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郭瑄还在昏迷状态,春容等人在外面踱来踱去。
“徐嬷嬷,娘娘和孩子一定会平安的吧。”春容从昨夜郭瑄回来之后,就一直哭。
“春容,娘娘福泽庇佑,一定会度过这一难的。”徐嬷嬷身为关雎宫的老人,得安抚好其他人。
“瑄儿,你睁开眼看看朕好不好,朕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你活着。”萧烨泽把郭瑄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的吻了吻。
他的喉咙发干,然后全身轻微地颤抖,最后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流,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隐忍的,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样的哭声。
陷入昏迷的郭瑄,感觉自己在一个黑黢黢的空间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好冷啊,季凌你在哪,这里好黑。”郭瑄委屈地蹲下哭了起来。
郭瑄几日的昏迷让她的面色苍白,身体削弱,萧烨泽心疼极了,每日待在郭瑄旁边,喂她吃点流食,连早朝也不去了。
大臣的折子都快堆满养心殿了,以丞相为首的一派人见到皇上如此钟情于郭瑄,直接跪在慈宁宫求太后出面劝谏皇上。
太后这几日亲自手抄佛经为郭瑄祈福,此时虽未按品大妆,但身穿太后冠服却气度高贵,宝相庄严。
“哀家向来慈悲为怀,崇尚佛法,这是天下百姓皆知的事,你们回去吧,皇上心里自有打算,就像哀家当初管不了明珠长公主和亲的事,如今哀家也一样管不了皇上的事。”
“如今昭容华有孕哀家能做到就是为小殿下祈福。祈佑我大雍江山永固,帝祚万年。”
太后一边抄佛经,一边说:“希望昭容华能够不负所望,平安产子。”
慈宁宫拜佛的殿内燃着檀香,舒心宁和。
可底下跪着的丞相秦淮等人见太后不想插手,于是想出了第二种方法。
秦淮看了一眼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右侍郎褚文禄,褚文禄收到暗示后。
直接大喊:“太后,臣认为皇上应广纳淑女,充盈后宫,此次暗杀实在令臣等害怕,皇上子嗣稀薄,膝下只有一位皇子,理应纳妃延续皇嗣,唯恐国体动摇。”
邹太后似笑非笑的看了褚文禄一眼,却是并没有回话。
吓得他出了半身冷汗,这时其他官员也纷纷开始上书广纳后宫,他才敢稍微放了点心,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自己为了丞相牺牲太大了。
“吏部右侍郎哀家想听听你觉得谁适合进宫呢。”
褚文禄一听有戏,想也不想直接道:“微臣认为丞相大人的嫡次女性情很好。”
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恩师的嫡次女不就是那日端阳节上出丑的那位吗。
“大胆,哀家看你是老糊涂了,秀女的选拔第一项就是品行端正,你问问她配吗,也敢往宫里送。”
太后知道这是丞相的意思,自己的女儿名声因为皇上有了污点,送进宫倒也能成就一番美名。
也不看看是什么货色,自己的皇儿可不能被她这种人糟践了。
秦淮感觉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自己为官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打脸,可还是太后自己只能忍。
褚文禄连忙跪下求饶,“太后娘娘老臣年纪大了,记性差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才吧。”
“哼,老了,那哀家和皇上提一提,让你早点告老还乡,这吏部侍郎的位置多的是人想做的。”太后直接放狠话。
大臣们也不敢乱说了,一个个都把头低下,生怕被太后盯上,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直接不管褚文禄了。
秦淮见这个废物直接捅了出来,这时候自己也不能装哑巴。
瞬间酝酿好情绪,痛哭流涕地说道:“太后娘娘,老臣爱女心切,小女从小娇养,有些小脾气,为了皇上,已经绝食半月了,求太后看在老臣为大雍付出了一辈子的份上,就让小女进宫伺候皇上吧。”
太后心里冷哼一声,姜还是老的辣,这只老狐狸可真会说话。
“哀家年纪大了,如今后宫事宜都交给了淑妃打理,要不你们去玉华宫跪一跪,也许淑妃心软没准就同意了。”
魔高一丈,道高一尺,太后直接搬出了淑妃做挡箭牌,谁让大长公主美名在外呢。
秦淮听到去求淑妃,面如菜色,自己怕是不想活了,前几天夫人才和自己说大长公主上门警告,要舞阳尽快出嫁,这才没来找丞相府的麻烦。
自己去求淑妃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自己又不是傻子。
心里还是有一丝侥幸,“太后您的话淑妃一定会听的。”
“万嬷嬷,去把大长公主宣进宫来,哀家和她今日好好挑选挑选看哪家大臣的女儿贤良淑德,纳入后宫。”太后看也不看他,直接吩咐一旁的万嬷嬷去叫人。
秦淮被太后的话一噎,连忙找了个借口,“老臣觉得纳妃这事先缓一缓,等昭容华平安后再议,就不用劳驾大长公主了,太后娘娘你看可行?”
太后也知道他们能退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自己能为皇上做到的也就这样了,剩下的就交给小年轻们自己去闯吧。
太后现在心里还有些担心瑶儿那边,按照原计划,等到中途就会劫走,这次云攀也跟着一起去了,一定不会出事的。
秦淮回了丞相府后,进了贺兰夫人的院子,直接上去扇了一巴掌,大骂,:“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不知廉耻,连太后都点名说我教女无方,趁早把她给我嫁出去,别在家里碍眼。”
转身直接去了花姨娘那去歇息。
贺兰秀儿瘫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喊,“我怎么这么命苦,生了这么个无脑的女儿。”
一旁的侍女赶紧扶起,劝说道:“夫人,现在为今之计是给二小姐挑个好人家,以丞相府的家世,多的是人求娶。”
贺兰夫人想起自己前几日让人买了个扬州瘦马,送到了尚书府蔚大人的房中,让蔚夫人吃了一大亏,无暇顾及女儿。
如今这报应竟都落在自己身上了。
她收拾了一番,去了女儿的院子,一进门就看到她坐在镜子旁,身穿红嫁衣,一脸哀伤的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皇上,萧郎,,奴家好生喜欢你,你怎么能嫌弃我呢,啊啊啊,郭瑄我要你死,你个贱人敢勾引我的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