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忽略的警告
哽咽着小半个时辰,齐英这才把自己的遭遇跟陈庆之说了一遍,只过之后,陈庆之脸上的笑容渐渐的隐去,望着面前柔弱的女子,轻轻叹了一声:“你受苦了。”
简单的一句,却让齐英倍感温馨,自从自己到汴梁告状之后,真的是体会到了世态炎凉,当初答应自己会还自己公道的是郁世龙,结果判自己有罪的也是他,来来往往之间,自己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样出尔反尔的背后,受伤害的却是她一个人。
昨天若陈庆之直接说能替自己报仇,打死齐英也不会相信,哪怕知道他是开封府尹又能怎么样?先前接自己状纸的还是刑部尚书呢,那么大的官,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到是陈庆之一番话让自己终于重新看到了希望,就凭他这简单的一句话,自己就决定再告一次,哪怕他是在骗自己,自己也认了。
听完齐英的控诉之后,陈庆之久久未开口,自己仔细地梳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这里面固然有郑宁求娶齐英的过程,但齐家却并没有答应,所以那所谓的婚约应该只存在于想像之中。
郁世龙呀郁世龙,为了一张根本就不存在的婚约,搭上你自己的前程,值吗?
陈庆之把心思收了回来,郑重地问道:“齐英,本官再问你一句,那份婚约真的存在吗?”
齐英摇了摇头,果断道:“回大人,奴家绝对没有见过什么婚约,也没有在上面画过押。”
“好,既然如此,我让你帮你写一份诉状,先把郑宁抓回来再说。”
再说郑宁。
从刑部衙门出来之后,自己的心情真是大好,如今身上的嫌疑终于洗脱,自己很快就可以官复原职了,到时候,什么齐家,还有他们的村子,自己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到了外面,郑宁钻进了一辆马车之中,等他进到车厢之后,马车便向前驶去,行驶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高楼下面,车帘一挑,郑宁从车里面跳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镶嵌在楼顶上‘樊楼’两个大字,嘴角微微一笑。
如今的樊楼,生意比起最鼎盛时已经弱下来不少,哪怕是到了最繁忙的时候,楼内的客人也是稀稀拉拉的,那些出名的花魁早已经被别的楼给挖走,剩下的都是勉强度日而已。
可是这些郑宁却不知道,记忆中樊楼才是汴梁城最出名的青楼,进到里面之后,一个龟奴连忙迎了上来,笑道:“这位公子里面请,可有相熟的姑娘,用不用奴才给你介绍一个?”
摇了摇手指,郑宁高傲地抬头道:“是这样的,一会我要请一位大人物吃饭,你把你家的花魁多给我叫来几个,爷不差钱。”
哟,好久都没来这样的大客户了,龟奴脸上一喜,连忙点头道:“没问题,公子楼上请,小的这就给你喊人去。”
郑宁刚到楼上不久,龟奴便带着一群莺莺燕燕来到郑宁面前。
郑宁抬头一看,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不满意地一拍桌子,骂道:“你是不是想死,爷刚刚怎么吩咐你的,让你把这樊楼的花魁给爷叫来,你怎么就叫来这些庸枝俗粉来?当爷给不起钱是怎么的?”
龟奴也冤枉呀,自己带来的这些已经是樊楼中最漂亮的那些人了,见郑宁一脸的不满意,正想解释什么,楼梯突然一响,一个中年人从下面走了上来。
郑宁看到郁世龙时,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献媚起来,顾不上理会龟奴,连忙迎了上去,笑道:“郁世叔,今天这件事多亏你了。”
郁世龙显得谨慎许多,看了看龟奴还有身边这些姑娘,随意摆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跟他说,喊你们的时候再上来。”
“是。”龟奴巴不得地离开呢,连忙带着这些姑娘又下了楼。
郑宁见郁世龙这般小心,却是一愣,好奇道:“事情不是了结了吗?世叔怎么还有些担心?”
郁世龙扫了郑宁一眼,淡淡道:“我问你,那齐英现在何处?”
摇了摇头,郑宁不解道:“这我哪里知道,世叔不是把她下大牢了吗?”
“放屁。”郁世龙一瞪眼,恨恨道:“你忘了,大堂之上,还坐着一个人,我要是把齐英下了大牢,那陈庆之又岂能善罢甘休。”
“陈庆之……是谁?”郑宁似乎并不知道汴梁内官员变换的情况。
“新任的开封府代府尹。”郁世龙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道:“这小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谁也摸不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所以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那齐英给找到,若是能娶她,你就把把给娶了,若是不能……”
顿了顿,郁世龙竖起手掌,隐秘地做了个往下切的动作。
“啊?”郑宁被吓了一跳,干巴巴咽下一口吐沫,犹豫道:“世叔,真的要这样吗?”
郁世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郑宁一眼,幽幽道:“话,我就说到这里,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你敢不敢做那是你的事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郁世龙也不等郑宁回应,起身便走掉了。
郑宁茫然地望着郁世龙远去的背影,直到看着他出了樊楼,自己这才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什么陈庆之不陈庆之的,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尹又能拿自己怎么样?自己姑母可是郑太妃,谁敢动弹自己。
既然郁世龙走了,郑宁就愈发放肆起来,随手一招,又把龟奴重新叫来,这回也不埋怨那些姑娘长得漂亮不漂亮,全都叫到自己身边,放肆地调笑起来。
整整一宿,郑宁都留宿在了樊楼之中,直到第二天中午时,自己这才晃晃悠悠地从樊楼走了出来,脸上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坐上了自己的马车,往自己在汴梁的宅子赶去。
摇摇晃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门一开,就在郑宁刚想下车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个陌生人堵在门口,盯着自己看了一眼,沉声问道:“你就是郑宁?”
“你又是谁?敢叫爷爷名字?”
确认他就是郑宁之后,那人突然手一伸,抓住郑宁的肩膀便把他拽了出来,等到郑宁站到车厢外,还没等他发火,那人一亮手中的腰牌,沉声道:“有人把你告了,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头套便罩了下来,把郑宁蒙得严严实实,塞进了一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