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顾家的目标
陈庆之与顾允明之间的争斗更像是一个序幕,接下来才是紧张到让人心悸的碰撞。
一匹来自西夏的骏马被拍出了上万贯的高价。
一方洁白无暇的碧玉也被拍出几万贯的价格。
陈家纺织委托拍卖的数万匹丝绸也卖出了几十万贯的价格。
一时间,似乎这里的钱根本就不是钱,只是众位有钱人手中的数字而已。
买到那张《挥扇仕女图》之后,陈庆之就再也没有出过手,他的注意力似乎也都从高台上那琳琅满目的宝贝中转移了开,直勾勾地盯着顾允明的后脑勺,等着他出手的那一刻。
只是陈庆之等了好久,也没见顾允明有出手的意思,时间一晃而过,当台上的卖品变得越来越少时,陈庆之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个想法,难道这顾允明来这里,就为跟自己抬抬价?
好奇中,台上的宝贝终于全都拍卖了出去,当杜小怜脸上露出一种会心的笑容时,台下的众人已经意识到,这次最重要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接下来便是今天我们惜月楼最重要的一件拍品亮相的时候,或许诸位员外应该已经猜到了,那就是诸位一直期待的……张家织坊。”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似乎连精神都为之一振,坐在包厢中的陈庆之也敏锐地查觉到顾允明的侧脸露出一丝紧张的表情,自己顿时一愣,考虑了一下突然转头问道:“三娘,你可知顾允明家中做的是什么生意?”
“顾允明?”若不是刚刚跟陈庆之的抬价,樊三娘根本就不认识顾允明是谁,顺着陈庆之指的方向看去,自己却见到了另一个熟人,惊讶道:“这不是顾天望吗?”
“顾天望?”陈庆之脸上露出一丝茫然,指着顾允明身边那人问道:“他又是谁?”
“他可是杭州城的名人。”樊三娘压低了声音道:“顾家是以瓷器起家的,听说他家的瓷器在江南已经占到了三成以上,这其实还是保守的估计,听小道消息说,往南洋卖的瓷器中,一半以上都是他们顾家的。”
“这么厉害?”陈庆之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毕竟这个年代,出口创汇这种事还是能获得极为丰厚的利润的,这里面又没有什么汇率的问题存在,卖出来的白银直接就能够交易。
没看出来,这个顾允明不光是有顾随那么一个大后台,居然还是一个富二代。
高台上杜小怜已经把张家织坊的主要数据全都报了出来,拥有织机五万余架,熟练的工人更是拥有近十万人,每天光是织出的布匹就在上万匹之多,就算刨掉成本,每天赚的钱也足够让人眼红的。
这么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底价居然只有八十万,自然让这些嗜血的商人趋之若鹜,之所以刚刚没有出手,完全就是为了最后的这只金鸡,看看自己能不能成为最后的那个幸运儿。
似乎都在等在最后一刻出手,当杜小怜报出八十万贯的底价时,四周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似乎都在等待着其它人先出手,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看客。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最赚钱的机会,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杜小怜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窘迫,勉强地露出一丝笑容问道:“怎么,难道诸位员外对张家织坊都没有兴趣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怕是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说得对。”
台下终于有人接茬,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自信的目光看了看四周,接着冷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猜诸位大部分都是冲着这张家织坊来的,条件嘛,杜姑娘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既然咱们都知道这织坊的价值,就别婆婆妈妈的,先把那些想捡便宜的人给清理出去,省得耽误事,这样吧,我先出两百万贯。”
从八十万,一下就跳到两百万贯,这杭州的有钱人是不是太多了?
陈庆之愣神的功夫,樊三娘低声道:“这人叫鲍大有,听说以前做走私买卖的,估计买张家织坊也只是为了洗白自己。”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开口就一股江湖的味道。
果然,鲍大有两百万的价格一出,整个惜月楼内就像是开了锅似的,很多打着撞运气的人纷纷叹了口气,果然这便宜不好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看戏才是。
有买不起的,自然还有买得起的,两百万的价格就像是一根导火索一样,接下来便有人把手中的牌子举了起来,价格也开始慢慢地涨起。
每举一次,就要涨十万贯,哪怕是家里再富有,举牌的时候也让众人犹豫了许久,听着价格从两百万涨到两百五十万,再到两百八十万,这些有意买下张家织坊的人终于全都站了出来。
而陈庆之却观察到,似乎有意出手的顾家却一直没有起身过,牌子拿在手中似乎还在琢磨着到底该不该举。
既然他还在犹豫,那不如自己帮他一把吧。
想到这,陈庆之突然一举牌,大声道:“三百万贯。”
哇,别看两百八十万跟三百万之间的差距并不大,可是听起来却是吓人得很,更多的人纷纷往包厢的方向看了过来,当注意到是陈庆之的时候,众人倒也并没有露出多少意外,毕竟陈庆之的织坊眼下已经是杭州府第二,要是连张家的织坊一并吞并掉,那就相当于行业的巨无霸,到时候杭州的布料值多少钱,全都得看他一个人的脸色。
陈庆之敢肯定三百万的价格肯定到不了最后,自己直接把目光投到了顾允明的方向,鄙视冲着他挑了挑眉,像是看不起他一样。
“爹,咱们该出手了。”顾允明看得有些窝火,低声催促了一声。
按顾天望的想法,他并不想跟陈庆之起什么冲突,只是在顾允明跟陈庆之之间,自己还是明智地选择了顾允明。
顾天望终于举起手中的牌子,声音并不大,却很清晰地喊了一声:“三百一十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