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宁国侯贺兰敏之的夫人?”太后有些困惑,她这记性不大好了,实在是记不清了。
“主子,您忘了吗?就是丞相的发妻秦夫人贺兰秀儿,宁国侯的嫡亲妹子,不过前不久与丞相和离了,闹了好大的笑话呢。”万嬷嬷在一旁提醒道。
“哦,原来是她,宁国侯的妹妹,怪不得有底气和离,对了,她的那女儿是不是端阳节对泽儿当众示爱的那个。”
太后也想起来了,也不怪她记不住,从前都是秦夫人长,秦夫人短的,一下子换成了贺兰夫人压根想不起来。
“宁国侯这人可是个识时务的,哀家断定他不会任由妹妹为非作歹,这背后恐怕有人在混淆视听啊。”
太后眼睛眯了眯,和万嬷嬷相视一看,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答案。
“娘娘,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丞相府的人做的呢。”万嬷嬷试探的问了问,见太后顿时面色发黑。
紧接着重重一拍桌子,“放肆!他秦淮是要造反吗?竟然敢对皇嗣动手。”
“主子,您息怒啊,现在的证据可不足,丞相是天下文臣之首,秦丞相对外的名声可一直都是很好的,若想处置他,得证据确凿,师出有名啊。”
万嬷嬷连忙为她拍了拍背,顺了顺气,生怕太后一时怒火攻心,身体垮了可怎么办。
“太后,你想想现在国本刚刚稳定,此刻不是废黜丞相的好时机啊,而且老奴觉得不一定是丞相的主意,这害人滑胎,怎么看都是妇人手段,文人最重风骨,丞相难道不怕事情暴露后,被天下文人口诛笔伐吗?”
太后这会也冷静下来了,听到万嬷嬷的分析,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你说的对,难不成是丞相的母亲秦张氏?这好多年都没见她了,哀家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太后,您还记得永安王萧枫吗?”万嬷嬷想起前不久的丞相府的八卦,自己在宫里都听说了。
“怎么不记得,那个无耻之徒简直丢光了皇室的脸面,还害了柔儿,哀家与他不共戴天,况且先帝当初不是禁了他出入皇宫的权利了吗?你还提起他干什么,真是晦气。”
也不怪太后恼怒,这永安王当初作死,偶然在京城的街上,见太后的远房表妹苏柔长相貌美,直接掳去王府毁了她的清白。
等太后和镇西侯府的人马赶去时,苏柔已经自尽了,身旁放着一封绝笔信,只有寥寥数语:质本洁来还洁去,要留清白在人间,仲平勿念。
她当时来京城是为了和自己的未婚夫杜仲平成亲,她的未婚夫是一个小家族的嫡次子,二人情投意合,就等着日子一到娶她过门了。
可恨的是被这个畜牲给毁了,碍于皇室的面子,镇西侯府也不能将永安王怎样,再怎么他也是萧家的人,先帝当时出面护下了永安王。
太后当初刚刚嫁给先帝,性子火爆,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直接和先帝杠上,若是不处理永安王,她便让父亲从西北赶回来做主。
先帝忌惮太后父亲的几十万大军,这才下旨将永安王的官职撤了,只留了个空荡荡的王府和王爷的称号。
永安王那个畜牲竟然跑来哭着和自己说,他实在是喜欢柔儿,忍不住才出此下策,他愿意让柔儿的尸体葬入永安王府祖坟,并娶柔儿的牌位过门。
自己当初直接派人把他扔出了椒房殿,活着让柔儿痛苦,死了还要挨边来祸害她。
最后的最后,终归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杜仲平不顾父母和世俗的压力,迎娶了柔儿的牌位,做到了生不同衾死同穴。
次年殉情于柔儿的坟墓前,这让自己怎么能不恨那个畜牲。
万嬷嬷这才想起这桩陈年往事来,唉,那也是一对苦鸳鸯啊。
“丞相的母亲秦张氏前不久想把自己的嫡亲孙女送给永安王,结果秦夫人直接霸气和离,带着女儿回了娘家,那老太婆又把手伸向了庶孙女,听说直接塞进了花轿送给了永安王。”
万嬷嬷把张老太太做的丑事都抖搂给了太后。
“什么?这老太太怕不是老糊涂了。”太后也有些震惊,萧枫现在除了爵位什么也没有了,京中谁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他呢。
“太后,这里面保不齐水深呢,依老奴之见,还是尽快通知皇上吧。”
“等皇上明日早朝审问了国公府的那桩案子之后,你派人去请皇上过来,对了,把昭嫔也叫来。”
太后知道明日事关紧要,要真是丞相府的手笔,今日瑄丫头若吃完了药膳绝对流产,保不齐今后再也不能受孕,丞相府直接断了国公府在宫中的援助,在朝堂上还不是他一手遮天吗。
太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接近了真相,幸亏瑄丫头没事,否则自己怎么和老姐姐交代。
而郭国公府中,老夫人也早就醒来了,海嬷嬷亲自去请郭文衍来懿祥院。
“母亲,皇上明日宣您和柳姨娘一齐上金銮殿,到时候儿子怕丞相他们刁难您。”
郭文衍心疼自己的母亲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众人指指点点。
“刁难?嘁,衍儿你不用担心为娘,我堂堂一品诰命加身,先帝亲封的一品夫人,想要定我的罪,光凭他们空口白牙,简直是做梦。”
老太太压根就不在乎,上朝就上朝,自己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到时候倒要看看他们要如何对付自己。
“母亲,那柳姨娘那边可安排好了?”郭文衍想起了这件事的关键人物,问了问自己的母亲。
海嬷嬷在一旁笑了笑,“国公爷不必担心,老太太已经和她做了交易,若是她明日在金銮殿咬死不认,并且栽赃丞相他们诬陷老夫人,老夫人便会放过她的两个儿子一马。”
海嬷嬷没有告诉郭文衍的是,老太太和柳姨娘交易的前提是柳姨娘明日得一头撞死在金銮殿,只有她死了,老夫人才会善待她的两个儿子。