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信中可有说什么?”赵婉婷和郭文衍看着老太太在房间里一改之前的满脸忧愁,竟然还笑了出来,赶紧上前担心的问道。
“母亲你没事吧。”
老夫人把揉成一团的信给了自己的儿子,坐下来,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你们自己看看信就知道老身为何如此高兴了。”
他们两个连忙把信展开,看到上面的字,疑惑了几秒后,二人抬起头对视了一眼,突然恍然大悟。
“母亲,意思圣上不会让国公府出事对吗?”赵氏上前问道。
“从信中的情况看是这样的,不过咱们也得两手准备,既然外面传我毒害丈夫天理难容,那要是我把杀人的罪名安在柳姨娘那个贱人头上,然后偶然被我识破,主母惩罚一个小妾,这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到时候我看谁敢嚼舌根子。”
王氏早在这件事暴露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她要试探试探,柳如烟对她的那两个儿子有多在乎,才能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事情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样,自己先把她的两个儿子狠狠地磋磨,再把她从密室带出来后,她就算竭力隐藏眼中的关心,可又怎么能躲得过自己的法眼。
临走时,她眼中豁出一切的那种神态还是被自己捕捉到了,尽管消失的很快。
郭文衍像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母亲原来这么聪明,自己之前也只是有一点点怀疑父亲的死因和母亲有关,没想到却是真的。
赵氏也不由得觉得这个想法妙极了,“母亲,可是你又如何确定柳姨娘她愿意呢。”
“为人母,爱其子女乃人之常情,更何况当初她就使劲撺掇你父亲立她的儿子为世子,千万不要怀疑一个母亲对子女的付出,她出生贫贱,苦日子早就过够了,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受苦,你们瞧着吧。”
王氏清楚柳姨娘活着是为了什么,若是自己活下来了,两个儿子都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要自己拿捏着两个庶子的命,她就不敢不听自己的。
至于她说的那交易,自己猜都不用猜,无非就是她顶罪,让自己善待她的子孙。
赵氏听后也是点了点头,若是自己的旻哥和瑄姐有危险,自己怕也是奋不顾身的挡在他们面前。
郭文衍看到自己母亲的手段,再一次庆幸自己当初是多么明智,只娶了婉娘一个,这小妾多了简直就是祸家之源啊。
“好了,衍儿你一会还要上早朝,现在快去收拾收拾,家里就不用你操心了。”王氏叮嘱自己的儿子。
宫里传信的那个人也给了徐嬷嬷信号,徐嬷嬷也将消息告知了郭瑄。
“娘娘,信已经送达国公府。”
“好,现在只等风平浪静了。”郭瑄盯着前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想到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竟然牵连出这么多事来。
到时候若是生的是皇子,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朝堂之上,萧烨泽看着底下的大臣拉帮结派,只想着如何除去对手,心里简直要烦死了,高公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皇上,郭国公到如今都不给说法,简直嚣张至极,还望陛下做主呐。”这不丞相的狗腿子们又开始攻击了。
赵氏的大哥赵东升是吏部左侍郎,二哥和四哥进士出身,如今都在翰林院当差。
赵东升看到自己的妹夫被这么一伙人一直咬着不松口,哪怕他向来温顺,可泥人也被激出三分火气了。
上前直接说道:“皇上,臣不知何时大雍朝的官员都开始倡导妾尊妻贱的规矩来了,国公府区区一个柳姨娘就要置人于死地,那臣觉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该查查,看看哪家的小妾还有冤屈,正好今日一并算账。”
咬的最狠的那几个瞬间慌了,看了一眼丞相秦淮,要知道他们其中不乏有庶子上位的,家里可不比国公府干净多少,可禁不住深查啊。
坐在上面的萧烨泽第一次看到他们吃瘪,心里都快乐死了,但面上咳嗽了一声,假意拉架。
“既然如此,那便听赵爱卿的,朕今日也为所有大臣府内受冤屈的小妾申一回冤,丞相你觉得如何呢,朕倒是觉得这个想法甚美。”
秦淮这下愣住了,自己该怎么接话,自己的夫人和自己闹矛盾和离了,自己的母亲为了利益把亲孙女送给权贵,自己的母亲把父亲的小妾磋磨的都剩一口气了,自己的府里最是禁不住查的。
方首辅赶紧上前补刀,“皇上,老臣觉得,丞相作为百官之首,理应起到表率作用,不如从他查起吧。”
秦淮快被这个老匹夫给气死了,双眼瞪着他,“你…你安的什么心。”
然后跪在朝堂之上,开始他的表演,“皇上,国公府最大的罪孽是罪妇王氏,身为太原王氏一族,理应成为贤妻良母的典范,可她却毒杀对大雍朝有功劳的臣子,这才是大家觉得寒心的事,请求皇上依法处置此等毒妇。”
“你个老东西,我母亲招你惹你了,你要如此污蔑她一个老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郭文衍听到他们骂自己可以,但要是在众人面前辱骂自己的母亲,自己绝对不能忍,为人子女,如果有人当众指责自己的母亲,怕是没有哪个人能忍得下去的。
“更何况,谁说我爹是我母亲杀的,他明明是被柳姨娘蓄意谋杀,被我母亲撞破,为了遮蔽家丑,这才把柳姨娘囚禁于密室。”
郭文衍把今早商量好的说辞讲了出来,让一旁早就准备好批判他的秦淮这下没话可说了。
这么一反转,那老太婆就由行凶者变成了受害者,还是大义凛然的受害者,自己还能说什么。
秦淮见自己说不过了,连忙对一旁的蔚尚书使眼色,蔚尚书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蔚尚书假意上前,朝郭文衍行了一礼,听起来有些不失公允的说道。
“皇上,这只是郭国公的一面之辞,具体情况还得调查以后才能知道真假,臣觉得应该将国公府的老夫人和那柳姨娘带到堂上,自然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