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庙是老和尚当年亲手建的,无『色』很小的时候作为一个孤儿来到庙里时无花就已经在了,那时还是个很小的小不点儿。
在无『色』的记忆里庙里日子开始难过也就是近一年多的事情,一年多前虽然一年到头也没什么香客,但庙里的吃穿用度却并不匮乏,甚至足可以称得上丰裕。
这么多年师父对无花是真好啊,好吃好喝的紧着他,读书识字教着他,从不让他干一点儿杂活儿不说,不管无花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师父连句重话都没说过,而同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无『色』身上,嘿,那可就有好瞧的了。
老和尚对无花实在好的过分,好的在无『色』看来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像师徒,倒更像管家对小少爷,至于自己则是伴当小厮的角『色』,师父当年之所以收留自己纯是为了给无花找个伴儿。
随着无『色』的诉说,属于无花的很多还没被柳轻候融合的记忆被逐渐唤醒,都是关于老和尚的,点点滴滴跟无『色』说的一样,老和尚对无花是真好,在柳轻候这个旁观者看来,这种好还真是有些不正常,超越了师徒,却隐约透着尊卑。
但要说起这份古怪的原因是什么,柳轻候却没法子在无花的记忆中找到一点线索。就是说无花个缺心眼儿的自己也不知道。
山中古刹,谜一般的两个和尚,诡异的不知底细的身份,哎呦,怎么好好的穿越还加上探秘了。
柳轻候想想刚穿过来时身上破烂溜丢的百衲衣,再想想那一想就想吐的黄糜子臭酸菜郁闷了,穿着群演都嫌弃的戏服,吃着龙套都不沾的猪食,干着男主的活儿,就这还特么丧心病狂的要加戏,合适吗,啊,导演,这戏还能不能往下演了?
吐槽归吐槽,戏该演还得接着往下演,这就跟人生如戏一样,就是零片酬也得含泪出演,尼玛根本就不给你ng的机会啊。
“无『色』,你说一年多前虽然没有香客,庙里的日子也很好过,对吧?那钱粮是从哪儿来的?”
“有人定时给送,一年一次,送一次庙里一年的吃穿用度就都够了,还有好些富余”
有意思!柳轻候追问一句,“送东西的人是谁?你见过?”
无『色』摇摇头,“每次都是夜里送来的,早上咱俩一醒东西就有了,放都放好了”
哦,更有意思了!“你就没问过?”
无『色』再度摇头,“你问过,忘了?我记得那好像是师父唯一一次冲你发火,还说你要敢再问或者是出去『乱』说就用戒板打肿你的手。可惜我眼巴巴等着,甚至还劝了你好几回你也没问,也没跟老杜和他婆娘说”
无『色』说完,咯咯笑的跟杀鸡一样,看来他对无花的那一次倒霉幸灾乐祸久矣。
柳轻候对这二货师兄抓不住重点的清奇脑回路彻底无语,看样子他知道的也着实有限。
得,既然什么信息都没有那就别再问了,等着吧。多年以来不管是言情剧还是历史戏,甚至八点档生活剧都在反复向我们昭示一个真理:
狗日的秘密这东西就是个贱皮子,属兔子的,你越找它往洞里钻得越深,唉(第二声),到你不找了吧它有腿会自己往出蹦,还一蹿老高的撩拨你,来呀来呀,来抓我呀,弄得你想假装看不见都不成。
即便最终这兔子没蹦出来柳轻候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惜,眼下又要上学还要筹谋创业,事儿已经多的忙不完了,不加戏更好,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这个话题到头了,柳轻候又想了想,“无『色』,既然我是首座堂头大和尚,那我就得问问啊,你放心,就只是问问,咱这庙里还有啥宝贝点儿的东西没?”
不是非要问,而是无花这个『迷』糊蛋儿的记忆里啥信息都没有啊。
“哈,你终于知道『操』心点寺里的俗务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无『色』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有”
哎呦喂,都混成这『逼』样了,有宝贝以前还不知道用,师兄你不厚道啊。柳轻候一阵儿激动,“九丫头也不是啥外人,快,快拿出来”
“火已经不小,别再添炭了啊,糟践”无『色』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句后起身走了。
回来的可快,双手捧着一个盒子,脸上的表情郑重的不得了。
一看他的表情,再看那盒子精美的式样柳轻候觉得有戏,相当有戏啊。
捧着盒子过来后柳轻候伸手去『摸』无『色』还不让,恭恭敬敬找了个稳当地方捧放好,用袖子将盒子擦了又擦,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不是不恭敬,师弟想看,他是首座堂头大和尚,不能不让看”
我靠,无『色』都装『逼』成这个样子了,看来这还不是一般的宝贝,绝『逼』是重宝的架势啊。柳轻候激动了,莫非自己摊上的这把没王没2的穿越烂牌里居然还藏着个炸弹!
“跪下,磕头”无『色』的要求柳轻候丝毫没拒绝,以比无『色』更快的速度跪在地上砰砰砰就整了仨,然后迫不及待的起身打开了盒子。
盒子打开首先『露』出的是一块儿包裹着什么东西的绸缎,看到这泛着细腻丝光的缎子,柳轻候的手都哆嗦了。
考虑到绸缎在唐朝的价值,再考虑它所出现的背景环境,也就是这破庙,能让它包着的东西定然不简单,无『色』刚才那番装『逼』装的靠谱儿,这绝『逼』是重宝无疑。
柳轻候手停了停,不是他想停,是血冲脑门儿上了。刺激太大,血飚的太狠之后血压升高头就发晕,眩的慌,不缓缓不行。
我靠,我真特么没出息,给穿越客丢脸!缓了好一会儿,柳轻候终于用颤抖的手指拈开了那块锦绸。
锦绸掀开,谜底揭晓,『露』出的是十几颗白中带灰,乌不溜秋的小颗粒,一眼之间没法分辨出究竟是什么东西。
柳轻候伸手去拿,却被无『色』一把抓住了胳膊,“师弟,你都没焚香沐浴净手,怎么能碰师父的舍利子?”
柳轻候瞬间就湿了。
不湿不行,眼眶子实在把不住啊。他不仅是湿了,而且还软了,尽管血压再度狂飙了一回,身体却软的站都站不住。你妹,你亲妹呀,让我死,让我赶紧死了好穿回去,开元的套路实在太深,哥这魂穿的小身板真的扛不住这样的折腾。
不能忍,真是不能忍,暴怒的柳轻候只想把无『色』活活踢死,但这货此时已跪拜在舍利子面前,梆梆梆磕的扎实无比,眼泪哗哗的,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师父,我没能照顾好师弟,今年秋天开荒的地里啥都没种,庙里的粮食也快吃完了,还是靠着师弟出去给人做雇工养活的我,师父我没用,对不起你啊啊啊啊啊”
日,狂日,摊上这么个好哭包还怎么下得去脚。柳轻候全身血『液』倒『逼』,活生生憋出了内伤。舍利子哎,传说中唯有大德高僧死后才能烧出的东西,而且还是他师父的,你能说这不是重宝?你能说他有错?
可是……你大爷的,别可是了,没有可是。
“收了收了,看着怪瘆人的”柳轻候软瘫着坐下,全身真是再没一点气力了。
缓了好一阵儿血压才恢复正常,柳轻候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走程序般随口问了问:“算了算了,庙里还有啥别的固定资产给盘盘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