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儿,明日去了记得照顾一二你姑姑家的滢姐儿,这孩子打小就可怜,如今婚事还没个着落。”
太后年事已高,就想看到儿孙满堂,外孙女的婚事一直都是她的一块心病。
“祖母,您放心,我明日去了一定会好好照顾表姐的。”
箫羽靖也很心疼自己的大表姐,明明生了一副好相貌,可因为身子不好,被京城那些人给嫌弃。
“父皇母后那儿臣就先走了。”箫羽安起身告退。
“嗯,去吧,你走之后王府母后一直让人打理着,直接入住就行。”郭瑄看向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慈爱,箫羽安点了点头。
“母后,那我和皇上也先走了,您休息去吧。”
郭瑄和萧烨泽也起身告别太后,她看到太后脸上的疲倦,还是不叨扰她了。
“嗯。”太后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微微出神。
“万嬷嬷,滢儿的亲事可有消息?”等人走完后,太后看向一旁的万嬷嬷。
“还没有。”万嬷嬷毕恭毕敬的说。
“你说要是哀家赐婚如何?”太后眯了眯眼,浑浊的眼睛中露出精光。
“万万不可啊,主子,郡主虽然看着性子软,可老奴看着像个有主见的,而且赐婚要是双方不满意,受苦的可是郡主啊。”
万嬷嬷赶紧阻止,赐婚一时爽,可内宅的事郡主得自个来扛。
“哀家不过说说而已,瞧把你吓得。”太后瞥了她一眼,笑着说。
“那就好,那就好,郡主的缘分想必在后头呢,您忘记了缘师父给郡主批的命,得失随缘,心无增减;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万嬷嬷忍不住提醒自己的主子。
“唉,行好事,这些年瑶儿做了数不尽的好事,哀家也给寺庙捐了不少香油钱,可滢儿这孩子身子反倒是越来越差了。”
太后满脸忧愁,外孙女命运多舛,趁自己还能动,不得替她谋划谋划。
“主子,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咱们且等着吧。”万嬷嬷在一旁劝着。
第二日公主府,宾客盈门,箫鸢给京城的贵女基本都发了请帖。
邹溪滢和邹珩坐上马车动身去公主府,两家之间就隔了一条街。
忽然哐当一声,邹溪滢的马车裂了,“啊!”
邹溪滢倒在一旁,府内侍卫立马围成一圈,警惕的看着四方。
猛的出来许多黑衣人,和侯府的府兵打了起来,一个中年男子冲向马车,将邹溪滢直接劫走。
“你放开我,你是谁!”
黑衣男子直接点了她的昏穴,邹溪滢直接晕了过去。
“姐姐!”
“郡主!”
邹珩和罗烟看到小姐被劫走了,惊呼一声。
与府兵打斗的黑衣人看到主子得手了,立马撤退。
“小公子,你先带着府兵回去找公主和丞相,奴婢先去公主府报信,说一声郡主偶感风寒,今日不能去了。”
罗烟当机立断,绝对不能让自家郡主的名声受到影响。
一处破庙中,黑衣人解下了面纱,竟然是穆无咎,他当年割让十五城,签了免战协议,才被放回漠北。
他蹲下来,看着睡在床上的少女,嘴里有许多话要出来,最终却一个字没有说。
这是自己的女儿啊,和瑶儿当年一模一样,鼻子和嘴巴却是和自己的极为相似,那种血脉相连的天性,让他觉得心房都在颤动,这个娇滴滴的小女孩是他穆无咎的女儿啊。
邹溪滢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咳咳咳……这是哪?”
她受不了凉,身子缩了缩,起身看到自己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穆无咎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到了她的身上,关心的问:“还冷吗?”
“你是谁?为什么要劫走我。”邹溪滢很是淡然,她觉得自己这样消失了也挺好的,不用再拖累家里人。
“好孩子,你今年多大了?”穆无咎看到自己的女儿身子骨这么弱,心中悔恨不已,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这样,都是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我身上。
“十五了。”邹溪滢意识到他对自己没有敌意,扯了扯嘴角。
“都过了十五年了啊,真好,你娘她还好吗?”穆无咎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笑着说。
一旁的侍卫看到自己的主子笑的这么开心,这么多年主子一直很忧郁,后宫没有一个女子,难不成主子喜欢这位姑娘?
“你到底是谁?家母过得很好,不劳您费心。”邹溪滢有些疑惑,他认识自己的母亲吗?
“姑娘别怕,我是你父母的故友,你小时候还认我为义父呢,你娘没和你提过吗?”
穆无咎眼眶通红,看着自己的女儿心如刀割,他好想听她叫自己一声父亲。
“抱歉,我娘没提过。”邹溪滢看到他眼中的痛色,心里有些难受。
“你……你可以叫我一声父亲吗?如果你介意的话就不用了。”
穆无咎试探的问了一句,怕她拒绝,小心翼翼的看向她。
一旁的侍卫眼睛瞪大,什么?女儿!他们要有公主了吗?
邹溪滢眼神微动,她好像猜到他是谁了,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让自己的父母分别十多年的漠北王,如果一声父亲可以让他不要打扰父母宁静的生活,自己喊一声又如何。
“父亲?”邹溪滢声音轻灵,穆无咎干涸的心田仿佛被滋润了。
“哎!”穆无咎的情绪波动很大,自己的女儿喊自己父亲了。
“孩子,这是爹给你准备的见面礼——回生续命丹,可保你一生平安顺遂。”
穆无咎这次冒险前来就是给自己的女儿送药来了,漠北祖上传下来的丹药,自己的女儿危在旦夕,要这俗物有何用。
“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收。”邹溪滢听到可以增加寿命,也很心动,没有谁是可以坦然迎接死亡的,如果可以自己也想活的恣意烂漫。
“郡主,郡主你在哪?”破庙外传来侯府侍卫的声音。
“一定是我爹娘来找我了。”邹溪滢听到自己爹爹的声音,有些激动。
穆无咎趁她不注意将药送了她的口中,“孩子,我走了,你多保重!”
穆无咎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直接带着侍卫走了。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邹溪滢对他谈不上恨与不恨,前尘往事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