟陈庆之之间的地位就有了千差万别之分,以前是自己看不上人家,现在轮到人家看不上自己了,想到这里心里未免有些酸楚,看着那顶小轿,自己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苏小容也看到了那顶小轿,自己只是瞄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等到两个人刚刚走到庆隆号的门前时,苏小容的脚步突然就顿住了。
铺子里有人,这是自己早就已经料到的事情,只是自己却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看到的却是如此旖旎的一幕。
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此时正在站在铺子中的空地上,而陈庆之正背对着自己,手里拿着一根软尺在那女子身上量来量去,看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太雅观。
而更不雅观的还是那女子的口中不时地发出的低吟,还不时地娇笑道:“小官人的手好不老实,为何总在奴家的胸前量来量去?”
“小姐,这……”月儿惊讶地望着屋子里面发生的一幕,正想冲进去问一声陈庆之到底是在做什么,胳膊倒是被苏小容给拉了一下,接着看到苏小容面色铁青地看着铺子里面,低声问道:“月儿,咱们走。”接着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拉着月儿便转身走掉。
此时铺子里的陈庆之终于直起身来,目光白了女子一眼,无奈道:“姑娘总是问我为什么在这里量来量去,你倒是消停一会好不好?你这样总动来动去的,我怎么能量准,是要再这样的话,我就让彩蝶过来帮你量好不好?”
“算了算了,我不动弹总可以了吧。”女子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不像刚刚那般一脸的媚相,等到陈庆之终于量完了之后,自己定好取衣的日期,留下一百两银子的定金之后便走掉了。
这可是一百两银子,对于袁彩蝶来说,恐怕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银子,等到女子走了之后,自己把这十锭的元宝翻来覆去地瞧个遍,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了下。
然后悄悄地问道:“庆之哥,你这生意也太好赚了吧,就这么几个样子就能赚这么多,要不以后你也教我裁衣得了。”
陈庆之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出言教训道:“你真以为这五张图样那么容易就能画出来呢?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画出来的,本打算放在这里多卖一些的,现在把这些样子卖出去之后,我还得重新想,再说了,裁衣哪有你想的那么赚钱,锣鼓巷里的绣娘还少吗,你见过哪个靠这个发了家?”
“这倒也是。”袁彩蝶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思考的表情,接着还是下定决心地说了句:“我还是想学裁衣,就算赚不到钱,也能裁出自己喜欢的样式来。”
“既然你有这个心,那我就开始教你,不过有句话得要告诉你。”
“什么话?”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只能教你怎么裁剪,至于做出来的是什么样子,就全靠你自己了。”
陈庆之并没有察觉到苏小容已经来过这里,自己每天依然在忙碌着,一边给铺子里招绣娘,一边还要去设计衣裳的新样,另外还有定制的这十件新衣裳,这几天把自己忙得头晕脑涨的,终于赶在十天之后把新衣赶制了出来,只是等了一天之后,也不见那位女子过来取,陈庆之顿时纳闷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是觉得自己买贵后悔了?还是说因为被事情牵绊,所以才没能及时过来?
可就算你自己过不来,也可以托别人来告诉一声,这样不声不吭的又算怎么一回事?
憋着一口气又等了一天,等到太阳已经偏西时,也不见那顶蓝色的小轿出现,陈庆之终于确定自己被人家给涮了,虽然不明白这女子为何要这么做,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有一点自己还可以肯定,自己终于不用去想太多的新图样了,直接把这几件衣裳挂上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