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听老夫人问到自己,内心有些慌乱,难不成自己做的被这老不死的发现了。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己做的可是十分隐蔽,即使内心慌乱,面上却笑意盈盈地说:“母亲,我能有啥事呢,不过是些琐事罢了,说出来反倒让大家笑话了。”
紧接着看向赵氏,不怀好意的说:“大嫂要我说啊,瑄儿进宫是件好事,没准咱们国公府有朝一日也能成为皇亲国戚,到时候大嫂可就享福喽。”
说完还在那笑个不停,老太太看着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媳就来气。
赵氏一听这不要脸的贱人,还说是好事,这样的好事她怎么不让自己的女儿去。
当即回冲道:“俗话说福祸相依,我倒是无所谓,就看到时候三弟妹能不能承受的了这泼天的富贵。”
白氏也趁机补了一刀:“听说三弟妹又当娘了,你可真是好福气啊。”说完捏着手帕轻笑了起来。
在场的一听都捂嘴偷笑了起来,谁不知道崔氏的丈夫郭子敬不学无术。
要说老国公活着的时候倒是十分疼爱这个儿子,凭着国公府的面子,给他在礼部挂了个虚职,做了个正六品的礼部主事。
偏偏又不是个安分的,娶了崔氏后,也不消停,姨娘也是一个又一个的抬进府中,怕是崔氏房中的妾室加起来都比在场所有人房内的都多了。
崔氏一看众人笑话自己,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狰狞,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心想这福气给她看要不要,一个妾生的玩意也敢当自己的儿女。
自己明明一进门就给灌了绝子汤,竟让这小贱人钻了空子,待自己回去看怎么磋磨她。
面上还是笑着说:“比不了两位嫂嫂,我看近日来大嫂脸色都有些苍白了,想必是平日里府中事务操劳所致,我们也不能为大嫂分担,可真是惭愧啊。”
众人一听都看向赵氏,说到底这家还没分,大权在赵氏手中,若能这次分点权,就再好不过了。
赵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龙井茶去了去火气,“哦,我竟不知道弟妹如此关心我,薇姐儿今年满十五了吧,要不我亲自去宫里求太后赐个恩典,让薇姐儿一起随瑄姐儿入宫,也让你好好感受感受这泼天的富贵。”
崔氏大惊失色,连忙说道:“我还想留薇姐儿两年,大嫂千万使不得,使不得啊。”
老太太一看崔氏吃了瘪,心里乐开了花,老三家这位和当年那个柳氏的做派如出一辙。
突然那张严肃脸上露出几分怒意,“昨日我听说有人在外散布谣言,说国公府卖女求荣,不知你们可听说了没。”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降到冰点,众人都连忙说不知道,不清楚。
“哦,不知道,海嬷嬷把你查到的给我一五一十的当众说出来。”老太太怒不可遏的说,气的把茶杯摔到了崔氏脚边。
吓得崔氏差点维持不住那份假面孔,只见她双手使劲的拽着手帕。
海嬷嬷站在那手捧着查到的消息读了起来。
“三太太前日吩咐前院德顺家的去了城外,回来以后在和韵院待了半个时辰,四太太奶嬷嬷的儿子昨日一大早便出了府,晌午才回来……。”
崔氏和景氏一听,脸色大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这次完了。
两人赶紧跪下,连忙认错,哭着说“自己当时糊涂啊,还望母亲宽宏大量,饶过自己这次吧”。
老太太哼了一声,“饶过你们,好让你们再污蔑国公府吗,你们两个给我回去闭门思过,一年内不能踏出国公府半步。”
话音刚落看了一眼海嬷嬷身后的夏茉、秋霜,这两个丫头容貌艳丽,又经过海心的调教,便对崔氏和景氏说,:“我看你们房里“清闲”的很,我今日便做主把夏茉和秋霜赐给敬儿和明儿作姨娘,可有意见?”
二人一听面如菜色,咬牙切齿地说:“儿媳没有意见。”
老太太一看二人的惨状,便大发善心,笑着说:“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老大媳妇你留下。”
待众人走后,老夫人看着赵氏:“你可怨我把瑄儿送进宫。”
赵氏一听恭敬地说:“儿媳不敢。”
老太太走到窗前,看着满地的落叶,声音悲凉的说:“我知道你怨我,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得保全整个国公府。”
赵氏心痛的说:“可府内还有其他姑娘,怎么就偏偏是瑄儿。”
老太太瞥了一眼,随即幽幽的说道“那日邹太后给我书信一封,你可知她说什么。”
老太太走到桌前把信拿了出来,“你自己看看吧。”
“林苑一隅秀牡丹,国色无言暗香传,瑄儿的名声已经传到宫中了,太后很喜欢,皇上也很满意,让我把瑄儿送到宫中,我有什么办法。”
老太太看了看愣住的大儿媳,身子顿了顿,心想自己不着急,有时间让她慢慢想明白。
赵氏缓了一会,悲戚的说:“可瑄儿从小娇生惯养,儿媳怕她吃不了苦啊。”
“这是你的想法,我能为了瑄儿放弃整个国公府,可瑄丫头自己也未必愿意。”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说完便佝偻着腰,坐了下来。
赵氏用复杂的眼神望向老太太,“可区区才人岂不是折辱我儿,我咽不下这口气啊”,说罢掩面便哭了起来。
老太太这才认真的看向自己精挑细选的儿媳,怎么此刻就这么糊涂,没有往日的精明了。
身子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叹了一声,说道:“你糊涂啊,你以为之前国公府站错队,你以为逃的了吗,要不是顾及郭家先辈之前跟着太祖打天下,今日你我怕是要黄泉相见了。”
老太太知道自家儿媳向来精明,如今只是钻了牛角尖,自己提点提点,终会想明白的。
“你可知如今宫中四妃只有一人淑妃,那淑妃又是大长公主的女儿,这次圣上成功登基她功不可没,你可知她图的是什么,瑄儿位分低,也能避免一些灾祸,你现在可明白了?”老太太看了看赵氏。
赵氏心中的结这才解开,嗡嗡的应了声,“儿媳明白了。”
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怕她想不明白,就怕不听劝,便对赵氏说:“行了,你也回去吧。”
海嬷嬷见赵氏走后,走到老太太身边,给老太太腿上盖了一条毛毯。
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仆,“海心啊,西府那几个可要继续好好盯着,密室里那个贱人还活着吗。”
海嬷嬷心疼的看了看自己主子,老太爷刚娶了小姐的那几年倒是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时光,可是这男人的心变得实在是太快了。
有了狐媚子的挑拨,二人关系如履薄冰,要不是自家主子生了两个儿子,娘家有些势力,恐怕当家的就是西府那几个庶出的了。
海嬷嬷幸灾乐祸的说:“还有一口气,不过离死也不远了。至于西府那边,老奴已经派了人手了,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走,陪我去看看那个贱人。”
主仆二人离开主屋,去了后院的书房,海嬷嬷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
向右转动了一下放在书架上的花瓶,一条密道就出现在眼前,海嬷嬷搀扶着老太太走了下去,两人的背影消失的同时地面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